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脸伤痛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还有脸跟安暖说那些?”

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保护这个孩子,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忽然的,他发现自己的羽翼不再丰满,甚至连替她遮风挡雨的能力都没有了,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无能为力。

“那也与我无关!”莫仲晖低吼,“倘若沈亦铭真想要他的命,您以为我选择一条路就能救得了他?”

感觉脚步声正朝着洗手间的方向二来,安暖手捂着起伏的胸口,脸色煞白。

老人家腿脚不太利落的上了楼,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令他心碎的一幕。安暖正笔直的跪在地上,眼泪水哗哗哗的往下流。

安暖低垂着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安暖急得赶紧去拦他,抱着他的腰撒娇,“真的不用你送,很近的,我知道你很累,你好好休息,待会儿结束,我打电话,你去接我。”

老爷子望着他坚定的背影,心里无声的长叹一口气,孽缘啊孽缘。

下了楼,老爷子已经等在餐厅了。老人家每天都起很早,他总说,不能把有限的生命用在睡觉上,更不能浪费了早晨这大好的时光。也许到了那年岁,更能够体会时间的宝贵。

“莫仲晖,我可不可以跟他们一起回伦敦?”她哽咽的声音忽然问,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无助。

“早早吃不下的话就不吃了,等你想吃了,妈咪再弄给你吃。”

沈亦铭这才笑了笑,接过安暖手中的碗,开玩笑道,“我还没到手脚不便的地步,等我年纪大了,动不了了,你如果还有这心就好了。”

安暖气得快吐血了。

林易川磁性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在跟谁打电话?”

这本能的动作把林易川给气坏了,“放心,结婚前不会碰你。”

“我快到酒店了,你也直接回来吧。”

“我没有被欺负,您别听辰风乱说。”

“就冲你这句话,n叔叔必须陪你好好玩。”

“我来看你呀,是不是很惊喜?”女孩亲昵的挽着莫仲晖的手臂,看着莫仲晖身后一大群人,她又有些抱怨的说道,“我两个小时前就过来了,他们说你在会议室开会,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什么会议要开两个小时呀?”

莫仲晖十分礼貌的打着招呼。

张旭则叹着气,无奈的道,“莫先生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安小姐不开口,谁开口都没用,只会让他更生气。”

莫仲晖却也丝毫不动摇,坚决的说道,“那块不可以。”

“走吧。”

常梓馨一听这话,板下了脸,有些生气的吼道,“妈,谁让她帮忙啊,梁书记很看好我,也很重用我。”

到了机场,她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晖儿,跟妈妈说句真心话,对那个安暖,你是真心的吗?”

何思琪扬了扬唇角,她几乎能够看到老爷子气急败坏的脸。安暖,咱们等着瞧,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常梓飞扬了扬唇,淡淡的说道,“来了好一会儿了。”

她们离开以后,安暖也说不上心痛,只是心口有点酸酸的。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她无法发自内心的祝福他们,可知道他已经幸福,心里的愧疚少了几分。

“希望你能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看到自己的儿子受伤,比割自己的肉还难受。”

“江倩柔,你什么意思?”

直到罗晓燕轻轻了唤了她一声“暖暖”,安暖才冲过去抱住了她。

“妈,你也不要去找安暖,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跟她分手,我的心里只有她。如果你非得逼我们分手,那么请直接逼死我吧。没有安暖,活着也毫无意义。妈,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就不送你了。”

“莫仲晖,我人已经来了,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和常梓飞?”她开门见山的问。

莫仲晖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倪慧话锋一转,“梓飞,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暖口中的家,常梓飞自然知道是常家。他怔了怔,随即认真的说道,“好,明天带你回去看两位老人,我爸那么疼你,要是知道你很快就要成为我们常家的媳妇,还不得乐疯了。”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似乎不敢相信。

“那我去找你老婆,她也许知道罗晓燕在哪里。”

“罗晓燕,我看你是疯了,你忘了你是怎么进监狱的了?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

莫仲晖双眼微眯,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做错事的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指责他人,是我一直太宠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吗?”

安暖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眼神坚定而勇敢。

安暖冷笑,怒吼一声,“去他妈的有请,让他滚。”

闹事者一听说刚才是莫先生,吓得脸都白了,浑身不自主的颤抖着。

听着这异常熟悉的话语,安暖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那些年,她总喜欢吊着莫仲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说,“你看我,长得漂亮不说,善良,大方,谁娶到我那是他的福气,亲爱的,你赶紧把我娶回家吧,免得我变心。”

在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心情似乎没那么烦躁了。

艾莉的话让大伙陷入了对何思琪的羡慕嫉妒之中。

艾莉姐人很好,见状连忙把安暖的包送过去,“安暖,你先下班吧,店里人手够多,没问题的。”

倪慧的脸色不太好看,常叔叔却一直在活跃气氛。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莫仲晖打电话,对着电话颤颤巍巍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莫仲晖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佣人已经把饭菜热过几次,可他一动也没动。

接到司机的电话,一颗心顿时冰凉无比,不断的起伏跳动着。

拿了车钥匙出门,佣人个个担忧的望着他,不敢出声阻止。

待他离开以后,她们才小声议论,“是不是安小姐出什么事了?莫先生脸色这么苍白?”

“这俩人折腾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好呢?这人生有多少个年头,可以用来被浪费。”

安暖穿梭在车流中,耳边满是汽车的鸣笛声,跑了好久,才跑到了空旷的地方。

打了车前往江城的一家精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