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里出来她直接去了幼儿园,她需要精神上能够支撑她努力走下去的动力。

方静一个多月没到东升店,等她走进店里,她立刻现店里除了那个文员,其他人都换了,连店长也换了。她心里暗吃一惊,心底隐隐涌起股不祥的预感,怎么连李丹也换了,她不是有后台吗?

这几句话似重锤敲得方静胆战心惊,“知道了,我会治好她的。”最后一句话她是吼出来的,声音大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说完她的脸更红了,她怎么连这起码的形容词都用错了?一定是这几天太累了,她拼命地安慰自己。

“呀,大姐的手气真是好!十五元,你中了十五元。”卖彩票夸张的嗓音听在方静的耳里,就如听到钱的声音,她忙不迭挤进去,“我也买一张。”

回到病室,恬恬正望着天花板呆,“恬恬,好点没?”方静心疼地摸摸她的头,才现她的头都已经汗湿了,“妈妈已经找护士阿姨想办法了,乖,再忍忍啊。”她的心里下起来暴风雨,老天爷,恬恬有什么错,你要这样折磨她?

她的手抖了下,她又要用那个女人的钱吗?她想拒绝,可是想着存折上不多的几个钱,她心里淌着血,收下这笔钱。

睁开眼睛,她马上跳起来,“恬恬!”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边上的护士跟着落下同情的泪,“你女儿的手术很成功,你放心。”“是吗?她在哪?她在哪?”她哭着跪到地上,“我求你带我去看她,我求你带我去看她。”护士忙一把搀起她,“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爸爸!”很快卫生间和厨房传来“哐”的推门声。“呜呜,爸爸答应今天陪我玩的,爸爸是坏爸爸!”不多会,她哭着跑回屋,倚靠进方静的怀里,“爸爸不在,呜,他答应我的。”方静的心乱到了极点,她是极其不愿意和余军说话,可是看女儿哭得很伤心,她边轻拍女儿的背,边拿过小灵通,“乖,不哭,我们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恬恬一把抢过小灵通,“我会。”她的眼里犹挂着泪,方静心疼到了极点,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痛苦,可是不能不考虑女儿的感受!

“轰”外面突然响起滚雷声,她蹦起来,冲到阳台上把窗户给关了。运气,幸好回了家,要不就被淋成落汤鸡了。她的心底忽然涌上一阵怅惘,如果不出那档子事,这个家是多少好,多么完整啊,她蔫蔫地再打不起精神,去床边脱了衣服躺下。一闭上眼睛,余军亲那个女人的情景像放电影样又回荡到她的眼前,她痛苦地叹口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方静越咳得厉害,见他真走了,悲从心起,一手捂嘴一手捂胸冲向对面的马路。

胸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方静往后退了几大步才站稳,她痛苦地呻yin了一声,马上捂着胸口,站直身子,指着车里的余军命令道:“你,你给我下来。”一缕血从她的嘴角渗出来。

余军很快现了她的改变,她没有以前爱笑,择菜的时候常常走神,他心里很有些内疚,就主动地去帮着扫扫地、端端碗筷什么的。但是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她变得异常沉默,每天下班他不找她说话,她就不说话,余军渐渐失去了耐心,渐渐隔三差五地不回家了。

就在方静对回到家见不到余军渐渐习惯的时候,余军没有一点预兆地突然回来了。

“自己的老公在哪都不知道?”余妈妈沉下脸,“平常都是怎么做的?”

因为激动,她握手机的手颤抖得厉害,“瞧方姐激动的,一听要做单了,手跟打摆子样。”方静有些生气地瞪了李业一眼,用另外一只手抓过手机。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眼睛进了沙子吗?我帮你吹。”恬恬学着老师的样子,撑开方静的眼皮,鼓起腮帮用力吹了两口,“妈妈,好些了吗?”方静的眼泪如珍珠般地滚落下来。“我吹了啊,怎么妈妈你的眼泪越流越多啊?”她伸手帮方静擦掉眼泪,“妈妈不哭,恬恬很乖的。”

“我们离婚吧。”他掏出烟,脸上平静得像在和她聊今天的天气。

她大力地拉开包,扯出个清楚。泪水很快又雾了她的视线,他为什么骗我?

“……你看看你们业务员都说进水管有问题,这价格肯定得少点。别以为我们年纪大了,就是冤大头。”丁光辉收起笑容,有些生气地瞪了方静一眼。

“是呀,我就运气好点,其他的还真得跟大马师傅好好学学。”方静这一放低自己,大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我这阵家里有点事忙了点,没教你什么,惭愧。”

李丹气得闭下眼睛,抓过钱开了张收据扔给方静,就去电脑上输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