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接过话,说:

老乡们个个伸着脖子往车窗外面张望,个个十分活跃的样子

孙亚杰说,“至少也得5o层,我说。”

"放心吧,这么大的工程,只要你好好干,少给不了。"

“嘿,起床啦,听见没?”

看着旁边的小六和大杰睁开迷糊的眼睛,还没有反应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孙亚杰和吴东胜也爬起来,翻着身看着民工们拿饭盒的动作,孙亚杰破口大骂:

“哪个王八蛋这么混蛋?不会这会儿就要起来吧?”

昏暗里,我看不清孙亚杰那迷茫又报怨的模样,说到:

“不是不会,看不到人家都打饭的走了吗,再晚了连吃的也没有,早上要是吃不到饭,干到中午我可受不了。”

看着他们几个那个磨蹭劲儿,我着急了,说到:

“我先去打饭啦。”

说着摸出自己的饭盒跟着涌涌的人流走了出去。

头一天上班,想也想不到要这么早的起床。还好,我是我们几个老乡中第一个爬起来的人,虽然还是有种没有睡醒的感觉,也能随波逐流迷迷蹬蹬的走出“洞口”,下了木桥,翻过那两个山坡,也不分什么东西南北,反正人涌如流,个个拿着吃饭的家伙,都是去伙房打饭不会错的。

上了一个山坳,一小排砖房前亮着电灯,打饭的队伍已经排了很远,我自觉的站到了后面,消磨了十几分钟,才把手上的饭盒递到大师傅窗口,只见电灯下大师傅戴着围裙,手拿很大的勺子,窗口前面放着两个很大的大铁盆。弄不清铁盆里是些什么东西,只两勺,我的饭盒就要满了,汤不像汤,菜不是菜的,手感觉有些烫,急忙拿盒盖垫在下面。一只手空出来,接过来两个馒头,退出队伍。看看山坡上只要有电灯照到的地方,蹲满了一地吃饭的民工,我急忙找个略有光亮的地方,把饭盒放在石头上,蹲下来享用。可能确实饿了吧,又加上要把昨天两顿没吃的饭补回来的念想,吃起来觉得挺好挺香。

我用十分钟吃完早饭,看看表,四点过半了,想起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慌忙刷了几下饭盒儿,小跑着回宿舍拿牙膏牙刷准备再出来洗漱。

我在一个山沟里好容易才找到一处水管,刚把牙膏挤出来,那催命的哨子声又响了起来,一声声催着人,我紧忙蹭了两下,便慌里慌张的跑去集合。

带班的大个子看我这个狼狈,轻斥一声:

“怎么这么久?”

我一时有些慌乱,憨憨地笑笑:

“我新来的,不知道在这里集合。”

大个子接着问到:

“你工具带了吗?”

“工具?没人说给我工具呀?”

我一脸无辜的样子,反问了回去。大个子叫其它人找来几张铁掀给我们,反应快的接到一把,反应稍慢的老乡还是空着手,只好跟在后面——甩着空空的两手。

大个子把我们领到工地后面的一个院子,看样子主体工程已经收拾完了,只是院子高低不平,好多石头。大个子指着高低不平的院子说:

“把院子铲平了,分开点。”

我们一群人放羊一般,有铁锨的拿着铁锨,站在一个略高的地方,开始铲地,把铲到的砂砾石头往低处扔,没有拿到铁锨的老乡,更不能闲着,用双手去搬那些石头。无聊又简单的工作,只要是人都会干,机械一般,不停地重复着铲地,扔土,接着再铲地的无聊,大脑里不自觉地会去想入霏霏别的什么事情。想过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再去想这里到底会有什么人住,然后又想这大山,这长城上的葱郁,想来想去,也就想到了自己的工作。从早上四点起床,五点上班,一直干到晚上八点,下午两点钟之前必须上班,我们吃午饭时从工地到食堂又要翻过几座山,说是下午两点上班,其实中午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一直稀里糊涂得熬到天黑,听人家说八点多了,我们才收工下班,已经是饿得动也不愿动了,还要扛着工具回宿舍,再翻几座山去打饭,洗涮完后,十点钟早已经过了,反正我只要头一挨了枕头砖头,便死猪一样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