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对,对对,钱正进点头称是,“陈局长指示的极是。”

“我就这么浇地,怎么了?”孙成仙开始大喊。

“那你为什么就给了她一分多呢?都快二分了。”

“用不着客气,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过去,我和蒙蒙俩人吃都吃不完,现在,剩我一个人,更吃不了了。”赵维说着,似乎又想起了张蒙蒙。

田玉娇正看着孩子们吃饭,听见园长叫她接电话,便走了过来。

今后又在何处觅

“是,是。”郑兰应着。

“在动,我就喊人了。”张蒙蒙诚惶诚恐,体似筛糠。

“场里又出现黑魔了。”刘来说。

赵维说:“看来的确有人,就在西边,咱们赶紧去追。”

赵维一把扶助她,才没有把她栽倒。

“妈,这么热,你就别沏茶了,还是吃冰棍吧。”张蒙蒙的弟弟说:“看把我姐和大哥热得,大哥的衬衣都湿透了,我打开空调,先凉快一下。”说完,他就打开了空调,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冰棍,递给赵维和张蒙蒙。

张蒙蒙泪眼汪汪的瞪了他一下,立即落下两滴泪水。“人家的事,与你何干。你没丢车子,感觉不到心疼。”

赵维走到这,对钱正进小声地说:“钱场长,你问清这个男人的底细了吗,千万不能上当啊。”

“好,既然这样,现在就量地。你说呢,孙场长?”

钱正进吸了一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说:“咱们两家素没来往,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钱正进在读稿子时,台下不断响起掌声和笑声。人们鼓掌,是因为写的稿子实在精彩;人们笑,是因为他经常念错子。读完了稿子,钱正进的衬衣也湿透了。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觉得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刚要走下台,就被王副县长叫住了。王副县长说:“下面,请获奖者上台领奖。我们准备的大奖是21英寸彩色电视机。”

“我表姐正在想办法给我调动工作,等我安顿下来再说,好吗?”

孙成仙劝钱正进别着急,而自己经常给农业局打电话,还说是钱正进让问的,弄得郑兰十分的不耐烦,因为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钱正进带着李平存了五万块钱,然后还了大帐,把剩下的钱全部带回场里。

赵维说:“后勤部有四百三十二亩地,收了三十四万六千七百六十六斤,平均亩产八百零二斤七两。王叔,钱场长没有骗你。”

赵维笑着说:“你扛得了吗?”

“服务员,拿瓶子盖让我看看,有多少中了大奖?”孙成仙让服务员拿过十个瓶盖,其中有几个写着“五角”。孙成仙一笑,说:“服务员,让你们老板赠给我们一个菜。我们喝二十瓶啤酒,得中好几块钱,添个菜,不过分吧。”

孙成仙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孙成仙看着林经理,笑着说:“林经理,快安排我们这儿选种吧,钱场长都等不及了,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周秀云不解的问:“什么事啊就算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钱正进看了他一眼,说:“玉柱啊,你这么说话我可不爱听。你们说,后勤部的麦子有没有你们的份?场里年年给你们交养老保险,还有你们的体检费,这些钱,场里从哪儿来,不都是靠这些粮食吗?场里有收入,你们的养老保险才能及时上缴,不然,这近两万块钱,我从哪儿弄啊?你们就忘了去年,赵启正当场长时就没有按时交吗?是我,使我给你们后补的。”

“怎么,你不吃吗?”张蒙蒙边吃边问。

“钱正进,你在这么说我就翻脸了。”王玉柱嚷道。

“你们也坐下。”王副县长在台上招呼他们。

上午十点钟,顶着炎炎烈日,三辆轿车开进了种子繁育场,停在晾晒场上。从车上下来十多个人,为的正是王副县长。

孙成仙第一次说出体谅工人的话,倒让钱正进感到吃惊。云彩刮过去了,风吹得依然凉爽,究竟下午下不下雨呢?钱正进心里没底,他说,那就明天再浇。说完,俩人回场了。

他把黄瓜递给张蒙蒙,说:“蒙蒙,吃吧,可能会凉爽些。”

李平看了她一眼,对她的俏皮话很反感,就说:“行,如果我儿子考上清华,我请你住市里最高级的总统套房,让你也开开眼。”

赵维闻了闻,微微一笑,说:“嗯,真得很香。”他看着张蒙蒙,脸有些红,结结巴巴地说:“花美,你更美。”

赵维一笑,说:“我没事。我一个大小伙子,不怕凉的。你赶快穿上吧。”

张蒙蒙上班来了,但她的精神状态十分不佳,眼睛有些红肿。她的反常被赵维深深地看在眼里,看来,她家里真的出事了。尽管猜想许多,赵维也未猜出根本原因。

三个人淌着露水,蹲在这一片绿色的麦田里拔起草来。一会儿,手上和脚上全成了泥。太阳照得脊背热,而手脚却感觉凉飕飕的。

尽管钱正进屁股后兜里别着大哥大,可人们还是把电话打到场长室。根本没用过几次。而孙成仙的呼机也没响过几声。这正副场长只能拿着当时最先进而又最昂贵的通讯设备当表用。

无悔奉献

听见父母的对话,赵维的心觉得沉重了。他赶忙说:“妈,我是自愿的,与别人没关系。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哈哈哈……”

整个晾晒场上又热闹起来。在寒风中,又出现了热火朝天的场面。有的工人想把玉米交到粮局一库,求钱正进帮忙说一下。这下钱正进算来了精神,他晃着大脑袋,说如何跟一库的主任关系好,不仅付现钱,而且去杂很少,找他算是到对了人。

“你再过来,我真的要拍了。”何征媳妇战战兢兢地说。

钱正进骑摩托车过来了,说:“张会计,换班的到了,咱们可以走了。”

孙成仙回到家里,她年迈的公公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周顺走了。

田玉娇在阴凉处看着周顺单腿蹦着转圈,顿时感觉正副场长真是无聊至极,拿着老实人当傻子玩弄,觉得这俩人素质真是低的可怜,尤其是听到钱正进“汪汪汪”的学狗叫和孙成仙“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死去活来时,觉得这俩人既可气又可悲。这样的人当了领导,场里怎么能建设好呢?

晚上,田玉娇到赵维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俩人说话不是十分投机,又说了说上学时的情景和场里的现状。俩人都显得有些拘谨。赵维事事淡然的态度让田玉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多么希望赵维摆脱失落,向她敞开胸怀啊。可是,赵维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对自己的主动也是敬而远之。看来,这个小伙子暂时还容不下别人,再等等吧。田玉娇心想,好事不怕多磨,总有一天自己是能打动他的。对,时间,时间能消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