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众人都有点束手无策了,他们不解:“莫非盗贼就这般人间蒸了?”

当然这也可以这样来解释:如果没有这样的漏洞,他们就会被毫无疑问地怀疑到,而选择在这样一个仓门没锁的时候动手,可被怀疑的对象就扩大了,变得非常多了,各种可能性都存在。

一切都像是知情人作案,并且很可能就是监守自盗,怀疑的重点逐渐集中在了保管员身上。

安梓青道:“所以夏天的夜晚,空气不动,天气闷热的时候,最容易出现磷火。”

几个知青见了望不到边的瓜地,啧啧称奇:“好大一片瓜地!”

中秋拍腿大笑:“这是个倒笔划,像你这样没文化的人才这般写!”

鸡公打断道:“你不回乡,莫还回城?你爷爷的爹爹在城里住过,那还是坐县太爷的大牢。后来牢房垮了围墙,你的先人好不容易逃到了乡下,有了个家,到你这世就住到乡下了,你还到哪里找个城里的家回去?”

鸡公说:“你是会计,你和根财叔去吧,再顺便把你的表对对准。”

前面到了河道分岔处,惹了祸,正好可以脱身了。船上的人便使劲划,让船快朝前窜去。在低头划水的当儿,偷眼再看堤上的小媳妇,正朝他们吼着什么。他们不愿意听,也不愿意多停留,他们知道,以这小娘子的口才,这一船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想的是媳妇的紧。

德成往河下走的时候腿脚软,他就知道今天肯定没力气划船,特意一上船就抢了个尾艄位,谁知被人注意到了,他只好歉意地朝根财老倌看了看。根财老倌在这船上年纪最大,又是老船家,按理应该让他来掌艄才是正理。根财老倌息事宁人地说:“没事没事,让后生家来掌一回艄,也是一样。”

幺妹还在耸动着身子哭,不太清晰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哪个晓得他是谁?”

一行人愣住了,急躁变成了愤怒,有人骂了起来:“狗日的,钻了土眼了?”

“这个王八,偷了这么远,欺负俺队里的人,欺到家去了。”

“他莫吃了狗胆,安了心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偷。”

抬眼望,或远或近是一处处人家,大多是茅草房、少数是黑瓦房,散布在绿色的庄稼和树荫后面。通往这些人家的都是一些田间或地头的便道,路很窄,只有一脚宽的白土路,两旁都是青草。显然要在这样的路面上找油踪,不细心地花费很长的时间,是很难现蛛丛马迹的。

鸡公气愤地说:“贼老倌只怕就在这周围了,再没有大路走了嘛,一户户地去搜!”

没有线索或证据,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去搜人家家里,怕是很难被人接受的。再说,搜哪些人家,搜多大的范围,这些都没有底。一些人议了一会,还是没法动手。

队长说:“找当地的领导去接洽一下吧,请他们帮助。”

“没有线索的时候,他们怎么会帮我们这些外地的?都是队帮队、户帮户、自己人帮自己人啊,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是有硬证据,他们是不会起身的。”

如此说来,这些办法都不可行。眼见毒日当午,线索中断,无计可施,这些人又燥热又饥饿,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