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隐把琴弦上好,试了试音,有些不对。他又调了一下,还是不对,身上没有带调音用的校音笛,也就找不好声调。

楚隐摇摇头,他给不了自己答案。

秦文说:“外面在下雪,有什么好的?”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多少年。

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他自己说不清楚。他妈妈说,这个名字是他爸爸起的。楚隐没有见过父亲,这个房子里也没有父亲的照片。对他来说,父亲是个谜。

不知何时,雪停了,风也停了。

忽然,一个男人挥手把另外一个男人推开。他的手里有件东西闪了一下。拾荒者眉毛一皱,他觉得哪有可能使一把刀子。拾荒者向后缩了缩,他不想被那些人看到,如果那些是歹徒,被现了就会被灭口。拾荒者头上冒冷汗了。

拾荒者去过南方,那里也下雪,不过和北方不一样,那里的雪很快就会融化,这里不同。这里的雪会一直存在到春天。

风衣男人在门口停了一下,他伸手摸着铁门。看起来,他的身体并不好,走起路来有些吃力。

王师傅不喜欢,绝对不喜欢。估计风衣男人身边的人也不喜欢,因为风衣男人身边根本就没人。也许不是别人不喜欢他,而是他有意回避着别人。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那个房子没有人住就可以了。

车里有灯,灯光恰好晃了一下风衣男人的脸。小王的眉头一皱,他现风衣男人的脸有问题。再仔细看,小王的脸吓白了。他看到了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情景。他现风衣男人的脸上,很多地方都结着痂,有些地方,充满了水痘,更有些地方开始腐烂。

那一刻对视

“那我更要谢谢你了。”那个男人很是诚恳的说。

楚隐更是感到不好意思,说:“没什么……”

往下的话就不说了。

那个男人拍了拍叶玲,说:“小玲,给我走吧。跟我回家。”

叶玲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开口说:“爸爸。”

“走吧,小玲。”

叶玲扑到了爸爸怀里呜呜哭起来,男人拍着她的头,说:“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男人眼里噙着眼泪,努力不让它流出来。

楚隐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有些多余,那对父女再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明白的话,楚隐只是一个旁观者。

女孩喝的酒似乎醒过来不少。她转回头,看着楚隐,轻声说了句:“谢谢。”

当叶玲清醒的时候,她还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女孩,说起话来,语调很温柔。就像是楚隐那个刚刚过世不久的妈妈。恰巧,楚隐的妈妈也姓叶,她的名字叫叶青。

越看这个女孩,楚隐越这么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楚隐知道,女孩很快就会和她爸爸走了,今晚离别了,估计就可能永远再见不到面。楚隐知道她的名字了,她叫叶玲。还知道她很懂音乐,以及她很漂亮。其他的……楚隐都不知道。

叶玲和她爸爸慢慢地消失在雪地的尽头,楚隐最终也没有鼓起勇气去问一下女孩的地址或者电话。

他叹了口气。仰面朝天,天上的雪花正在下落。孤独的天地间他孤身一人。

手机响了。是秦文来的,亲为来接他了。很快,秦文的那辆东风雪铁龙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楚隐坐上了车,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

秦文说:“怎么了?你怎么有些魂不守舍?”

楚隐摇摇头说:“没有,开车吧。”

车子动,转了一个弯,要回到那个城堡一样的家了。路边路灯闪烁而过,楚隐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说:“也不知道这雪会下多久?”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连续有大雪。”秦文答道。

楚隐不说话了,他静静地待了很久,快要到家的时候,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上面的指甲说:“也是到了该剪指甲的时候了。也许那样对弹吉他有好处。”

他的声音不高,很快就飘散到了风雪中。

这场风雪过了一个小时多停下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在城市的另一端,警察封锁了那个铁道路口,他们开始调查那个风衣男人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