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片秋天的落叶任风吹向何方。她终于在一个电话亭前痴呆地站住了,她给李志caLL了几回机,没有反应;她又给朱平凡的办公室拨了电话,也没有人接。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她想到了妹妹,她第一次有了种相依为命的感动。

男孩转过脸,女孩已穿好,像以前见她那样,笑吟吟地望着他。男孩溜到树根的时候,女孩也摇着小船来到了岸边。

当李志把温馨介绍给外国佬时,她才知道外国佬叫非里,是某建筑公司的总裁。温馨嫩白的小手在外国佬的手里感到了粗糙和疼痛,这使她想到许多宣传外国男人对女人如何如何的礼貌周到和绅士都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在外国佬目光的注视下,她感到恐慌和紧张,她觉得自己的衣物被那双眼睛扒光了,她萌生了一种想逃的愿望。

瘦猴吉旦说:“喜欢又怎么样?”

满足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愿望

“阿琴,你们厂里月饼吗?”朱平凡移开话题关心地问。

朱平凡正想找个借口开溜。

如豆奇怪地打量着朱平凡。他很内敛,没有过多喜怒哀乐的表示,他的眼睛不是很好看,却像森林一样的浓郁。在他的眼神里如豆看不见任何东西。没有希望,没有失望,甚至没有秘密,难怪同事们一致认为该用酷来形容他,可他却无法领略当下酷的含义。

早餐是在公司泡了一块方便面,之后朱平凡哼着“东方红”摇摇晃晃地往宿舍楼走。他住的是高层,走廊对面是公司的电脑产房区和一些装饰公司的绿树及花草。

朱平凡习惯地走进1o8号房。他住的是两人一室,同住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单身同事,叫何方。何方,一个很富有想象力的名字,是个工作狂,和他的人一样,生活得像个原始人,他对文学如同对女人一样不感兴趣。他的脸几乎没有表情,和距今五六十万年之前的北京猿人很相似,相似得让人有些不敢接近。可是他的电脑天赋在公司里除了如豆,就非他莫属。

南方倾斜的阳光透过绿水带莲花的窗帘斜斜地穿了进来,浓郁而欣欣向荣。朱平凡顺手将窗帘拉开,晨风夹着深圳这座城市特有的尘埃味无息地飘落在简单得无法凌乱的单人床上。他的床上没有床单,没有枕头,没有被子,每天就睡在塑料膜上,就连如豆去年冬天送给他的席梦思床垫的塑料包装都藏在床底下没有拆。

窗外是一片开阔的工业区,除了淡蓝色的天空和几缕闲散的云以外,再没有什么风景了。新一天的生活依旧是在平淡无奇中展开的,就像同住的何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一样。深圳这个地方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住房太紧张了,到附近租一间比较差的房子可能要花他一小半的工资,所以朱平凡还是服从公司的安排和那个何方同住。他现在是这家电脑公司的人事课长,职位在如豆之下,何方之上,也算是打工队伍中的白领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