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歌谣曰:轻拢慢捻酥手拨,商女琵琶心寞落;西子楼,红颜错,销魂倾城珠帘惑;水底鬼蜮隐香雪,九天仙女凡尘过;雨花飞针风轻拂,七步成诗半步多;魑魅魍魉幻漠漠,怎奈何,幽冥鬼影隐芳魂……这说的便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五大秘教——玉露琵琶乡、湛碧楼、流香阁、雨花城和幽冥洞。我们今天就来讲讲这‘珍宝之教’流香阁!”“啪”地一声,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抿了一小口茶水,摆开了架势继续说了起来。台下传来了一片兴奋之极叫好声。

那个叫做幽伶的侍女顺着紫贝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作了个揖低眉回复:“回紫贝姐姐,为的那两艘黑船昨夜三更就跟随在我们后面了,其余的三艘也大约跟了一两个时辰了。”

眼见自己的手指即将点上美妇的穴道,美妇突然魅惑地笑了起来,君愁我心里一惊急忙撤手防御向后飞去,经过几次交手,他对这女人实在是不敢大意。然而美妇却只是簪子虚晃了一下便迅向后退去:“咯咯,蝶恋无影也不过是个笨得要死的臭捕快!”

劲风拂面,君愁我潇洒地一仰头对着壶嘴轻轻吮吸了一口壶中的酒,一抹苦笑从那张俊朗的脸上洋溢开来。

“小王爷嘱咐我等给公主带句话:太后五十大寿,公主为皇上亲赐的长公主,此次若是不亲自前往道贺恐怕有违我大唐礼仪……所以,还请公主……”

“无它,我等此来就是为了表示一下小王爷的心意而已,此为我家小王爷送给公主的书信,请公主笑纳。”白衣男子听到舞若蝶略带敌意的问话后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扬,一封淡红色的信便慢慢悠悠地如有一只无形大手托着一般向锦布后面飞来。

“十三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舞叶郁白皙的脸一下子泛起了一抹绯红,口齿不清地反驳着。说完后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你自己不要乱想!”

“你可以下去了,紫贝。”舞若蝶接过清单,细细地读了起来,“礼部侍郎二公子赠波斯国进贡极品胭脂一套,嘉王爷长公子赠苏州雪绸纺百匹、和田玉制酒杯一套,护国大将军赠南海玳瑁手镯一对、头饰一件,丞相长公子赠西域镶钻玲珑塔一只,丞相次公子赠昆仑雪莲一株、深海比目鱼一对,丞相三公子赠纯金镶钻观音一台,丞相四公子……”

白莲凤的一番话让在座的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连茶水都忘记喝。可舞若蝶这里可坐不住了,刚刚入口的杏花酥一下子没了刚才香甜可口的感觉,涩涩地糊在了嘴里。抬头看看乌贼,虽是竭力忍住笑,却早就将脸都憋红了。

还好舞叶郁没来,否则估计还真会一把火烧了这“来渊楼”吧?一瞬间,同一个念头出现在两个人的脑海里。但凡流香阁的人都知道,舞叶郁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将他误以为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美妇。

“小姐,”乌贼含了一口茶水,一手挡脸笑眯眯地逗弄起来,“那副画卷是怎么回事呦?”

“那个啊……估计画的不是皇祖母就是祖奶奶,大概是哪位皇帝用来聊表相思用的吧?”开玩笑!六七年前自己才七岁,更别提郁儿了。这些江湖人士也真是想象力丰富,自从六七年前自己被当今皇上封为长公主,便一直有不同版本的解释出现,却没有一个说到了正点上,全是什么仰慕仙子容貌故而下旨册封为长公主之类的。想到这,舞若蝶气闷地将茶杯一放,再也无心思吃那些精致的点心了。

“众位有所不知,这当今皇帝本欲册封帝仙子为妃,太后见帝仙子生得如此貌美,怕儿子沉迷于女色耽误了政事,以江湖之人不可入宫为妃为由坚决阻止,这才有了后来册封其为长公主一事……”白莲凤在戏台上摇头晃脑,说得煞有介事,舞若蝶却是越听越气,十分不高兴地将樱桃小嘴撅了起来。

“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能容忍这些无聊的江湖人在这里胡乱猜测。”听到台上越来越不堪入耳的传言,刚刚还挤眉弄眼的乌贼削瘦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狠戾之色,在那袭黑衣的衬托下显出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不正好称了他的意么?这样正好能掩盖真相,让他们母子二人瞒天过海,骗尽了天下人。”不知道为什么,舞若蝶稚嫩的声音突然露出一种她这种年龄不该有的忧郁来。这时刚刚还不停耍小孩子脾气的她突然变得成熟了起来,乌贼也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说一句,只是脸上的戾气越来越浓重起来,与刚才那种嬉笑耍宝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们身份特殊,不方便出手。真希望现在有个人能替我们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什么‘铁嘴公鸡’。”乌贼突然忿忿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漂亮的凤眼紧紧地眯成了一条缝,不时地从里面透出点点精光来。不知是否是因为老天听到了乌贼的话,总之很快找“铁嘴”白莲凤和“百草堂”白家麻烦的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