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满桃花林,桃花林荫桃花艳。

黄瓜是一个人的小名,先前因为比较瘦,比较高,皮肤有点黄带白,像根比较熟的黄瓜,又有很多回去别人家里偷黄瓜,骂了一次还是去,人们就开始叫他黄瓜。不过后来的一些情形,却让人觉得这个小名有些不合适,他因为非常喜欢在田里沟里和河里摸鱼,天天中午不回来,晚上带灯出去,等游上水面吐泡的鱼,中午晒的极黑极黑的,眼睛很灵很灵,能够看见是否有人在偷西瓜,是否有人偷鸡鸭。别人夸他的时候他就是“灵黄瓜”,别人骂他的时候他就是“黑黄瓜”;他原名是黄娃。

柔和的沙滩如床,伴着缓缓的河风,让人极想就此睡去。他们嬉闹了一会,也觉出疲倦,感受到河边催眠的风,慢慢地闭眼睡着了,听着安静地河水,渐渐入梦;醒来之后又很有活力地说自己的梦。

清源泛绿绿苔山光浮水至至则安康,春色犯寒寒雾笼山冬带暖暖到心河。

思文峪的油草沟有点像沼泽,然而却不是沼泽,上面有水草,过去是小沟或者泉眼,有一定的虚空间,水牛在这里洗澡,长久磨成一个洞沟,长久积下的牛粪很有肥,加上充足的水源,水草就像织网似的能把整个水沟盖住。踩上去,如果还没有沉下去的话还会摇晃,就像踩水床的感觉。但是现在山棋是很突然的踩了上去,重心失衡,一下子脚就被陷进去了,就好像人踩一个台阶,以为它是很浅的,没有那么深,提了一桶的水踏下去一样,马上就可能人仰水翻。山棋费了很大劲才把重心调整到位了,才算保持了平衡。可是腿却拔不出来了,于是就喊救命。

“因为你有力气啊,我们的力气都没有你那么大,我们看见牛就想逃,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敢踢牛啊!所以让你搬。”山棋凭着傻劲是踢过牛的。因为他是家中最开始的一个,还是儿子。他的婆婆见到孙子,又是长孙就非常高兴,对他百依百顺。山棋那时侯竟然想喝酒,开始吵,奶奶也不管那么多,依着他就开始用筷子给他沾自家做的酒糟喝,喝到长牙,还想喝,脑子被酒精烧坏了,现在终于有些傻了。

“对啊对啊,浇花!浇花!”山棋应和着,也跟着做。

“哎呀,你还以为这有理了,您的乖儿子没法说,那那那说你总行吧,你个死鬼子,你现在总上了2o吧,28整整大了人家8岁啊哈,你呢?就知道天天弄那几块眼屎大的田,没有碰过一点腥,村子里的李子树你上过几棵?你摘过几粒李子给咱们娘俩?啊,比啊比啊!你比得过人家么?害不害羞啊!啊!”花兰一个抵两。

林贵儿有气想出,有话想说,但是堵在喉咙,说不出来,只是鼻子里面冒着气还可听见“呼呼”的声音,看来花兰的本事已经到了某种境界了。她又接着说“有本事今天晚上去给我照几斤青蛙回来啊,听到外面的青蛙叫吗?比你放屁打呼噜的声音还大!多着呢!拿个火钳去,这村子的鱼虾青蛙就注定给他们几家哇!我就不信了!”这林贵儿喝酒喝到说不出话来,但是竟然决定要拿火钳去,“去就去!我就不信了,不给你抓到5斤黄鳝泥鳅我的林字倒过来写!”山棋看见自己爸爸妈妈一个说一个,之后气得爸爸没有什么话说,山棋就想笑,山棋忍不住转过来头低到桌子下笑着。

“笑什么笑!你也去,老是怕黑怕蚊子怎么行啊!以后怎么也是我们家的一个后啊,要是以后生了个男孩还好,你可以减些担子,要是生了个女孩,有了妹妹终归是要嫁掉的,现在不让多生,我们也不好逃检查,乡里不知道哪个吃冤枉的又会告状去,你的担子就大了,下半年就要读书了,要好好读书啊,要像个男子汉,要为林家争光挣气,知道吗!”

林贵儿说着说着,说到谁逃计划生育的事情,就特别引起花兰的兴趣,一来心中还有话对林贵儿说,二来还想说说近来广传的逃计划生育的事情。

“你敢逃,你逃的起吗?你就是要面子,哦,就允许别的人家有三四个,我家就得只有一个啊?生两胎还得等上几年,你是养不起,没本事没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啊!人家华子,就是文思乡的华子,人家穷啊,是穷,穷怎么了?可是人家要儿子,会想到祖宗,会想到传后,宁愿每天吃白菜萝卜,咸菜榨菜也要养活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了债,交了乡政府的罚款!现在在家过好日子呢!要我说,老天就是公平!为祖宗做事就是没错,不管开始有什么苦最后都会好起来的!”虽然这林贵儿非常想要第二个孩子,但还是被骂成没有良心的;虽然这花兰平日和婆婆吵架的时候说不再生了,但是现在却在骂贵儿没有胆量让她再生两三个。思文峪的许多事情都不能说清。

蚊子,这个早就被晋傅选《蚊赋》咒骂过的东西“咮锐于秋毫,刺锯利于芒锥,无胎卵而化孕生,搏物翼而能飞,肇孟夏以明起,迄季秋而不衰,众繁炽而无数,动群声而成雷,肆惨毒于有生,乃餐肤体以疗饥,妨农功于南亩,废女工于杼机。”现在出来了,从泥水交集的可以看见烂水的田里飞来,从经常倒洗锅洗澡洗脚洗脸洗菜洗衣服洗尿布水的臭沟里飞来,从天天顺手倒垃圾久而久之成了的一个垃圾场里出来,从牛的粪便上飞来,从村子里公共的可以看见粪坑情景闻到极臭极臭的味道的有一个木门因为刮风下雨会损坏可以看见里面所以缝上了一个化肥袋子的没有管的很乱的让人拉不出来屎的厕所里飞来。它们非常饥饿,还似乎有毒,声音非常大,吓死人,叮了非常痒。它们经常钻到桌子底下,看来喜欢叮摸人家的大小腿,穿了长裤就叮脚趾脚背。有的则围着小孩和女人转,看来是非常喜欢新鲜,非常好色。直接钻到人的衣服里面去,冒着被拍死的危险,看来此类蚊子奉行享乐主义。有的蚊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专找有肌肉的地方,比如手臂和肩膀,一叮就走开人拍不到,奉行实用主义。有的蚊子围着灯泡转,弄的灯泡上面好多黑点和蜘蛛网,烫了还以为是美食,此类蚊子有些傻,奉行虚无的理想主义。

林贵儿经常被叮,桌下面放了两根蚊香还在冒烟,可是似乎不管什么用,于是感叹说这个卖蚊香的人缺德“老张你卖什么,什么蚊香啊!两两根蚊香都没有用,是驱蚊子还是招蚊子啊!哎呀啊呀”,每被叮了一次,就用力拍一下,弄的“啪啪”的响,打一次就说一声“啊呀哎呀,几多蚊子啊,啊呀啊,死蚊子,打不死!打不死!”打到一个就说“我就不信打不死你!你个长脚怪!哼!”。山棋和花兰也没有少受苦,老是用手啪啪地拍,花兰因为贵儿要去钳泥鳅,照青蛙,抓黄鳝,惟恐不去,就少了一些烈酒似的话,山棋在父母面前一般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