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璐自然满口答应,见刘统勋有点想要立时考校他学问的意思,急忙笑道:“不瞒世伯,侄儿此次并非单身前来,父亲大人于过身之前,曾收一养子,此番他同晚辈一起上京,也来给世伯请安。”

“你已经愚蠢到连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了?”林琳深深看着他,沉黑如墨的瞳孔中不起丝毫波澜。

贾琏自然知道确实有这回事,不过这是贾政他媳f自己的主意,他一个做侄子的也不好多说,只是叮嘱王熙凤道:“二太太自己动了念头,就叫她自己披挂上阵,你别在这里面搅混水?”

贾母普一从荣国府正堂出来,面上神情一变,刹那间霜寒满脸,再找不到刚才的慈母情态,冷声吩咐贾琏道:“跟你媳f说,叫府上的婆子都管住嘴巴,旁人问起来,只说二老爷办差的时候不慎摔着了,要是叫我听到风声,仔细她们的p子!”

他倒是有心做点事情,偏生人缘并不算好,对税收之类的杂事知之甚少,这j年也就清闲了下来,g领着一份薪水,不过面上好看罢了。

这次偏薛蟠看上谁不好,看到那个林家小子头上去了,薛姨妈见儿子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的可怜模样,心头不忍,偏又无法,也是日夜心焦。

薛宝钗复选在即,林家同薛家已然闹翻,此时正是贾家观望考校后,真正选择站位的时机。

再者,虽然王夫人只是在制y房动了手脚,并不一定知道原来她的亲侄nv会如此殷勤专门把y送来,到底也是利用了她一遭,事后也没有任何补救措施,这对姑侄之间恐怕就要渐生嫌隙。

林黛玉微微一笑,眼中一p清漪潋滟:“琏二嫂子说得正合我心意,咱们表嫂表m的t己话当然不能让他们旁听,不过也不消咱们避让,倒该叫他们出去才是呢。”说着笑个不住,只把眼看向林璐和林琳。

林璐愣了一下,举起筷子一指他的额头,想了想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在这种小事上托他帮忙,一点点把他对你的愧疚磨没了,你以后认祖归宗倒是难办了。”

“不碍她,为着省亲园子忙了整天,我确实困了累了,久等你不来,先眯了一会儿,刚刚就醒了,见你们还说着,就没出声。”贾琏坐起身,拿着床头的棉袄披上,叹道,“你都说了府上出了大事,我哪里能安心睡过去。”

林黛玉放下心来,顺着去看林琳,有心想问薛蟠到底怎样惹他了,想起此前这两人的回避态度,便按了下来,只劝道:“子毓也很不必为了这薛姑娘的哥哥生气呢,他原是撕扯不清的浑人。我听人说他最是糊涂蠢笨不过的,先前在金陵时,便是因为一个侍婢争风吃醋,好似打死了人,惹出了祸事,方才举家上京的,一来为了薛姑娘待选,二来也存了避祸之意。”

贾母亦觉得头疼,见薛家母nv闹了个没脸,林家两个男儿仍然跟没事人儿一样,各自好言安抚j句,叫他们都散了。

一群人等了近一个时辰,方听小丫鬟战战兢兢禀报说林大爷林二爷回来了。

薛姨妈就是等着她这一句话呢,此时见她终于说了出来,再顾不得别的,嘶声叫道:“正是老太太的两个外孙子,把我家蟠儿打了的!”

乾隆还真没这么小气,他本就对林琳有愧,各方考虑又感觉这个儿子这辈子恐怕没有办法认祖归宗了,堂堂皇室天胄就只能给个二品官当养子,更是愧疚难当,一腔慈父心肠无处安放。

林璐摆了摆手:“我就是故作高深问一下,这么简单的问题没有当真要让你回答的意思——没有一点怀疑你智商的意思。”他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特意补充:“真的。”

别说是一个茶馆掌柜,就是李砏身后站着的朝臣见了他仍然要客客气气,李砏此时一眼看出来海兰察是站在打人的一方的,那个坐在凳子上喝茶的小子这j个月常跟他一桌说笑,当下不敢怠慢,也熄了找人算账的心思。

这话提到了贾政,薛蟠终于有点回神,待听得他的话,半是忧虑半是欢喜,他早听过母亲和mm念叨林家如何,心知林家少爷自然不同于他在学堂上结j的那些“好朋友”,能被j两银子哄了去,不过既然两家都住在荣国府,又有一层亲戚关系,倒是方便日后行事。

海兰察额头有点冒汗,下意识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他倒是确实不想拘谨,实在是现在顶头上司就在对面看着,由不得得在虚礼客套上多下点功夫。

“我哪样说话了?”林璐径直走进内室,对着正在收拾茶盏的玉金道,“把荣国府给mm配的人参养荣丸拿出来。”

这是他们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冲突,林璐笃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是至理名言,他认为人人平等,绝无高低贵j之分,林琳则是丛林法则的绝对拥护者,有本事的人山珍海味,没本事的人吃糠咽菜,人天生就有三六九等。

林璐从八岁那年刚见到五岁的林琳,就很明白对方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一个天天念叨着“老婆儿子热炕头”的小市民,跟一个野心bb的政治家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林琳从来没有掩饰,也不屑掩饰他对于成为人上人的渴望与抱负。

王熙凤一想,还真品出j分味道来,不过也没有太当一回事,仍然道:“二表弟那样的x格,不是我说,轻狂傲慢得便连老太太太太们看着都有七分不自在,我虽是f人见识,也知道便是寻常亲戚相处,也都是喜欢和乐恭顺的人物,何况是官场上人情往来呢?不说别人,就是二爷你看,同样一个差事,你是愿意派给林表弟那样镇日笑呵呵好说话的人呢,还是愿意派个冷面鬼去做呢?”

王熙凤俏脸一僵,抿了抿唇角没有出声。

贾府所有nv儿中,林黛玉待他最是冷淡,贾宝玉的千般柔肠平生第一次撞上了y钉子,不过这无损他对林黛玉的喜ai仰慕,惯是做小伏低,比对旁人都殷勤百倍。

当下两人来到贾母所在的荣国府正房内,林璐打眼一看,果然见一g人等俱在,贾宝玉仍然没去学堂,正缩在贾母旁边撒娇逗趣。

“总有人以为自个儿是天底下独一份的聪明人,”林琳不怎么在意,想到自己推门进来时零星听到的言语,问道,“姐姐既然没答应,恐怕贾王氏还说了些什么吧?”

周瑞家的有点端不住自己的笑脸,不过仍然强自镇定,强笑道:“不瞒二爷说,恰巧二太太在里面呢,她们嫡亲舅母外甥nv的,十j年未曾见面,积了一肚子的t己话正要倾诉,二爷说您这时候就冲进去可不是不妥当吗?”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人家好歹十七岁了,比你还大五岁呢,林璐腹诽了一下,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确实身手挺不错的,他叫海兰察,是个镶h旗的满人,从军打过两年仗,现在跟在皇帝佬身边当头等侍卫。”顿了顿特意补充,“人家还一个劲儿直说想找你切磋切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