只见这名女弟子,容颜秀美,长睫高翘,眉宇间透出一骨秀气,红唇皓齿,长垂于腰系。

上座如歌正襟危坐,虎背熊腰,左手指上戴着掌门铜戒,黯淡无光。

乖徒儿,让为师的送你一程。

银装素裹崖,血啼万顷田。八荒皆瑶石,九州通玉岩。

张寒撇了撇嘴,柳条上下起伏着,,突然弦乐镜出现在脑海

主人,我感到聚魂翎的力量了,就在西方沉碧山附近。

真的!是西方。

张寒猛地坐了起来,嘴里的柳条被生生咬断,这样剧烈的动作无疑引起了流岚的注意,那声惊呼更令流岚确定她的选择“他知道那东西在哪”!

怎么了?

流岚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张寒的脸。

没有什么,老婆,我突然感觉到我们应该向南走,也许在那能找到聚魂翎

张寒在心里打定注意,一定要拖一拖,这样漂亮的老婆怎么能放过去,没有办法,硬的不行,只能软磨了,而这种想法又怎能逃过流岚的眼睛,作为帝都的即位者,流岚阅人无数,自小便跟师父学习如何掌控他人的欲望,如何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特别是最近这些年,表面上依然是师父统领全局,其实一切实权都已经交到流岚的手里。几年在政治舞台的摸打,早已经将原来那个懵懂的女孩塑造成一个成功的政治专家和国家统领。流岚内心揣摩这个无赖一定是想拖着现在的状况来接近她,流岚打定,一不做,二不休。

好吧,我们前往啼血湖,前面三里是一家客栈,天色不早了。

好的,好的,老婆,你真懂得体贴我,有你这样贤惠的夫人是我张寒几世的福分。

流岚将饭菜摆在内室桌上,还提了一壶酒上来,酒气逼人,这位秦河俊小生已经很久没有沾酒了,但碍于面前人便强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始终直直地盯着酒壶。却见流岚倒出一杯酒,面朝啼血湖的方向跪拜叩,将酒缓缓洒入地板,然后安静地坐回去。

你在祭奠谁呀?

我父亲。

流岚毫无血色地说道,这种语气令张寒打了个冷颤。

他死了,怎么死的?

他没有死,但我当他死了。

张寒吐了吐舌头,心里思量着这种女人连自己的父亲都要诅咒,真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对我。张寒不自禁又打了个冷颤,摸过酒壶倒了一杯,一口气灌了下去。真没想到这种酒一入肺腑便有一种炙热从丹田而出,顿时驱走了那番寒意,张寒又喝了几杯方静下心来,突然感觉面前人模糊不清,一声闷响,便没了知觉。一缕晨光缓缓踱进内室映在少年红润的脸上,张寒试探性睁了睁眼。刚欲起身,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爬了上来,张寒试着用手拉住床帏,突然,一丝滑腻的肌肤触感蔓延至全身,张寒猛然转头,现自己的“老婆”正安静地睡在怀里,均匀的呼吸,柔顺的长,以及那张倾城的容颜,无论任何人都会被这种场景深深吸引,但张寒却不能再欣赏,他知道如果流岚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杀了他的,他以平生少有的迅捷度爬下床,拿起地上的衣服便跑,心里默念着“千万别醒,千万别醒,神仙保佑,苍天保佑”。虽然他从来不信奉什么神呀仙呀的,但此时唯一能救他的只有天上的神仙,左脚刚迈出门,就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

要逃吗?做错事就逃,你的人生准则吗?

玉臂轻挑,地上的轻衫簌簌而动,流岚慢慢地走到镜前,用梳子轻轻梳理,毫不理会门口忐忑不安的人,张寒硬着头皮披上衣衫转了回来。张寒虽然喜欢这位俏佳人,但可从未想要她做老婆。本想跟她玩几天便逃之夭夭,现在算是阴沟里翻船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那个,老婆,我看你还没醒,打算到厨房为你准备些早点。

是吗?那就去吧!我不想等太久,我可不想提着一把剑去厨房慰问你。

张寒连声应允着退了出去,心里不停嘀咕,坏了,这下子是坏了,跑是跑不了了,我对这里又不熟,还没她武功好。这个女人要是找到我不把我剁成十八块才怪呢;不跑,难道一生在她裙子底下活着,想我张寒一生风流倜傥,游戏人间,怎能就这样失去了尊严和名誉,张寒想来想去终于做出了一个令他一生都为之后悔的决定,还是留下来吧,尊严和名誉总没有命重要吧!打定主意,张寒蹑手蹑脚端着早点走了进去,两人无言,过了早点便赶路去了。

怎么样,还去不去啼血湖,听说你在那被十几艘官船围劫,没丧命,你的命还真大!

不去了,不去了。直接往北走去沉碧山。

张寒心里咒骂道,你个女人知道的还很多吗!早点找到聚魂翎,早点把你打了。免得成天提心吊胆的,哎,女人不碰是一码事,碰了就是另一码事。在打她之前,可不能惹她,不过占点小便宜,倒不违背我的做事原则,想着张寒又恢复了那副油腻的老样子。

老婆,亲爱的老婆。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最能干的女子,我相信有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平平安安的吗?那是托老婆您的福啊!

