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道:“正为得铁失铁,同出无心。而因钗得失,忽然会面,岂非天缘。论起来,姐姐闺秀,小生路人,本不当轻言唐突。但恐天缘不再,会面甚难。小生这一段拾钗苦心,只得要直说了,万望姐姐勿罪。”翠翘道:“拾钗苦心,妹所愿闻,哥哥不妨直说。”金生道:“得罪了。小生虽不才,反侧好逑,不啻性命。久闻姐姐胡琴绝世,恨不能一见仙姿。怎奈缘悭分浅,依依此情有日矣。前邀天幸,得睹容光,遂令仰慕变作相思,但恨身无彩翼,不能飞傍妆台。费了千思万虑,方能谋居于此,得以痴望东墙。又朝朝夕夕,痴望到今,方能拾此金钗,以见姐姐。由此想来,则拾此钗岂非苦心乎?望姐姐可怜,怎生付?”

我白了他一眼,说:“还是自食其力的好哇。我联系了一家区域贸易公司,那儿缺一个市场监理,我准备到那儿去干干。”

我很长时间都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当初我刚到省城打拼的时候,还怀着一腔热血,万丈豪情。也是误打误撞,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合伙弄了一单生意,就轻而易举地掘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那次大家聚会,在万豪城酒楼吃海鲜,我第一次见到胡金莎时,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可能在梦里就追寻过。反正我是被她轻松俘获了。

她看见了我,像看见了自己的亲人,立刻扑到了我怀里。我轻轻地拭着她脸上的泪水,问她:“你妈妈呢。”

他平日喜欢带着一把土铳,到附近的山林里去打猎物。他可能是村里唯数不多的,敢进雨树林的人。但是这个人突然却疯了,到处嚷嚷,说雨树林里有鬼魂,他看见鬼魂了。他表情惊恐万状,说话语无伦次,完全没有平日的沉稳,活脱脱变了一个人。几天以后,他从井台上跌落,当即摔死了。

但他却不是老覃伯。竟然是郝老四。

“我上回去村卫生所,可看见嫂子是越来越滋润了,这里面可都有谁的功劳,你会不知道?你还真以为人家就只守着你这根老玉米棒子,别做大头梦了。”

关于林医生为什么会从外面的世界来到这个小地方,为什么又成为了林医生,对她个人的这段历史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林医生刚来时不是单身一个人,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是他的恋人。

车缓缓地从我身边开过去,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

我感到一阵晕眩,可能酒劲还未散去。便在树下呆了一会儿。

我进屋时,胡金莎已经睡了。我望着她的脸庞,静静地点燃了一颗烟。我平常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点着了,慢慢地看着燃起的烟雾在四周缭绕,任烟丝一点一点地燃烧,直至化成灰烬。

那晚我没和胡金莎说话。

我很快进入了这家经贸公司,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上班族。老板是一个很圆滑也很有经验的人,说话大大大咧咧,只是头有些秃顶,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形象。同事们也都很善于处理彼此间的关系,既不侵犯到别人,同时也会小心地经营自己的那一小块领地。我很快就适应了环境,在这里过得还算愉快。

我开始了新的生活,跟大多数城市里的人一样。每天朝九晚五,坐地铁公交上班下班。闲暇的时候,也会和胡金莎一起。在黄昏时分的林荫小道上漫步。两人就这样走着,彼此都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两个人在林中漫步,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这和白天的情景多么相似,只是多了一些朦胧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温馨,让我感到亲切。我惊讶地现,身边的人竟不是胡金莎,她衣着清秀飘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努力想看清楚她的脸孔,却怎么都看不清。

白天我无事的时候,坐在公司里的写字台前愣。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这时岑秘书进来了。

她是公司的行政秘书,也秦老板最看中的得力助手。

我赶紧站起身来,冲她笑了笑说:“岑小姐。”

岑秘书说:“别老叫我岑小姐,叫小姐多难听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一定改。怎么,岑秘书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