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可就吃的没那么斯文了,不大功夫,碟中盘中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吃完觉得有点口渴,果汁自是不敢喝,看了眼酒杯,想都没想就冲着江明递了过去。

四人兼以坐定,看着美食不能吃,这对一个吃货是何等煎熬,于是顾希颜率先站了起来,端起自己的果汁,对着柳玥开口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江大医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刚才也就是想和你开开玩笑,来,让我看看伤找了没?”

还能是谁?除了江明,绝没有第二!

而此时江明才恍然明白了过来,懊恼的低下了头,可很快就抬头再次直视过来,眯了下眼,郑重的解释道。

可他们三人却拥有同样骨节分明的手指,而眼前的男子比起蒋少岩和乔亦辰的,更为纤长莹白,甚至有些暴珍敛物。

光洁的额头因为有了水珠,如同在上好的白玉上撒了露珠,越发显得有些苍白的面色,肤如凝脂。

“你俩明里去暗里来的斗了这些年,可这次损人不利己的倒不像是你的风格,你给兄弟偷个底,这次倒底是不是你干的?”

一侧的护士礼貌的提醒道,顾希颜忙站了起来,预备原地安抚几句就离开,毕竟两人之前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这次也就是偶遇罢了。

铃声响了许久才被缓慢接起,顾希颜似火山爆发般的怒火,立刻找到了突破口。

好吧,谁让她是吃货一枚,基本对美食无下限。

顾希颜迅速将门打开,隔着通透的防盗门便见是对面隔壁的李奶奶,看她着急的说着,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一惊,忙将防盗门推开,将人放了进来。

显然,这次的乔亦辰做了充足的准备,或许他原本就是个追求完美的性子。

说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强压着笑意,沾了醉意的眸底染上一丝妩媚,弯弯的眉梢也因心底的那抹得逞而欢快的挑起。

说完,平复了面颊上的冷意,扭头对上柳玥,温和的说道。

况且这样的隐忍,这样的坚强本不该属于她啊,他还是喜欢曾今那个阳光的,亦正亦邪的,甚至无法无天的女孩。

一声叱令突兀的传来,顾希颜下意识的一哆嗦,意料中的,五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杨宇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因为了解,顾希颜无疑也接收到了搭档的蠢蠢欲动,不过此刻她的心境倒是松了很多,只是调整了角度后,等待捕捉男人精彩的瞬间。

说完,径直走向对面的沙发,仰坐下来后,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还在站立的晓薇和顾希颜自然看清了男人眼角的那丝倦怠。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位于高新产业区,“明源”处于产业区的繁华地段,其高耸的商务办公楼令人耳目一新,可以看出其设计者独具匠心的设计理念。

何况此时她的心思,都放在解决眼前的难堪上,虽说是卡着点来的,但和门内的同仁相比,她无可非议的迟到了。

醒了,就理所应当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有泪珠从两只黑眼圈里流了出来,连带着鼻尖都涌上一股酸意,赶忙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可心底的湿意却又如何能擦的干呢?

应该是药效发作了。

日子又恢复如初,每天依旧按部就班。

顾希颜在交接了照片的事宜后,就再没有插手过乔亦辰的专访,紧接着她也有了新的拍摄任务,杂志社最近繁忙起来,再加上跑医院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时间和精力去接私活。

只要她去医院,都是先探望了母亲,再去看柳玥,可这两人的状况都让她忧心。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是乔亦辰主动联系杂志社,为自己做专访,就因为“星锐”的读者群体几乎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才有更多的机会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她”。

然而杂志都卖脱销了,又加印了一批次,那个“她”却始终未出现,所以柳玥的骨髓移植一直没有着落,只能靠着化疗维持生命。

又是一个周末,迎来了这个季节的第一场春雨,正是中午时分,天却阴沉的恍若傍晚,医院的走廊里亮如白昼,可刚从医办室走出来的顾希颜,却觉得分外刺眼,眼前竟有短暂的盲点,迫使她不得不手扶着门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顾小姐,你没事吧。”

熟识的护士忙走了过来,担忧的问道,看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头,回来时手中多了杯热水。

“顾小姐,你别急,伯母的病总会有办法的,要不回去和亲戚,朋友也行,商量下想想办法。”

护士的话语比手中的热水还要暖心窝子,许久,顾希颜的面色才不那么苍白,喝了口水,抬起头来,强挤出一丝笑颜,道了谢。

“谢谢,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

说完,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缓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电梯口走去。

“唉,顾小姐真可怜,父亲送来时就已经去了,母亲现在又这样。”

“不是还有蒋家大少爷帮她吗?”

“我看悬,要不八成是分了,你没看见这些天蒋少爷都没再露面,而且这次顾希颜刻意叮嘱了医院,不要把母亲肾衰竭的消息透露出去。”

“我就说嘛,灰姑娘只有童话里才有,若是两人真好了,蒋家会坐视不理?”

两护士在护士台里小声嘀咕着,可孤旷的走廊里却是分外清晰,等她们意识到有人走了过来,才蓦地住口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立马满眼桃心,面颊绯红。

这男人都看了快一个月了,可怎么就看不够啊,而即便这样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足够了。

医院门口的金属门出来后,顾希颜才知道雨一直未停,还是越下越大,没带伞,也不想立刻离开,转身向着一旁的花厅走去。

是个挡雨的地方,但不挡风,将麻质的灰色风衣紧了紧,坐在石椅上,殊不知心底早就乱的似团麻。

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瑟瑟发抖的指尖划了几次,都未将液晶屏解锁,忽然心底就惊醒了过来,不能,不能打给他,既然已经决定再不拖累他,就要咬牙挺过去。

低头看着身前的手提包,漫无目的的打开,就看到里面干瘪陈旧的钱包,有些凄凉的打开,寥寥几张钞票,和两张银行卡。

双眸定定的看着,却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开始没在意,直至身侧多了一双沾了水泽的黑色牛皮鞋,她才蓦然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