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听的女声从头明女人的洞察力相当的强;骗得过自己的眼睛,证明她的伪装技术非常的好;在买来的药品里掺了麻药竟然做到了让自己无知无觉,由此可见她对药理很精通;一招制住蓄力准备反抗的自己,表示她的身手了得……若单单指是这些,秦挚枫惊讶的同时倒也没什么稀奇,可是她竟然对国家的潜规则甚至是边防的行事作风都了如指掌!这就不得不让秦挚枫猜测了……知道这么多,会这么多,已经明显超出了寻常女子所应该知悉的范围。

胸口一直憋着的那股子心气儿被吐出的瞬间,已然脱力的秦挚枫就彷佛再也坚持不住一般,无力的身体缓缓瘫软下来,靠着沙发坐在了地板上………………………………龙腾飞雪拿着药单拐进一个阴暗的角落,接着微弱的月光再次展开手中染着点血迹的纸条,好心情的挑了挑眉毛,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活泼的小导游见龙腾飞雪没有跟上去,便又折回来早,刚到她身边,就听见她的雇主在说些什么,可是声音太小,她没有听清。

花衬衫男人咔得一下扣上了皮箱,双手撑在石桌上微微前倾了身体靠近秦挚枫,势在必得的脸上堆起故作神秘的笑容,眯起来的小眼睛看起来格外的猥琐做作,我还知道我父亲储存毒品的一个秘密基地,里面有价值几千万美金毒品。只要你们帮我抢回北区那块地盘儿,它们加上这尊金佛,就都是你们的了。

女人随意的靠坐在椅子上,白皙的皮肤勾勒出皮下肌肉紧致匀称的纹理让她的身形看起来修长纤细,如墨般的长发被挽在脑后,刘海下面一双长长的丹凤眼此刻敛去了锋芒,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坐在她前面三米外长桌后面的两个外籍调查员。

有的人,就是倒在了这水洼里,再也没有起来……缓缓的呼吸,空气里到处都充斥着烧焦的气味儿。

龙腾飞雪用那种你很健忘

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瞟了秦挚枫一眼,你身上的伤疤取悦了我。

这本应该是句玩笑话的言语被龙腾飞雪当成理由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秦挚枫听完顿时一阵无语,鲜少跟女人打交道的他不自在的转了下僵硬的脖颈,聪明地选择了保持沉默……秦挚枫没有接话,波东急促而痛苦的喘息立时就在只能听得见吉普车马达运转的车厢里凸显出来,龙腾飞雪回头看看半靠半躺在后座上,单手紧紧捂着胸口、腿上刮伤深可见骨却仍旧紧紧把那只装金佛的箱子搂在怀中的年轻男人,眼角一挑,乌黑的眼睛在波东和秦挚枫脸上转了一圈,撇了撇嘴,嗤!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她说着,弯腰从椅子下面摸出一身跟她身上样式相同的男款军装看也不看的甩手扔在秦挚枫怀里,换上!

然后她抬眼向前方望了望,在视线的尽头,一个哨卡逐渐显露出来……后面那个,

龙腾飞雪头也不回的简短却强硬的告诉波东,躲到车座下面。

波东闻言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秦挚枫的意思,当秦挚枫点头,这才动作迟缓的转进了车座下面……车子很快飙到了设了哨卡的军营前,在哨兵例行公事的拦截下停了下来。

真枪实弹的哨兵上来盘问,还没等对方说话,龙腾飞雪就面不改色的从贴身兜里掏出一个军绿色的小本子递到了哨兵面前,轻轻笑了一下,细致的女声听起来很谦和有礼,我有任务。

两名哨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结果证件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双手把小本子递回给龙腾飞雪,两人齐齐的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对哨卡里面的人打了个手势,那边境哨卡的栅栏就从两边逐渐拉开了一道能容得下一台吉普车通行的空地来。

接过那军绿色的小本,龙腾飞雪对车下仍旧标准立正的两名哨兵点了点头,接着军用吉普勐然提速,直直的从哨卡冲了出去!什么东西?

看着女人将那个竟然可以让他们在边境哨卡随意进入的小本子丝毫不以为意的随手放进外衣的口袋里,秦挚枫不禁对那个本子好奇,于是便开口问了出来。

假的!

