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和你说话。”医生善意地提醒说:“你注意观察下,除了你,她和其他人说话吗?她最近有笑过吗?”

许姐掏出十块钱,“要中就中大的。”她笑眯眯地抽出张彩票刮起来。

“我马上打申请,我下岗了,我老公也下岗了。”方静冲口说完,心底“轰”地似有什么倒塌了。

“我不是给你了吗?”他皱下眉头,“早说啊,我就不用丢这个脸去问她要钱。”

她踉跄着往回走了几步,脚一歪,跌跪到地上,“恬恬,妈妈在家,怎么,怎么就让你伤到了自己啊?”她捶着胸口,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没有了恬恬,你叫我怎么活啊?”她直哭得声嘶力竭,昏了过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方静在床上赖到恬恬醒了才起来,“恬恬,快去上厕所。”她拍下女儿的小脸,犹豫着是不是叫女儿去看看余军还在不在,“妈妈,爸爸呢?”恬恬搂着她的脖子,仰头问她。她的心一下被揪紧,余军再无情,这亲情是怎么都割不断的。“他在外边吧?你去看看。”恬恬快活地答应了声好,跳下床,打开门,蹦到外屋。

如果没有工作撑着,我能熬多久?她呆呆地望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辛苦地维持这个家有必要吗?难道离开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了?或者,她的思维停顿了一秒钟,我也去找个情人?她抱紧双臂,不,余军贱,我不能跟着贱,我该怎么办?

一口恶气翻上来,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白白的,她心底里巴望着他见她咳得这么厉害会过来安慰一两句,没想到余军见她咳嗽,立刻皱紧眉头,“身体是你自个的,你要生气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别怪我。”他说完扬长而去。

开车的女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蹦出来,赶忙一踩急刹车,“找死啊。”她探出头骂道。

还有一点,作为女人,她就是再痛苦和伤心也有那种需要,余军这两三个月没回来,见到男人,她会不期然地瞟眼他的下面。这种来自内心的异常变化让她感到恐慌,我是d妇吗?她一次次自问自己,异常羞耻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也因此在余军再次抚摸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为了那个满足,我连背叛也容忍了吗?她暗问自己,心里充满了悲伤。

她怎么叫自己,方静并不在意,可是李丹除了平常厉害点,在跟客户谈判上根本就是个菜鸟,不是方静跟得紧,有一单差点跑了。方静就很有些后悔没有答应跟丁光辉去,现在想再去,人家未必肯要,而她也拉不下这脸,先看看吧,她暗叹口气。

“你们知道他在哪?”明知道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呀,要是像方姐多放一半心思在店里,业绩早上去了。”李丹撇撇嘴,说完继续往本上登信息。“冤枉s我了!”李业的声音陡然增加了几个分贝,“我的心思可全都在店里,我已经很努力了,就是运气不太好。”他转了转眼珠,“得,我下了班就去开福寺开个光,去下霉气。”那管用吗?阿Q精神!方静笑笑,正想调侃他几句,她的手机响了。

这话勾出了方静的眼泪,她紧紧地抱着恬恬,“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她又亲下女儿的脸,抱起女儿,她立刻感觉到了女儿长大了许多,手上老沉老沉的,“妈妈要赚了钱,就给恬恬买新衣服,好不好?”恬恬拍着小手说:“好啊好啊。”她搂紧方静的脖子,“妈妈,我想跟你回家。”方静的心软了,她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好。”她的眼角渗出一滴泪。

1o8o?余军竟然骗我!她的脸一阵惨白,要不要拿票去质问他?问了又怎么样?他还是照样骗我!方静软软地依着墙站着,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等她默默站了好一会,挣扎着站起来时,就看见余军一脸阴沉地盯着她和她手中的票。

方静机械地说了句谢谢,转身眼泪就流了出来。他为什么骗我?这么大的事事先都不跟我商量下就做了?如果我没有找到这份工作,恬恬不要活了?她木立在原地,他没上班了,他每个月的工资从哪来的?难道去了别的地方?这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两口子间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她的心情异常沉重,想起那标价昂贵的T恤和夹克,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好意的提醒竟成了他们谈判的利器,

李丹肯定有来头,要不李业不会这么怕她。方静心里想着,手上早把包放进柜里,“李业脑子灵,做业务和大马师傅一样厉害,不像我,只会捡死耗子。”这个台阶不是很好,可总比没有强。李业强笑两声,“方姐说笑了,这死耗子还得运气好才可以捡到。”

男人掏出三十块钱扔给李丹,抓过笔在入会登记上写了个姓和手机号码,“行了吧?”他的话中明显带了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