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在村里是非常见到的。

我心里奇怪极了:弟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区别的呀,弟也长的很好看呢,托儿所的老奶奶可喜欢弟了呢。因为妈妈哭,我看出妈妈不高兴了,所以,没有问。

这样时间长了,表哥雪松,表姐雪莲也知道我不吃猪肉,所以他们给我起了外号-----“老回回。”

妮儿比我大一岁,她爱叫我“老婆子”,削我时会叫“死老婆子”。

晚上妈妈回家看到我灰头土脸的,就会很严厉的问我:“是不是又和雪松他们疯去了?”我是死不认帐,反正没被妈妈逮到,死无对证的。要不然妈妈就劈头盖脸的削我:“一个丫头子家,一天上窜下跳的,没样子,长大了还了得”妈妈说这话习惯了,后来这句话后面还加了“坐没坐像,站没站像”,我还小,妈妈对我的言语教育左耳进,右耳出,大小姐形像保持不了一小时,又会跟着表哥,或是比我大点的没上学的孩子疯,直到妈妈说要把我送到学校,让老师收拾我。

我哭着,嘶叫,反抗不去学校。因为从以前爸爸妈妈对村里人闲谈中,我早知道要教我的老师叫李季忠,我也老早就听表哥说李老师把小山的耳朵打出血了,把李国金的头打冒出血了,打王俊良把铁锹那么粗的棍子打断了,打范英华把教室的长木凳子都打“劈叉”了…

我好怕啊,这老师太血腥太暴力了。

而村里人都叫他“老毛子”,为什么村里人会给李老师起“老毛子”的绰号。这是二十几年后我和俄罗斯人打了交道才知道的。

1986年,我6岁,没有上幼儿园,没有上学前班。直接读小学一年级。

出了我家大门向左走两百多米,再左拐走五十多米,就是我们学校了。学校其实就是四间土坯房,一间装冬天我们学生用来取暖的煤,一间老师的办公室,一间一年级学生用的教室,一间二年级学生的教室。我们升了三年级,就要到离村一公里半的镇里去读三年级以上的年级。不过那会镇里领导考虑二年级以下学生太小,冬天大西北风雪大,所以在各村里统一的随便的盖了四间土坯房,算是我们的学校。学校旁边有一片哈萨克民族用的墓地,墓地和我们的学校中间就隔着一米半的土墙。

开学第一天,妈妈找出干净的衣服让我穿上,说要给同学,李老师留好印象。就这样我背着妈妈用缝纫机给你做的新书包和妈妈一起到了学校。妈妈人影消失了以后,那些留级生,还有二年级的学生他们向我围过来,有两个女生扮鬼像,吓我,我第一天去心理还真和我人长的一样,又小又瘦的,被她们给吓哭了,那两女生也怕了,不一会儿,远远的就听到李老师在叫,他走近见我哭,问我:“怎么了?”

我把原由一说,他就扯着嗓子质问:“以后不准欺负新来的,你们要团结!团结!天天向上!知道吗?尊老爱幼我没给你们说过么?啊?”同学们都安静极了,不出声。我知道了,他威力就在于此。

后面那俩女生写了检查,表面算完事了。可是到了下午放学,不是她们打扫卫生,她们也不走,等锁了门那一刻。她俩大叫:“鬼来了,鬼来了”然后我惊慌无措的看着她俩飞跑离开学校,等她俩消失了,我才醒来,哇的一声哭起来,怕鬼啊,站在原地都不会走了。这时,二年级的一个高大男生出现了,他说:“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我低泣同意。

他说:“以后不要管她们,她们一老这样吓新生的,这里就是哈萨的坟堆,埋死人的地方,没有鬼,以后她们再吓你,别理她们就是了。”

我跟着他走,符合着他。和他一直走到村的十字路口,他问我:“知道回家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