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下班了。”见温馨从外面进来,温琴起身迎了上去,一脸期待地问:“那份工作有希望吗?”

“什么?我惹的祸,你有没有搞错?!”温馨外强中干没有了火气。

温馨开始感到烦燥不安。看到那位小姐献媚般地笑,不知为什么,她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她真有些看不起中国女孩对洋人那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如豆不愿意让父亲沾温馨的边。因为,温馨是朱平凡的老乡,也是她自己的好朋友。但是如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温馨会自己送到了父亲的面前。这也是令朱平凡最懊悔的一件事情之一。

“没有,听说你不在就挂了。”

朱平凡亮着灯的1o8号房门,何方已经睡下了。他脱下淋湿的衣服,突然觉得有点冷。他走进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感觉好多了。在深圳这块土地上,有钱和没钱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他能有今天的这种特别享受,全都是因为如豆对他特别关照。

但他没有伸手去抓。又过了一会,有一条小船从不远处划过,他也没有招手呼救。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诚心的,他知道万能的上帝不会抛弃他。上帝一定会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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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朱平凡慌不择言。

女人看着他淡淡一笑说:“你可能认错人了。”

“这话我爱听。”如豆忽然用粤语嘀咕了一句,“鬼才相信。”

从周日影院出来以是中午时分,如豆喋喋不休地对影片《红高粱》里的人物品头论足,这是她的习惯。她说她挺喜欢影片中的女主角,宽宽的额头光滑明亮,眼睛有点陷进去,皮肤颜色嘛,最好是深一点的。“对啦!”如豆突然在一棵榕树前停下小鸟样的脚步,歪着脑袋若有所悟地说,“最重要的是牙齿不要太整齐,再配上两颗巩利姐姐式的小虎牙,最好是嘴唇稍厚一点的,这样的女孩子才有立体感,就像——”她突然住口不说了,望着朱平凡,眼神有点怪怪地。

在人们争相购买彩票的狂潮中,主持人与何方接着的一段对话,更是让那些一直按兵不动的观望者纷纷慷慨解囊。唯恐一落后,下一枚金奖又让别人捧走了。

“伤心?你是说何方花心吧。”古今同眉飞色舞。

窗外是一片开阔的工业区,除了淡蓝色的天空和几缕闲散的云以外,再没有什么风景了。新一天的生活依旧是在平淡无奇中展开的,就像同住的何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一样。深圳这个地方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住房太紧张了,到附近租一间比较差的房子可能要花他一小半的工资,所以朱平凡还是服从公司的安排和那个何方同住。他现在是这家电脑公司的人事课长,职位在如豆之下,何方之上,也算是打工队伍中的白领阶层。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在一曲类似安眠药的歌声中,温馨醉了,像只倾斜的酒瓶,脑海一片空白。

记得温馨刚来的那个晚上,朱平凡正躺在烧了启辉器的床上想着他和叶子的爱情故事,刚出去“探险”的吴所为又做贼似的溜了回来,比兔子还快。朱平凡吓了一跳,然后故作神秘地问他:“现新大6了?”

“因为俺那五元钱是从毛坑里捡来的啦!”温琴后面那个类似广东人的“尾声”逗得全车的人都笑了。

“先生,住宿吗?”

“怎么会呢。”朱平凡低头啃了一口月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