张寒说着说着,向前移了移,将头放在流岚的肩上,来回摩挲着。突然一声利刃破空所出的鸣响,响遍整个空间,一把箭贴着张寒的脸深深地钉在了车篷上,张寒哇的一声抱住了流岚,躲在了流岚的身后,只见马车前面站着几袭白衣少女,而四周则布满了弓箭手。流岚斜睨了一眼钉在车身上的箭再看了一眼眼前几名少女的装束便明了其中的因由。

各位可是雪国的越雪战队和玉檐宫门人,在下流岚,帝都席执政长官上官楚风的徒弟各位可否给家师一个面子放我们过去,流岚自然亲自登门拜谢。

流岚少主,此事与您无关,只是雪国的家物事,还请少主以国家利益为重,不要于一直支持您的雪国为敌,车上的那个少年乃是我国的驸马。他私自逃下雪国并且拐走了玄月镜,还请少主高抬贵手放了那少年,让我们好回去交差。

师叔,我对你可没有丝毫的不敬,为什么你要逼得我走投无路,而且你抓了我不怕惹怒了师父他老人家。张寒认清了来人便脱口而出,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流岚的白眼,张寒吐了吐舌头退了下去。

玉檐宫主,既然你不肯想让,那就别怪晚辈无礼了

铮然一声,玉剑弹出黯然的剑鞘,在月光下泛出冷冷的光,而玉檐宫人也纷纷拔出长剑,凌地而起不断在空中变幻身形,如同几只腾起的白燕,灵巧机敏。流岚静默片刻,突然剑锋一转,只见一泓白虹凌空架起,玉剑由暗淡的白光转化为蓝芒,如同涟漪般在空中徐徐荡开。

似一场剑气风暴,波及那几袭白燕出铮铮的金属撞击声。几袭白衣少女如同断了翅的雨燕纷纷坠落在地,玉檐雪大惊,慌忙扫除一道剑芒,破地而起的剑芒击碎了张寒与流岚身后的马车,一声悲哀的嘶鸣声仿佛印证了一场战役的结束。跃到空中的流岚并未回击,只是轻足微点,踏上枝头。

流岚少主用的可是上古月族神器剔玉剑?剔玉剑本为通天圣主所有,竟流失到此。

玉檐宫主好眼力,既然宫主知祥此剑的名称,自然也晓得此剑的威力,还请自便。

少主说笑呢!我等前来追回驸马及雪族神器,弦月镜,怎可无功而返?来人,部下剑矢阵。剔玉剑可隔空袭击,但却不能硬拼,少主,得罪了。放箭!

只见无数箭矢如雨密集般飞向流岚,而流岚站在空中既无法借力也无法使用剑气。想必玉檐雪那最后致命的一剑便是要逼自己离开地面,好计谋,想我流岚纵横瑶域厉害关键处数不胜数,竟败在她的手里。流岚缓缓俯,深情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剑,那是母亲留下的惟一遗物,不可有损,纵然粉身碎骨,也要保住这把剑!流岚突然双手抱紧玉剑,泪流满面朝向啼血湖大声高喊“母亲”,这突然的任人宰割的动作吓了站在地上的张寒一跳,不知为何张寒的内心布满一种悲哀的情愫,那种撕心裂肺的极致的情愫。张寒上扬着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突然眉心那枚弦月镜耀出了万千光芒,将方圆百里笼罩在内,张寒手中的宝剑同时也泛出血色的光芒。张寒双手将剑举到头顶,怒视雪都的杀手,突然一声高喊,宝剑重重劈了下去,竟泛出长达百尺的光芒,那足以毁灭一切的血色剑芒,将空气一劈而二,流岚被余光射出一里之外,而玉檐宫门人以及那全部的越雪战队全部支离破碎,死在剑下。漫天而下红色的血雨,而三里之外的玉檐雪虽然用剑气硬硬地挡住了这重创的一剑,但无疑她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一口血喷在了地面上,绽开血色的莲花。眼前的血色越来越重,玉檐雪无力地晕倒在地,而站在那场纷扬而下的血雨中的张寒只感觉到全身的生命力仿佛在一点点流失,透支的他倒在那场血雨中。远处的流岚扶着剑跌跌撞撞走了过来,不断地呼喊着张寒的名字,心中被那种从未有过的悲哀布满。

主人,恭喜你,你已经能够靠情感动用我的力量了。

是…是真的吗?

晕迷中的张寒脑中不断绘出流岚那最后的无力表情,却又不断被玄月镜打散。

为什么,不是说没有聚魂翎便无法动用你的魔力吗?

是啊,那是因为我在你的内心搜寻时现你的心中除了对你的师父有一些感情之外,便空空如也,所以我认为你不可能动用我的力量,但当那个女孩出现之后,你的心中便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我非常熟识的情感,对,就像十几年前那个剑客所拥有的情感。恩,那个剑客好像用的剑招也是刚才的那一招。

师父?!怎么会呢?不是只有我才能与你完美结合吗?

哎,主人,还是在你脑中再演绎一遍当时的场景!这可是几千年来我最宝贵的收藏之一。哟,是从那个剑客心中找到的!

你个窃贼,世间居然有你这样的神器,也不知是哪个没心没肺的神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