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盯着他看了一阵,终于完全清醒,迟钝了片刻之后,她愣住了。

这片绿洲很大,没有人烟,景色却美,置身其中,让人们差点忘了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

狼群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头狼在徘徊了一阵后,似乎明白了倒在地上的猎物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不可能再爬起来,也不可能再斩杀它们。于是它扬起脖子,对着天空响亮地嚎叫了一声。

“大妹妹放心。”

她轻飘飘笑眯眯地说着,在地上那几个神色各异却同样狼狈的少女脸上扫了一圈,和蔼可亲地道:

司雪柔也吓坏了,虽然司雪莹说的太过分,可是司浅突然动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司雪颜望了他一眼,脸颊泛红,慌忙将眼帘低下,一颗心在胸腔内怦怦乱跳。

“啊!啊啊啊啊!”

守在山路尽头的俏丫鬟看见他来了,满脸堆笑,欢喜地冲着他屈了屈膝。沈润含笑,顺着她的目光向山崖边望去,身穿红色石榴裙的少女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大红色的裙如同染了鲜血一般,艳丽夺目。

雁云国使者自然暴怒,在凤冥国大闹了一场,愤愤回国,正准备向雁云国的皇帝告状,没想到刚踏进国土,都城传来消息,雁云国五皇子发动政变,血洗皇宫,斩杀了自己的父皇,登基成为新帝。

“明日启程。”

“罗宋那厮居然让我在风里等了一天,回头你去打他一顿,记住别打脸,他还得接待龙熙国的人呢。”晨光说。

“是。”司浅没有任何异议地应下了。

远处,觉得自己做的很完美正微笑着眺望沈润从花丛中走出来的罗宋突然感觉脊背一寒,打了个喷嚏,他一脸惊悚,这么热的天儿,怎么会觉得浑身发冷?

真是见了鬼了!

自从在三生花的花田里偶遇了那位身穿白衣的姑娘,沈润的心里就一直觉得不踏实。他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仔细回想,那场短暂的相遇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他确认了晨光公主占卜出矿群这件事的真实性,也知道了凤冥国人是相信晨光公主的占卜术的,若非要说哪里不对,就是那少女临走时的态度转变。但严格说起来,那并不算态度转变,那只是沈润自己敏锐地捕捉到的一点微妙的变化,是否是真实的而不是他多心了,这一点还有待确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被吊起来似的,让他总是觉得不安稳。

少女在临走前送给他的避蛇丹的确管用,在昌黎山过夜的晚上毒蛇之多就连一向淡定的沈润都觉得头皮发麻,有好些人被蛇咬了,只有沈润是被毒蛇绕着道走的。

没有毒蛇骚扰,沈润却还是无法一夜安眠,他总在想那个少女离开前的表情,越想越觉得在意。他开始仔细回忆他和她短暂相处的过程,试图在记忆中寻找出一些能够为他解惑的线索,可是很遗憾,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罗宋所说,湘瀛城离昌黎山不远,清早启程,还没到中午就进了湘瀛城。

沈润不是没出访过下国,可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破败的都城,没有护城河也就算了,一国之都城墙居然只有两个人那么高,由巨大的石块垒砌,乱七八糟的,好像根本没修完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哭笑不得的是,城门上居然连书写城池名字的牌子都没有。

随行的龙熙国官员此时觉得嘲笑已经不足以平复他们内心的诧异,用无言来表述他们此时的心情更为恰当,因为面对这样穷酸的都城,他们真的是无言以对了,连嘲弄都懒得去嘲弄。

他们现在觉得,龙熙国居然要跟这种一国首都连龙熙国的乡下都比不上的国家里的公主联姻,这太丢脸了,丢国家的脸,丢皇族的脸,丢他们的脸。

这么想着,大家对容王殿下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沈润啼笑皆非,在看见比龙熙国的乡村还不如的湘瀛城时,他想,他这是来娶村姑的么?

不知道是湘瀛的人口少,还是湘瀛的人对他们根本没兴趣,龙熙国的人除了在城门口看见了十来个小兵在维持秩序外,之后他们的骆驼队跟其他逛大街的骆驼队没有两样,偶尔有愿意远远观看他们的他们还得感激涕零,因为街上的大部分人都把他们当成是透明的。

龙熙国的人很不满,上国的皇子亲自带领迎亲队伍过来迎亲,凤冥国的人居然不夹道欢迎,这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然了,气愤归气愤,看着大街上百姓寥寥无几,偶尔出来一个就跟白鬼突然蹦出来似的吓人一跳,龙熙国的人心想,就这人口数量,可能凤冥国要组建热闹的欢迎队伍还得花银子去别国雇人。

骆驼队被罗宋带领,一直来到凤冥国的皇宫。

凤冥国的廉王殿下率群臣站在门口迎接。

沈润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廉王司玉瑾,在处处都写着“本国尚未开化”的凤冥国中,司玉瑾的存在很打眼。发微卷,鹰钩鼻,嘴唇如刀的年轻男子,皮肤苍白,身体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带了一身浓浓的书卷气,斯文儒雅,还有那双棱角尖锐的眼,让他看上去有点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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