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也不耐烦地说:“睡?现在还睡什么睡,都六点了,等一下刚睡着他们就回来了,又是洗刷,又是梳理,又是走来走去,搞得吵死了”

“好,拜”

她也没说什么,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两只手向后掰了掰,画了个小小的弧度,伸了个懒腰,把头轻轻的斜靠在他的肩膀上,凝神地望着他,如果你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就不会知道它的诱惑力有多大,她的眼睛出来的光芒,足以让你浮想联翩的。他把头微微的低了下去,他的嘴唇象着了魔力一样,就像两个嘴唇之间的万有引力大于了他的重力,慢慢地,开始粘住了,又开始松弛了,任你在这光滑的海绵上面游动,享受春风的感觉。

陈誉只是睁着眼躺在床上,向阳咕噜了一句他也没有听清楚,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聆听着上帝的圣训,神情极其的投入。可向阳知道他肯定已经醒了,他一向是很少与他们争吵的,oh,不是一向很少,是绝没有争吵过。

他也笑了笑,说:“那就好,我刚喝了点咖啡,现在要去自习了,符芸刚信息给我了”

指着最后面的谭佳林说:“说,你为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谭佳林被她一指好像吓着了,不敢说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谭佳林这样,尹教授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坐下!”

又指着马莉说:“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那你说为什么?”

马莉平常也是很任性的,也很坦率的,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她就直说:“您刚才说的那句‘没到的下节课站出来’”,然后就看着尹教授,意思就是问尹教授明白没有。

尹教授问:“这句话怎么了?”

马莉显得底气十足地说:“他们没有来,下节课怎么站出去啊?”

尹教授呵呵地笑了,说:“你们就不知道把今天的事告诉他们?还要等我说吗?开始点名”

尹教授在点名了,叫:“王奕琳”,第一排中间有的女生回应:“到”,叫:“吴佳丽”,王奕琳左边的那位女生回答:“到”,…她逐个的点下去,女生一个都没有少。开始点男生了,叫:“唐林”,第三排中间有人回答:“到”,叫:“向阳”,向阳应了一声到,叫:“陈誉”,陈誉把手举了一下,他觉得上尹教授的课特别的压抑,感到特别的难受,尹教授还在一个一个的点下去,叫:“薛伟元”,后面有个男生应:“到”,叫:“刘敏洪”,没有人回答,再叫了一声刘敏洪,还是没有人回答,她就画了一个叉,表明刘敏洪没有来,随后叫到萧随也是一样,打了个叉,全班只有他们两个没有来。

尹教授很平静地说:“与刘敏洪、萧随同学在同一个宿舍的人顺便转告他们一下,说我今天点名了,我还是要劝有些同学不要那么有个性,当然并不是我打压个性,做学生要像个学生的样子,规规矩矩的,不要吊儿郎当的,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像个做什么的样子,正正经经的总是好,不耽误时间了,现在开始上课”

她讲的这段话看表面的意思好像是针对刚才那些大笑的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是针对谁,因为这段话是她经常说的,几乎是每节课都要说,如果她找某个人去训话,那这段话是必不可少的。

她的讲课确实是很精彩,将那些分子的性质及它们怎么运动的讲得活灵活现,你只要稍微的认真听一下,你就会很容易听懂的,而且还会把一些当今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技术引进到课堂上,在学术上她确实不愧于教授这个头衔的。

向阳是坐在那里认真地听讲,十分的投入,笔随时随地作着笔记,思维随着教授的讲课而飞跃,任凭思维在教授的知识海洋里遨游。

陈誉觉得这老师太严肃了,课堂的氛围太压抑了,同学们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有几个在那里要睡觉,但都不敢睡,大有悬梁刺股,几位女同学在拿着笔尖慢慢地扎着自己如玉般的手,有的是用力掐自己的大腿,都不敢叫出来,自己慢慢的强忍着,像向阳那样认真听课的没有几个。他几乎都不听课,别看他那么的认真地坐在那里,如果你不是他,你就会以为他一定在那里认真地听讲,这个事实只有向阳一个人知道,这也是他高明的地方,也是老师现不了它的原因,这位教授在平常上课的时候几乎是不提问的,因此就更现不了他原来是在不认真地听讲,他的成绩好是归功于他的认真及向阳的笔记,还有一点就是老师的讲课,下课后,他是认真地钻研向阳的笔记,他不懂的时候还经常问一问符芸。他现在呼吸有点不顺畅了,憋得太难受了,把眼睛用力的看了一下,把头又摇了摇,定力的盯着黑板,尽量的是自己不要睡觉,但还是没有办法,没有战胜瞌睡之神,嘴有点张开了,眼睛开始要打架了,经过一场激战,双方精疲力尽,最后休战,达成协议,平分秋色,慢慢地上眼皮挨着下眼皮了,他们紧紧的靠在一起,就象一对相爱的恋人那样。

