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肖芃的靓丽,被她的气质魅力遮掩住了。

将来,肖芃自信,一切美好都会属于她的。

不过,好在她很快就被新的环境迷住:三天三夜晃动着的列车,没完没了穿山越岭的隧洞,爬上爬下三层的床铺,甚至病了的父亲碗中的长长的西红柿鸡蛋面条和酒红酒红的新郑大枣,都勾勒出肖芃乐童般的心的兴奋和向往,甚至肚子里的小蛔虫……

有一则寓言,说:有一个国王仅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她常常到水井边玩”金球”。有一天,公主的”金球”掉进水井里,她悲伤地大哭起来,水井里的青蛙被吵醒了,帮她咬甩出来”金球”,但有一个条件:让他和她一起吃住。公主得到金球后就厌恶青蛙而逃遁。没想到青蛙一直追到皇宫里,厚着脸皮一定要和公主一起进餐,一起上床。国王说: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公主无奈,只好和他吃在了一张桌子上。夜里青蛙竟要上公主的床,可是他太累又太小了,自己根本跳不上去,显得很可怜,直朝公主乞求,公主犹豫良久,下定决心:我必须遵守诺言。于是,青蛙被放到枕头上——就在那一瞬间,青蛙突然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王子:原来是一个可恶的巫师用咒语困住了王子,只有公主才能解救出来他!……公主最后和王子终于过上了幸福而甜蜜的生活。

惶惶然中升起的暖意和一丝羞涩让肖芃扭脸看窗外,不看则罢,一看则让她震撼:朵朵白云,那么洁净而鲜活,好像是从稀薄的云中生长出来的或马或象或猴似的,悬浮在空中,慢慢地与飞机同行,然后后移。飘飘的白云,如此轻盈,如此绚丽!

男警察叶子秋恐怕自己也是决然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有如此的遭遇的,因此竟然愣了,有那么一瞬间呆傻傻的,失去了意识一般,那双大大的黑眼睛呆楞楞的直视着打人者,思维却好像游离了,仿佛想要倾述什么又好似想要回忆什么一样,语言更是显得多余或者可笑,那张硕长的嘴巴却下意识的张开了,呈现出来一个大大的英文字母“o”字型来,还有几滴水样的物质从嘴角溢出……

那就是:因为不爱。

于是,那女人羞愤交加,再次破口大骂道:“我要告你去,你竟然胆敢如此袒护你的兵!你……什么狗屁主任?你们,——都是什么狗屁警察?全是他妈的腌臜菜,没有一个好东西!”

试想,还有什么样的报复,可以比拟得上一个女人给予所谓爱之深的男人,扣上一顶”绿帽子”更能炫示她的”爱”呢?

不是吗?林森是有妻儿的男人,虽然她们都生活在国外;而肖芃尽管男友被翘了,可是目前还有两个男人时时在身边涌现呢,彼此竞争着:一个是警校男生巴特尔,一个是实习单位男同事叶子秋;一个号称爱得深,要求结婚;一个号称没有她就活不下去了,却已又再度复婚。

肖芃也念想着:一个人如果失去灵魂的自由,勿疑等于毁灭了生存底线的极限。可是,一个女人是否能为了自由而叛逆社会道德、叛逆自己原则呢?如果叛逆了,是否就意味着灵魂的死亡呢?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一名准女警官?在郑州的如火如荼的商战之浪尖上,在一个群魔乱舞之战场中,如痴如醉的演绎着一个准女警的探戈?

这样的初恋,肖芃不打算要。她渴望一种被异性强烈吸引的爱情,追求一种被动的被融化了的感觉。

她再也不要单恋了。过去,她在高中时候,对一个数学天才般地男生有过好感,一日课间,被这个男生从窗口射过来的一个厌恶的瞪眼,吓回了一份美妙的情愫;刚上警院时,暗恋了一个军体动作教练队的教练,悄悄书写下了三大本关于他的点滴事件的日记,蓦然听说他已然有了女友,而不得不被自己的头脑再三告诫:放弃这份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单恋吧,做个理智上的英雄。

于是,她认识了巴特尔。

现在,她需要一份真挚的初恋,需要一份热情似火的恋情。

她需要真正地陶醉在那种美妙、甜蜜的感觉之中。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肖芃正在自己的家里昏睡,因为她刚刚熬夜精读了一本美国经典著作《飘》。郝思嘉的迷惑和倔强深深地打动了她……

东方亮了,她才准备睡,临入梦时她还想:我可不会像郝思嘉一样,失去那么坚强、精明又能干的白瑞德。

今后,谁能把我的灵魂唤醒,我就算跟定他了!

于是,她甜美地沉睡入梦。

曾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反复做这样一个梦:她孤独一人在爬山,四周全是鲜花、野草、参天大树什么的,溪流清澈叮咚着。她总是走走停停,舍不得不欣赏所遭遇的一切美景,而且还时不时地惊奇的将新现的美丽野花或瑰丽叶片或滑润小石子采集进随身携带的书本或背包里,尽管她早就下定决心要爬到山顶的信念总是很强烈:一定要”一览众山小”,一定要感受”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泣下”的情怀。

但是,在梦里,她从来没有抵达过山顶,也就从来没有体验过豪迈和胜利或忧伤的感觉,而且她还曾几何时梦见过一条花色的眼镜蛇从树上或路边草地里窜出……惊惧……每次梦醒,她都是大汗淋漓的。

“乓---乓乓、嘭---嘭嘭”的敲门声,将肖芃猛然砸醒。

恍惚中,她脑海里还满是那诗:

谁在敲门?

开开门

不见人影

我心里暗暗期冀

当我在生活的长椅上沉睡的时候

多么希望它把我的魂魄及时敲醒。

哦,这敲门声,震荡了肖芃的灵魂,她急忙起床,擦净额头上的汗水,讥笑自己:现如今,真的如愿以偿了吧?

她彻底相信了缘分,因为门外站着的敲门者,正是那个已经让她心动的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