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卫生局上班的路上,我还一直在回味着清晨做的那个梦,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我知道这个梦是怎么来的,我突然当了这个卫生局的副局长,表层意识里肯定是新奇、是隐隐的兴奋和淡淡的欣喜,但其实心底深处一直是有点不适应有点惶惑的,怕自己胜任不了这个工作,怕自己被官场的习气熏染,慢慢地竟脱离自己劳动人民的本色,不再具备那种悲天悯人、疾恶如仇的书生情怀。而在曾经的和商诗相处的岁月中,得到的感受是,商诗喜欢的就是我这种刚直不阿、与民同疾苦的秉性和精神,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如果我变性了,那商诗就不会喜欢我了,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惨痛现实,这种惶恐心境一直隐隐是存在心间的,恰好这次欣月将商诗从我意识深处激出来,于是便融会贯通促成了这样一个梦。

欣月撅了撅樱桃小嘴娇哼道:“哼,我美不美你还在乎什么,反正有的是美人儿陪你到深夜!”

我不能理解的是,搀扶着关兴的却是梅盼盼,也不知道这一状态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不过似乎谁都习以为常,只有意识已经有点迷离的我偏偏在这事上异常清醒地现,我很不开心!

郭局长连声点头称是,一副醍醐灌顶、深受教诲的模样。

可以想象如果关兴听了这番交谈之后,会嫉恨恼怒成什么模样,也许郭局长深明此义,就是想赶在关兴回来之前向方市长匆匆表明心迹,免得到时在席上就闹个不愉快。

我浑身不自在地在两位美丽迎宾小姐的热烈目光交织下穿梭而过,随在谢志新身后来到位于廊道尽头的尊贵饭厅的紫红大门前,紫檀木大门上有个门标,上书遒劲刚硬的三个大字“富海厅”,饭厅的名字与大厦的名字相同,应该是这栋辉煌大厦里最尊贵的房间了。能够进入这个房间的,应该都能油然而生自豪之感吧!

这实际上是可想而知的,关兴那样的流氓,你放一个梅盼盼那样的大美女在他身侧,他要不采取行动就不是合格的流氓了!

郭局长没有领我到其他几个副局长的办公室串串,说是晚上局核心组几个成员一起设个饭局,一是欢迎我,二也顺便开个有全体局领导参加的局务会,那时再深入认识和充分交流。

从屋子这头齐刷刷看过去,还真是清一色的小姑娘,偶尔夹杂着几个小伙。其中有几个眼熟的,可能是在竞聘会现场出没过的。

就这么一看之下,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心脏抑制不住地骤然狂跳。

欣月嘟嘴不满道:“你是我丈夫,不管事情本身有多小,但凡能给你带来困惑和不便的,对我来说都是大事,明白了吗?”

高院长愣了愣,脸沉了下来道:“你这个小李啊,刚夸你两句,又退回去了,这话怎么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先别说我不是因为这个叫你来,就算是,你也不能这样问,你应该问,您是为了告诉我在政府机关里应该怎样待人接物吗,这话听起来多舒坦,要是你刚才那样问,十个领导得有十一个以后再也不会睬你!”

科主任微微苦笑道:“小李啊,你把我瞒得好苦,不声不响居然要当局长了,我还一点不知情呢!”

我感激地看了欣月一眼,情不自禁地吻了她香腮一下,欣慰道:“欣月,你真好,谢谢你!”

我紧张不安地望着她,很想立刻知道她的态度和想法,但又怕立刻知道她的态度和想法,那种矛盾的心情,真是别提了。

回到家里后,欣月还没睡,正斜靠在床头就着台灯看书,看我一脸怅然的样子走进卧室,她黛眉微微蹙了一下,关切地问:“怎么啦?手术不顺利吗?”

方市长的话音尚未全落,我几乎要惊跳起来了,嘴里无法抑制地脱口惊呼道:“什么,关兴在卫生局当副局长?”

我愕然张嘴,回望着方市长,一句话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