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结舌地呆望着梅盼盼,半响才回过神来,好生惊讶道:“盼盼,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个庵堂,而且是,是想去见商诗?难道你也认识商诗?”

老人既然这么委婉地抗议了我的言论,我再寻根问底就是自讨没趣了,我强行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无限个疑问和冲动,故做大方地洒然一笑道:“哦,那就好,看到伯父和阿姨能过得平安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我连忙介绍道:“哦,抱歉,忘说了,这位是市政府的方市长,这位是卫生局办公室的干事梅盼盼小姐!”

我挠挠头尴尬地笑道:“呵呵,其实我也没有把盼盼完全当秘书,只把她当做一个并肩作战的同事而已!她今天辛苦了,得表示表示我的心意啦!”

其实我真地不是客气,我想下去之后就去看望一下商诗的父母,顺便给市长戴戴高帽。

方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微苦一笑道:“这样啊,呵,谁知道呢,未来的事谁说得清,这得等人生结束盖棺论定时才能知道,如果我临死前那一天你来问我,或许我就会告诉你这也是个人生重大转折!”

方市长听了我这样尖酸的话,明显眉头大皱,冷冷淡淡道:“小李,你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应该有专业精神,希望你要时刻记得这一点!”

方露无神地点点头道:“没事,我爸早就跟我说了,你尽管翻吧!”

梅盼盼将一个厚厚笔记本记得满满的时候,我自信这个房间已经不可能还有一寸空间是我的视线没有涉及过的。

梅盼盼却一脸茫然道:“太平间?她还在太平间吗?”

此时梅盼盼已经转身,朝着来时的路上款款而去了。

蔡师傅是多年老司机了,路况熟悉得很,按照方市长给我提供的地址,此时已过了上班高峰时段,也不堵车,蔡师傅一路畅行无阻地将我们送达目的地。

我不解道:“是啊!”

欣月眼里泛着淡淡的泪花,有喜悦也有忧伤,她的一对美眸亮晶晶地望着我道:“嗯,是的,李智哥,我已经感受到了作为你的妻子的全部幸福,我已经知足了!”

看着欣月款款走向厨房的娇俏样子,我心里充满了温馨幸福之感,顺带又想起明天要去方露家里参观,不知道她和任帝厚两人组成的家庭会是什么样一种情形,那种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也会有我和欣月之间这种美好吗?我心里不自觉开始好奇起来,竟然对明天的行程充满了期待。我打算一会和欣月讲讲这事,毕竟去方露家里已经不纯粹是我自己工作上的事了,看看欣月会有什么想法。

方市长道:“是啊,不是恶有恶报,厉鬼上门了嘛!”

这两位老领导一唱一和,明显的意思就是让关兴和我这两个冤家赶紧分开,暗里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谁将来当这个卫生局长,从现在就要开始较量了。

关兴慌乱地收回射在我和盼盼身上的怨毒的目光,尴尬地笑笑说:“没有没有,只是对两位老领导的夸奖有点惶恐,觉得自己没干出什么有前途的事,心里有愧呢!”

不过从梅盼盼的表现来看,似乎很难看到这种趋势,因为我只能在工作时间控制梅盼盼,一过了下班点,梅盼盼就是自由的,这也给了关兴自由,关兴因为在工作时间接触梅盼盼少了,就好像被禁欲了一样,憋得万分难受,于是便在业余时间更加变本加厉地约见梅盼盼,几乎每天都约,好像他家里根本就没有妻儿一样。而梅盼盼并不全然拒绝,总是隔三岔五地就和关兴一起下班离去,而且言笑晏晏、情态欢快,看得我心里风生水起却又无可奈何。

我摸着脑袋想了一想,逐渐有了点意识,心血开始热,嘴里仍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是梅盼盼做我秘书的事?你搬办公室和这事有关?天,这个房间是你要求的?”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告辞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走到门口了,脑子一热,突然又回头问了一句:“秦主任,畸胎真地就与正常怀孕产生的胎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我微一摇头笑道:“不用再去挑了,刚才你一提到这点,我就已经想到一个很好的人选了!”

梅盼盼却毫不在乎地微微一笑,芊芊玉手拢了拢额角飘忽的几丝青丝,然后轻弯蛮腰将椅子上的材料抱起,便款款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关兴愣怔片刻后冷笑道:“哦,你就为了这个啊,那我明确跟你说,不只是我看不起你,不将这些课题交给你管理,从郭局长到方市长,压根就没想让你管什么科研,你一个狗屁不懂的临床医生,能懂什么管理,要你来当这个副局长,你自己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欣月脸上不自觉浮上一丝忧色来,黛眉微蹙道:“就在你回来之前,我做了个梦,你猜我梦见谁了?”

方市长笑呵呵地摇头说:“那不行,你那后院现在就快起火了,再晚点回去,扑救就来不及了,为什么不让雅虹送你,就是怕火上浇油,我糟老头子一个,身上没有多少油水,可能能够帮助你灭火呢,呵呵!”

说完,也不等我有什么反应,就赌气似地一口喝了下去。

我们在周围众人的咿呀声响中足足瞪视了十秒钟,关兴才收起他那冷冽的目光,僵硬的面皮动了动,冷冷地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望着郭局长热烈殷切期待我慷慨陈词的目光,竟讷讷地不能言语。

听完谢志新的话后,不知道怎么地,我心里竟然感觉到几许欣慰,是欣慰于梅盼盼还没有被关兴染指,还是欣慰于关兴终于在他的流氓生涯中遭受了挫折,还是其他什么的,我真地说不清楚。要说,其实不管梅盼盼如何,关兴又如何如何,只要不关乎民生、牵涉工作,那都是她们的私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这又是操哪门子心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知怎么又一跳,突然冒出个奇异的想法,竟然脱口而出问道:“那梅盼盼是哪一年来局里工作的呢?”

郭局长看我目定口呆一副花痴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咳咳两声提醒我,戏说道:“这位就是我们局里的局花梅盼盼小姐,除了日常的文秘工作,也专门负责局里的接待工作,谁叫她是我们局里的门面呢,呵呵,对了,顺便还负责我们局里男同志们的养眼工作,要是谁两眼无神了,就过来看她一眼,包保立刻两眼闪亮,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