铃铃铃,下课了,陈誉的头突然向前一蹿,自己的胸部打着桌子板哐当一声,书笔全都落翻在地上,把瞌睡这个瘟神一下子赶到九霄云外去了,全班的人都用一种谴责的目光来审视着他,好像他是强*犯似的,向阳帮他把书捡起来整理一下,准备与他说话,教授走了过来,说:“陈誉,你出来一下”,陈誉没办法就跟着老师出去了。

“你怎么了?陈誉,昨晚没有睡觉吗”,教授心平气和地说。

陈誉低声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好,晚上学习不要搞得太晚,白天还要上课,听课应该是比自习重要吧”

陈誉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老师说的这话的讽刺意思,只嗯了一声。下一节课他坐在那里想认真地听进去,可就是听不进,他不知做了几次深呼吸,可还是没有什么用,他感到郁闷极了,一心在等着下课,数着秒针嘀嗒嘀嗒过去,他不知有多少次知道时间的难熬。在宿舍,早上在他们起床后,他就看着手机,数着数,一秒一秒地下去,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走了,可以安心的睡一觉,现在是数着数等下课,他没有时间不是在数数的,只有与符芸一起是不用数数的,而是希望时间越长越好,时间冰冻在那里就更好了。

现在终于等到下课了,可以见到符芸了,他坚强地站了起来,把书整理了一下,向阳的书已经整理好了,说:“你的脚现在还要不要紧?”

陈誉笑着说:“没事的,你先回去吃饭吧,我去找她”

“如果你的腿疼的话,就别去了,一天不见又没什么变化,明天再见一样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先走吧,我去自习室”

“好,那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娇弱”

陈誉沿着墙壁一颤一颤的来到他们经常自习的地方,符芸埋着头在那里做题,在教室里,他没有扶桌子一直强忍着走过去,把桌子轻轻地敲了一下,嘴唇微微的歪了一下,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她眨眨眼睛,然后就坐在他的旁边。

符芸赶快站了起来,扶着他,说:“你的脚还疼吗?怎么还过来了呢?”

“没事,你看我都过来了,下午还上课了,没什么事的”

符芸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看他烧没有,陈誉说:“你看,没有烧吧,还不相信”

“那让我看看你的脚,把鞋脱了”

“脚没什么事的,你看,你又不信”

“快脱啊,快点啦”

“这样不太雅观吧,在自习室也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又没有人在,脱只鞋你还什么羞啊,快点啊”

陈誉实在是犟不过她,就站起来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在,已经下课了,人们现在都去吃饭了,教室里没有人,只剩下他们两个,陈誉慢慢地把鞋脱了下来,符芸要他把袜子也脱了,他就把袜子脱了,说:“你看,没事吧,还不信呢?”

符芸一看他的脚,差点流出眼泪来,他的脚掌全是创可贴,还是可以看见些新鲜的小小的玻璃口,还留有红红的血痕,有的血痕已经透过创可贴了,染红了创可贴。

她很生气地说:“你看看你的脚,全是创可贴,还硬要说没事,现在还疼不疼?”

“没事的,已经不疼了,我刚才走过来都没觉得疼”

“那是刚才疼得麻木了,把脚掌伸过来,我帮你揉揉”

“真的不用了”

“快点啦,快点啦”

“不用了,真的”

“快点,要不然我生气了”

符芸用她没有骨头的手在他的脚掌上轻轻的揉,现在他感觉到很幸福,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在这刻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她,记得她一双如玉般光滑的白手,记得她弯弯的眼睫毛,记得她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记得她清新的香,令人陶醉的体香。他现在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她的手,她的手在那么细心而又温柔的在按着他的脚掌,他此刻要将她全部埋藏在他的脑海深处,永远都逃离不了。

符芸那么优雅的伸了个懒腰,说:“现在好了,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买饭到这里来吃”

“不要吧,还是我去吧,你累了”

“你的脚还没休息呢,我去,你好好的歇一歇”

买来了饭,他们就在这里吃了,整个晚上陈誉也没有出去,乖乖的坐在这里看书写作业,偶尔累了,符芸就很自然能得靠在他的肩旁上,轻轻的睡一会,说说独自的情话,到了十点半,他们就出去了,来到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松柏小长廊,那里环境优雅,灯光幽幽,有些花草还散出淡淡的幽香,在晚上还有一层淡淡的幽暗幽明的薄雾,似仙界境地,多适合一些小情侣在那里谈情说爱,这所学校的几乎每对情侣都来过这里,而他们只是在人少时候才来的,这个时候外面有点冷,很多人都回去睡觉了,他轻轻地抱着她,她依偎在他的怀抱,月光如银霜般的泻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