龙腾飞雪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不出两分钟他们就会发现这个证件是假的,我们的车子现在是在以每小时125千米的速度行驶,而他们很快会追上来。也就是说,我们安全冲出中国国境摆脱对方的时间只有三十秒,而这点时间相对于跑出国境线这段距离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低头瞄了眼腕表,龙腾飞雪清越的女音再次轻轻的响起来,她简明扼要的对秦挚枫和已经坐回到了后座上的波东说明他们此刻所处的危险境况,这一带国境线上的哨卡一共有四个,除了我们刚刚过来的那个外其余的三个两个在西南角,一个在正北方向。其余三个地方的边防兵赶过来追上我们的时间至少需要15到17分钟,所以在这之前我们的主要敌人是刚刚经过的那个哨卡的军队。…………………………龙腾飞雪把所有他们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对方军队的反应用数字的方式对秦挚枫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把龙腾飞雪的叙述都默默记在心里,直到她说完,秦挚枫才挑眉侧头看着旁边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直线往前彪的女人,你似乎对中国的边防很熟悉。

这句话里,秦挚枫用了熟悉

而非了解,因为了解

得在深刻也只不过是通过各种各样的资料死记硬背刻在脑子里的皮毛,而一个人如果想对一个地方熟悉,那必然是曾经深深的融入到这个环境里面过。

秦挚枫在暗指她的身份,而龙腾飞雪绝不可能听不出来。

可是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不置可否的随口回答了秦挚枫一句一般吧!,便不再说话了……吉普车在一个道路的分岔口被果决的开进了道路下面的树林里,从没有被人工束缚过的树枝张牙舞爪毫无顾忌的伸展着,尖细粗壮的树枝树干先是刮得吉普车窗刺耳的吱吱作响,但马上就冲进树林也丝毫不肯减速的彪悍车速刮得掉的掉断的断,可怜兮兮的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嚣张得姿态……吉普一直被龙腾飞雪开到树木茂密的再也无法向前才停了下来。

挥手让秦挚枫扶着波东下车,把车子丢在树林里,借着茂密树林和逐渐变浓的夜色的掩护,龙腾飞雪抬手指了指在贴着他们头的就把波东按在了地上!没有办法也知道耽误不起时间的波东只要用最快的速度爬到电网外面,再回头时,龙腾飞雪已经赶到了这里!女人,你先过去。

秦挚枫提着刀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们身后,波东出去后,他挪开了半挡在豁口前面的身体,向龙腾飞雪示意。

龙腾飞雪站在他面前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她优雅的浅笑着对半蹲在地上的男人抛了个媚眼,嗯哼~男人,没想到你还是个绅士~

说话的瞬间,龙腾飞雪俯□,也不推让,手肘用力,迅速的从电网下面钻了出去!而当秦挚枫刚刚把脚从电网下面抽出来的时候,原本漆黑一片的军营唰

的一下重新恢复到了先前灯火通明的状态,硕大的强光哨灯警惕的将刺眼的白光打在边境上的各个角落,应急的红色警示灯全部开启,突发紧急事件的刺耳铃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森然刺耳!被龙腾飞雪破坏的电线在总闸里面噼里啪啦亮着蓝光响个不停,奔向那里的技术兵通过对讲机大声汇报的声音随着风声钻进秦挚枫三人耳朵里时,格外的清晰——总闸这里的电线被人在两分钟前蓄意破坏!来人应该是想要通过电网,可能跟先前潜进边境的军用吉普车相关联!

没有时间了!半山腰正向着坡下冲的三人对视一眼,龙腾飞雪忽然抓住秦挚枫的手腕把正向着下面掩体冲的秦挚枫硬生生的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这边!

夜色中,秦挚枫看见女人转头的瞬间眼底那暗沉沉的幽光,抓着他手腕让他掉转方向的手指已经拿来了,被握住的手腕处,却依稀残留着女人微凉的体温和指尖细致才触感……在逃亡中忽然不说缘由的调转方向向着与军营平行的另一端跑——被拽住手腕的瞬间,秦挚枫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是这念头在脑海里悄然转了一圈后,就消失了。

最起码,这个女人带着他们离开了最危险的处境。

如果想害他们,眼前这个女人有很多机会,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秦挚枫调转方向,波东自然是会跟上的,他们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在追兵到来前,他们就已经不得不停下来了——在他们面前的,是道悬崖。

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到下面,万劫不复。

波东倒吸了口冷气,沉不住气的年轻男人目光愤恨的瞪视着龙腾飞雪,而龙腾飞雪只是看着秦挚枫,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