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实乃大学毕业以来,不知道第几次相亲了。

她容貌姣美、气质高雅,其实一直以来身边都不乏热情的追求者,但她却始终不曾为谁心动过。

就跟所有女孩子一样,她也向往着美好的爱情,但每当有男性对她示好,她就潜意识的想逃开。她将这一切归咎于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那件对她来说,既恐怖又超级不幸的事。

她不该在那天早上遇见那个男人、不该在他叫她时回头、不该看见那可怕又恶心的东西…

她敢对天发誓“那东西”是她有生以来所见过最丑陋的!而可悲的是…只要是男人都有那东西!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再看见眼前任何一个对她露出爱慕眼神的男性,她就再也无法跟谁继续下去。

她想,这可能是她的宿命,她注定这辈子会是人人口中的老处女。

出门前,她接到了部美的电话。部美跟她从高中认识至今已经十年多,虽然她没有继续念书,而是选择在二十一岁那年嫁人,但这么多年来,她们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嘿,你今天又要去相亲?”部美在电话里促狭地说道:“不要又看人家那里。”

“什么啊!”她脸一热“我什么时候看过人家那里了?”

“对,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部美语气认真地道“你不敢看人家那里!”

“我…我干嘛要看人家那里?”她羞恼不已。

“小姐,你已经二十七岁了,在社会中,到了二十七岁提到男人那里还会脸红的,都是怪胎。”

听部美这么说,她没好气地回道:“好,我是怪胎,可以了吧?”

“拜托你,男人有那个东西就跟女人有那个东西是一样的,为什么你…”“我们一定要谈这话题吗?”她打断了部美。

“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挫败是什么吗?”部美语重心长地道,象要说什么极其严肃的话似的“是你啊!我居然没治好你的毛病。”

“啊?”

“这么多年来,我不断地开导你、教育你、感化你,你还是无法对男人的性器官有任何正面的看法。”

“部美,你真是…”听她这么说,实乃好气又好笑“对性器官为什么需要什么正面的看法?”

“如果男人没那个东西,女人如何受孕?”

“让女人受孕的是精子,不是那个东西。”

“是,没错,但那个东西是将精子送进女性体内的输送带啊!”“输…输送带?”她一怔。

“正是如此。”部美故意字正腔圆,正经八百地说“你面对事实吧!男人本来就有那个东西,那是造物者的巧思安排。”

“我的老天…”实乃一叹“你再继续说下去,我今天可能没有心情去相亲了。”

“去,你一定要去。”部美急忙说道“再拖下去,你会错失选择的好时机。”

“那你就帮帮忙,别再跟我说什么输送带的事情了。”

“好啦、好啦!那祝你相亲顺利啰!”部美衷心祝福。

“谢了,好姐妹。”她撇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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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相亲,是实乃的母亲芳子在烹饪教室认识的同好水野太太,所居中牵线安排的。在今天之前,对方没跟他们要过照片,也未将照片事先送到他们手中,据说是因为对方认为先看照片很像是在看目录挑货,而未依一般相亲程序进行此事。

水野太太说对方三十二岁,是国外归国的菁英分子,目前接手家族事业,非常的年轻有为。

相亲的地点是对方挑选,选的是一间位于银座的高级料亭。实乃跟芳子母女俩在水野太太的引领下,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次的相亲就跟以往一样,实乃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或紧张。

“安川夫人…”料亭的服务人员拉开了帐子“客人到了。”

水野太太先走了进去,而实乃则跟在母亲芳子的身后进入包厢。

实乃始终低着头,并不知道包厢里有什么人,更不知道那个即将跟她相亲的男人长什么样,直到…

“安川夫人、安川少爷…”介绍人水野太太称职又娴熟地介绍“这位是秋元太太,而这位就是她的千金实乃小姐。”

人家已经提到她的名字,实乃当然不能再低着头。她抬起脸,看见的一个优雅但看来非常平易近人的贵妇。

“唉呀!这位就是实乃小姐吗?”五十五岁,急着抱孙的安川敬子看着眼前的漂亮小姐,马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及眼神“真是漂亮啊!”实乃羞怯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乃,”芳子皱起眉头,语带责怪“怎么不说话?太没礼貌了!”

“不不不,没关系…”安川敬子一笑“我想实乃小姐是太紧张了,是吧?”

“非常抱歉。”芳子一欠“小女生性内向害羞,虽然已工作了三年,却跟从没出过社会的小孩子一样。”

水野太太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实乃她长这么大,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呢!”

“噢?”安川敬子惊讶不已“实乃小姐的条件这么好,居然没有男性追求?”

“当然不是这样。”水野太太说道:“实乃非常谨慎,不轻易接受男性的追求,是个懂得爱惜羽毛的好女孩。”

听见水野太太这么说,实乃差点没笑出来。这关爱惜羽毛什么事?像水野太太这样的职业介绍人就是如此,总把不值一提的小事当天大的优点来说。

“实乃小姐…”此时,安川敬子轻唤了她。

“是。”她抬起头,而这次,她看见了始终安静坐在安川敬子身边,仿彿不存在似的那个男人。

他的头发梳理得相当整齐,看起来是个严谨规矩的人。

他有一张明星般的脸,却有着内敛不张狂的气质…长而浓密的三角眉、挺直的鼻梁、平整的下吧、精满的额头、厚薄适中的唇办…老天!他实在长得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