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的教室原来那么多，四海的楼道原来那么长，四海的人原来那么热衷看热闹……无聊的人们站在楼道里，我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迅跑开。
只是呆呆地站着，我不敢上前去拿那个他们送给我的礼物。
这应该是赵黎以后对我出的任何状况都表示理解的原因；他说他从来没有遇过那样的事情，哪会有一个人接连生的两件糗事都被他撞到。
我点点头。
外婆的小镇上时不时有来卖艺的人，牵着三两只退了毛的猴子，一手拿着锣，一手拿着鞭子，他嘴里重复着命令，如果哪只猴子不听话，他便开始使劲地抽打。有一次，一只猴子恼了，冲着拿鞭子的人龇牙咧嘴，那个人直接拿了一个袋子把它装进去，系上口，把这头栓在镇上湖边的大树上，然后把袋子踢进了水里。
除了被推出去砸在江塬身上之前的几秒，我一直是一边羡慕地看着王子们一边很专心地拍手，偶然侧头，看到天空中飘着的风筝，为了那十月天空里的风筝，我用了几秒的时间看天，想知道那风筝来自这个不太有人情味的城市的哪边。
江塬和赵黎回来的那天，我们全校都站在十月的阳光下，迎接王子们的凯旋。
我想过，亦没有得到答案。
答案还没有得出来前，赵黎、江塬、路明亚他们向全校说，祝我生日快乐！
我作过很多次假设，但从来没有想过，凌枕河会是以这样轰动的姿势，跳进四海狂热的洪流里。
所以后来路明亚问我“你为什么会来四海这样的明星学校”的时候，我才明白，最不希望凌枕河以这样轰动的姿势进入四海的，除了我，还有路明亚。或者说，我只要不和赵黎、江塬有交集，我以怎样的方式进入四海，都与路明亚没有关系。
可是，太多的转折和假设，都是因为来不及。
体育场的人很多，准确地说，是很多的女生，她们看着被赵黎拖着进去的我，议论纷纷。赵黎的肩很宽，手臂很有力，之前他把车骑得飞快，我都不担心自己去掉下去，可此时我却非常担心，害怕那些带了色彩的眼光，会把我溺杀掉。
开始明白路明亚的气势，了解她在众人视线里的坦然，她真的很优秀。
会让别人的嫉妒为自己的骄傲让路，让别人的嘲讽在自己的光辉下失声。
虽然后来我遇到过很多这样优秀的女子，但出现在我年少时段的，却只有这样一个——路明亚——四海的公主。
“今天是一个朋友的生日，所以我们把和南山的斗牛改到了今天，算是邀请大家一次参加两个聚会。”江塬对看台上的人说话的声音让我一下回过了神。因为刚进来的时候，我太过紧张，没有去看江塬和路明亚有没有在。
江塬朝我走过来，手里拿着我的米黄色记事本，我下意识地伸手出去。马上，我的手就停住了。因为记事本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它飞了起来。
赵黎一把抓住江塬扔过来的记事本，像什么事也没有生过一样，当着我的面，竟然面不改色地就装进了他校服的口袋。
我偏头看他，“那是我的记事本！”
“知道。”
“还给我！”
“比赛结束，吃完蛋糕，再还你。”
我还要说话，却被赵黎一把按在看台的前排坐着，他站起身，说：“我去给你找一个孤独九段的人，你们绝对会成为好朋友。”
那天比赛的过程和结果在我的记忆里有点模糊，蛋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太记得了，但我一直记得赵黎口中的“孤独九段”。
孤独九段——乔新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