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知道理亏,只好打趣说:“请注意音,这里的‘干’应该是四声、去声,干部的干,应该读作外强中‘干’。”

傅雨薇压根就没下床,更没给他做什么粥。李成感觉出什么,但是也不好多说,生怕自己把一个气得鼓鼓的炸药桶给点着了。就在他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准备悄悄出门时,老婆到底还是话了:“咱妈说了,三天回门应该是早上九、十点的事,你这一个多小时不到,能赶回来么?”

李成当时正在和新来的专职美编对策划稿,随口问了句:“什么花袜子啊?”

又是大清早,俩人亲密无间地扭成一团。

“明天不用你请假了,也不用你陪我逛街了,好不好?”

现在傅雨薇实在是累了,忙活了半个晚上,装好媳妇装了一晚上,浑身都酸疼酸疼的,除了全身心地躺在床上,什么事情也不想做了。

当李成关上厨房门和爸妈解释的时候,傅雨薇一个人在屋里装模作样的扫地呢,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李成爸是齐齐哈尔人,军人出身,篮球打得比业余的职业点,比职业的业余点,转业后就到了市体育局。军人加搞体育的,共同爱好就是杀猪菜,大葱沾大酱是局里大多数人的最爱。席间,李成爸努力挤出点微笑,一个劲地推荐儿媳妇吃沾酱菜,说这东西安徽那边一定很少吃得到。

李成正在兴头上,没去撅老婆的面子,轻声说:“什么你家,我家的,不都是咱家,你说去你家的咱家吃,还是去我家的咱家吃不一回事吗。”

吃完饭,李成像每次相对象一样,客气地说了句:还去哪玩不?

看完了北伟那边的策划书,李成觉得自己心里更有底儿了,除了设计的富丽堂皇,内容上几乎毫无新意可言。不知道老赵那个自降信心的风是从哪吹出来的,就这么个绣花枕头的案子,也能算是有创意?那估计老母鸡下个软皮蛋,也是颇具开创性的大事件了。

“小伙子,不要太自信啊,轻敌可是大忌,你才工作3年,就是全研究这一家公司了也未必真熟悉到哪里去啊!”

傅雨薇没在理会什么,披上外衣直接冲出屋去。

傅雨薇生气地回身把电视关了,跑到李成面前,委屈地伸出被烫红的手指。李成盯着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淡淡地说:“没找到戒指?早就告诉你睡觉前别带着,你非舍不得摘,我给你在被窝里找找。”

“说什么呢,我就见过你一个,怎么知道都是雄赳赳?”傅雨薇使劲往上串着身子,不想让李成得逞,“我现在气昂昂的呢,没兴趣。”

总值大约3万多的随礼钱一下子少了1万,李成心里自然是不舒服:“那么着急干吗,我借了单位2万的公款还没还呢,时间久了会出事的。”

席间,老傅钦定了二人蜜月旅行的路线,就是回安徽老家去看看,那里还有美丽的黄山。老话不是说么,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国外旅游你们还年轻,也没那实力,慢慢来。国内旅游不是看海就是看山了,看海咱们天水就有,不用再跑大老远去看,就去看看山吧,当然,黄山是唯一选。

老丈人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李成想说,这是省亲还是度蜜月呢。安徽一帮亲戚就等于一大帮陪审团,二人世界肯定是没得过了。

吃完晚茶,李成自然是违心地抢着结账,老丈人推了几下,也没再客气。

李成庆幸地是,多亏这饭店可以用卡结,要不这顿饭的单子,他还真接不下来。那一年,信用卡还是新鲜事务,可以刷卡的饭店少之又少。不过,话说回来了,能上得出鲍鱼翅羹的地方,刷不了卡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