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维去看张蒙蒙。此刻,张蒙蒙正在屋里生闷气,她自责自己的鲁莽行为,自己真是太天真了。那个男人仅仅说了几句话,自己和正副场长就相信了他,真是幼稚啊。男人不仅让人们丈量了两遍地,累的几个人一身臭汗,还轻而易举的骗走了自行车,这真是荒唐,实在是可笑。那辆自行车将近四百块钱呀,自己整整俩月的工资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人家骗走了,还是自己主动让人家去骑的。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还是有些傻了,或是鬼使神差呀,总之,自己是不正常了,盼望场里好起来也不能靠牺牲个人的利益呀。咳,就是这个破场给闹得,这么偏僻的地方,与外界简直隔离了,来了骗子,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来这里上班,真是太倒霉了,还不如在那家私企上班呢。咳,可怜的自行车呀,再也回不来了。她越想越觉得懊悔,越想越觉得难过,扑簌簌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湿润了她秀丽的脸庞,打湿了她漂亮的白色背心。

“对,对。”钱正进点头应着。

钱正进刚要拿起大哥大,男人立即皱起了眉头,孙成仙在一旁说:“不用打了,反正你不出钱,我们就不出地,你骗不了我们的。”

李平走后,孙成仙撇了撇嘴,说:“才考个本二,有什么可炫耀的。再说,这远山大学,又不是什么名牌,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还买的东西庆祝,真是有钱烧的。这糖块,准沾牙,我不吃。买这么次的东西打人,考了本二还这么高兴,她妈的见过什么世面。我呸,呸呸呸…”

“好,下面请种子繁育场的场长钱正进同志言,大家鼓掌。”王副县长示意钱正进上台。

赵维看了两眼,把纸团扔了,然后从兜里掏出自己写的讲话稿递给张蒙蒙。

谈妥之后,钱正进开始吸烟,说:“这县里也是,办事实在是拖拉,这过了麦收都二十多天了,怎么还不召开颁奖大会呀?”

王玉柱看了看他们几个,说:“老冯,你这麦子产量也不低,别人最多的装了五十袋,你这麦子都装了五十袋了,料斗里还在往下流。你如果打得比钱正进的还多,到时他想办法治你,别人可不拦着。”

“行了,别在这儿瞎吹了。”王玉柱不耐烦地说。

“就这么往上扛吗?”赵维说:“我看着挺玄乎,别出差错摔了人。”

钱正进拿起菜谱看了看,又递给小孟,说:“孟科长,你先点一个。”

“行,我俩听场里的安排。”小孟说。

高考结束了。李平的儿子考得很好,不仅作文没有跑题,而且把数理化的几道大题也都做完了,就连平时成绩最差的英语都水平挥。李平两口子听了很高兴,认为儿子考取本一应该没问题,自己的假没有白请。于是,她劝儿子好好玩上几天,然后自己就按时上班了。

钱正进一听便来了气,说:“好小子,你让他们用扬场机都不跟我打招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场长吗?”

钱正进笑呵呵的说:“你们看,后勤部的麦子不就剩这么一点吗,再有一个小时就割完了,然后从一号开始,我们歇人不歇车,到明天下午,就会把你们的麦子割完。”

李平说:“对,没错,那时的劳动强度比现在大多了。”

张蒙蒙已经睡着了,听见敲门,这才起来。她见赵维送来了西瓜和冰激凌,又惊又喜,说:“怎么,你真的去买了?”

“对。”老冯和杨连举随着说。

“二十六了。”

“表姐,你快去穿衣服吧。”张蒙蒙自己都觉得难为情,然后说:“表姐,我走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刚说到这儿,外面的风声小了,雨声也没了。俩人立即跑出来,风住了,雨停了,头顶上那块黑云彩被刮走了。

钱正进听着有些舒服,说:“这就对了嘛,还是孙场长明白事理,可比你们几个素质高多了。”

又走到地头,孙成仙说:“行了,咱们歇会儿吧。”

赵维这才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失态,忙说:“真好看。蒙蒙,现在的心情好些了吗?”

听说奖金,几个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刘来“嘿嘿”的笑出声,大家不觉看了他一眼,他才止住。

“是啊”,李平说,“那刺猬在哪儿呢?”

在乎你的一切悲欢和嬉笑

“通知了场里的人吗?”钱正进问。

晚上,赵维又不由自主地来到张蒙蒙的办公室,张蒙蒙正在织毛裤。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要比下午见面的姑娘强出许多。虽然那个姑娘长相并不丑,但总是看着张蒙蒙觉得舒服。没话找话,赵维又和她聊起上学时的情景,张蒙蒙很兴奋。俩人说到很晚,直到张蒙蒙打了哈欠,赵维才回去睡觉了。

“谁干的,除了那个会胡说的大仙,还会有谁,就她妈的会瞪着眼胡说。”李义气愤的说。

“有”。台下的人们异口同声,同时,整个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当去创建

散会后,张蒙蒙凑在赵维耳边说:“赵维,你真伟大。”

“这样吧,”孙成仙又说:“我给他打个电话,那小卖部爱叫不叫,反正我告诉他了,省得他来了埋怨咱们。对了,赵维,你吃饭了吗?”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只想开个玩笑,逗你们一下,我可么没有恶意,你们不要往外瞎说啊。”

“我说话算数。”

晌午时候,钱正进交了电费。

张蒙蒙回到家里,跟母亲大哭了一场。说场子如何如何的破旧,如何如何的瘆人,晚上还遇到过黑魔。自己这几天干得活又脏又累,那破场,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直说得自己不仅大哭,而且母亲也跟着掉眼泪。末了,气得她母亲大骂郑兰,骂她没有良心,要不是当年蒙蒙爸爸托人让她在农业局当了临时工,哪会有她的今天。可现在她却把表妹安排在这么一个破场,真是没良心。之后,她母亲非要给郑兰打电话,被张蒙蒙拦住了,说表姐也就只有这么大的能力了。晚饭时候,她爸爸回来了,妈妈又把情况跟爸爸讲了一遍,气得她爸爸直骂街。她爸爸不仅有些钱,而且是个小包工头,他当即表示,一定想办法把女儿调出来,离开这个水深火热的“鬼地方”。

顿时,欢声笑语充满了这个只有十五平米的场长室。四个人围着钱正进的办公桌,津津有味的玩着扑克。人们都希望自己得到羊,而让别人得到猪和大红桃。为了逗张蒙蒙开心,趁她教孙成仙的时候,赵维偶尔偷看一下她手里的牌,然后看准时机,把猪和变压器让她得,逗得钱正进和孙成仙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