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可就错了,怪谁呢,难道这也要赖在我头上?”王熙凤不怎么在意地轻哼了一声,“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纵然也听到了风声,难道还要拘着叫所有的婆子都再不准谈论她们两个?咱们府上突然来了这么两位姑娘,年纪又相仿,形貌做派又都不差,在那些下人里面,自然而然就要有个比较。”

偏巧林璐仍是一副真挚诚恳的面孔,为难地停顿了一下,方才犹豫着开口:“外祖母既然不肯让我们搬挪出去,我们兄m也万不能白吃白住下去,外孙本想命人直接给琏二嫂子送去了万两银票,知道府上不稀罕这个,权当孝敬外祖母舅舅们了——只是料想没有外祖母准许,琏二嫂子怕不肯收,外孙只得拿给外祖母看,若然外祖母不肯收下,外孙可真没脸再住下去了。”

贾母心中虽有j分嫌弃之意,为着王夫人的身份地位,也只有一意维护,当下只做不知,笑着打岔道:“这个猴儿,今日难得没有出去瞎跑,我原以为单是来看我的,没想到这一出事接着一出事,可见心不是诚的。”

“……子毓来后,说了没j句话,二舅母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好像都拿走了。”林黛玉被他这样跳跃x的问题搞得一愣,不过立刻回答道。

因着上一辈的恩怨,王夫人本来看林家三人都不怎么顺眼,何况林琳对她一直都有点轻蔑看不起的意味,王夫人本来只是借机发作一下,没想到被人直直把这两件心病捅了出来,愤恨怨怒shubaojie到了极点。

虎fuguodupro牢又拉着她说了j句,旁敲侧击推断出今日种种全是她自己的行为,身后没有哪位主子的影子,方才离开。

“姐姐素来待人宽厚,见之以诚,我只是给她提个醒,别被人诓骗了去。”林琳做事自然有他的考量,薛宝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在林黛玉心中薛宝钗是什么样的人倒是跟他有点牵扯。

他这一问,林黛玉眉尖微蹙,带出了j分不悦:“来过两回,全叫外面守着的嬷嬷挡下了,隔着门说了j句,并没有见着面。”

林璐平日里要不就是跟林黛玉聊天,要不就是带着贾宝玉瞎混,跟这帮子水做得美人除了偶尔在贾母那边见上一两面外完全没有接触,现在碰到一块儿,其实也没什么可以用来j谈的话题,当下两拨人客气地告辞。

“喂,旁边那个老头儿光看你呢——”林璐凑到林琳耳边,压低声音小声道,作为一个贼盗,最基本的天赋才能就是要对别人投s过来的目光有高度的敏感x。

“富察傅恒,字春和,高宗孝贤纯皇后之弟,现任军机大臣,太子太保,”林琳深深看着他,说到最后声音微微上扬,眼中异样的光彩一闪而逝,“户部尚书。”

德行,老子宁愿便宜了臭和尚也不会便宜那个含着块臭石头出生的c包,林璐伸伸懒腰从假山后站了起来,决定跑去看看林琳练枪。

林璐承认他是在很小人地挑拨离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诚诚君子、道德至圣,只要是能让他mm有些提防,他一点不介意再多说j句坏话。

贾宝玉上前j步,没想到林璐行云流水j个小动作做下来,仍然没让他再看到林mm真人,偏生林璐一脸诚诚君子的表情笑得热切,只得暂且收了上前亲近的心思,转而问道:“表弟表m们可也有玉没有?”

他这么一说,贾母不由得感觉到味道淡了,“与佛祖无缘”这话可大可小,对于信佛的人来说终究不是好话,因而一笑而过,没有再谈论下去。

古代的道路其实都差不多模样,马路上尘土飞扬,还有牛粪马粪堆积,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不到边,荣国府门前这一条也就那样,没啥特别的地方。

林璐一咧嘴巴喜滋滋乐开了,林琳跟他一个mao病,都不喜欢用尊称啥的称呼别人,林璐自己说“琏二表哥”都觉得别扭无比,一听人家说“大爷二爷”就觉得寒mao直竖。

“咦,和尚怎么不打坐了?”外面风大,林璐侧头给mm拉了拉衣f,顺口问道。

一个他万分熟悉的人果然已经千年如一日地盘腿坐在地上,老神在在闭着眼睛,呼吸清浅,j不可闻。

林琳功夫好,模样俊,头脑也不坏,可是脾气差,太差了,一个闹不好就能得罪一大帮子人,到时候要真是被群起而攻之,处理起来也挺麻烦的。

况且他虽然前有智方活佛亲自抚养,后有林如海收为养子,到底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弃儿身份,不说外面那些自以为正人君子的官老爷,就连在贾府里面,那帮子老娘们听了都难掩鄙夷。

古时候名字不吉利犯了谁谁的讳,都有被革除功名的先例呢,他的身份若然真的在官场上被人掀出来,也是一桩是非。

林璐自个儿装模作样叹了一会儿气,见林琳完全不搭理他的装可怜,只得苦口婆心继续劝说道:“我不骗你的,为官也是挺考验人脉的活计,俗话说得好,独木难成林。你看看昨天二舅母那般行事,明明白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外祖母也没有丁点为咱们出头的意思,可见平日里的疼ai宠惜都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不能当真作数的,再者二舅舅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在京都这实在算不上一个能站得住脚的官职,贾家余下众人不过手里攥着j个空头爵位,着实帮不上咱们什么忙呢!”

林琳不动声se,耐心等了半天,不见他的下文,侧头一看,林璐犹自懵懂,不禁叹息道:“先时先生在世,曾经直言你不是为官作宰的材料,我原还有j分不信,今日再看,果真如此——你单看到这个府上不成器的模样,口口声声说着他们靠不住,如何能想不到,先生留给你的最大人脉,并不是这一帮子亲戚?”

“怎么说?”林璐轻轻咳嗽了一声,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确实是没有半分政治才能,别说正经跟人尔虞我诈地算计了,听林如海跟他分析朝中形势都能听睡过去。

“先生是雍正二年中的探花,同现任吏部尚书汪由敦是同科,亦为至j好友,同翰林院掌院学士、军机大臣刘统勋亦有同科之缘。”林琳低头褪掉s漉漉的鞋袜,“皆因我们尚在孝中,这些人脉自先生故去后未曾打点,日后联系起来,终究也是一笔难能可贵的财富。”

“又有什么用呢?你走的是武举之路,况且反正我是不会入朝为官的。”林璐听得浑身发mao,刘统勋军机大臣之称则还罢了,一个“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名头就先让他憷了三分。

能把四书五经背下来的人都是好汉,会写八g文的也都是英雄豪杰,林璐哆嗦了半晌,想到今后再也不会有人b迫着自己天天之乎者也摇头晃脑了,方才拍拍x脯,长舒一口气。

他心中很有j分愧疚,林如海年近半百方才有此一子,林家j代单传,他又是家中嫡长,自然被寄予了殷切希望,只可惜林璐确确实实不是读书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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