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有几双脚正在发抖,震得摆在棺材一旁的一对铜锣,正发出细细的怦怦声,这个声音加上那个哭声,真是……又搞笑又恐怖。

只有我被人流逼到屋门角紧贴门板,此刻出不去也走不动,直愣愣地盯着流三那凶狠的气势心里一阵发悚。

“你让老子出钱又出力,你却在这睡大觉,你有脸啊。”流三猛得推了把像波浪一样没力气的长发。

哎!

随着他的动作,一串风带动着空气飘荡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啊,这么快?”妈妈惊讶的看着那婶婶。

冬爷爷的遗孀,五十来岁的冬娭毑正一手伏在床边。她满头银发特别悚目,此刻头无力地搭在手臂上面,另一只手麻木地随着身子的轻轻抽泣不时摆动一两下。

“哎!”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端起饭碗扒了一口,咀嚼几下似乎没有胃口,她又放下碗筷,转身黯然的走出去拎个木桶去装猪食。

“还有,他的眉心有一点红。”我又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说起这冬叔,我平时称他为冬爷爷,今年五十多岁。他平时为人很和善,家中有四个儿子,可惜儿子个个不争气,没什么名堂成就,因为家贫现在个个还是光棍,今天抢我图书的就是他家的老三,人称流三。

“土地爷爷,还有我爷爷,你们个个都不帮我,我好难过。”我又吸了吸鼻子,难掩眼中的泪光。

“哟,告诉你妈妈,你妈妈是什么东西,老子会怕她?”灰布衣男青年叉着腰,扬着一张国字脸,纵着眉毛,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我们村当时就有好多光棍汉,其中有一户人家生了四男,而立之年过后,四男都娶不到老婆,愁得这大人还未到花甲之年,就早已经白了满头发。

少年手一松,对着脱离出平子尸体的一道老妇光影说道:“小妖,你虽然是报恩,可是你久居人身,也毁了你自己道行,你还是赶紧遁回山中去潜心修炼吧。我就不灭了你,但是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人世,知道吗。”

她突然对着一直沉默,不敢喘气的地上两大男人,露出恶狠狠毒辣的眼神说道:

我又用密语把我今天在红洋家见到的老妇人说了一遍。我告诉他,我看见老妇人身上没有光环,只有一道绿波,跟这平子身上的绿波是一样的,我怀疑她才是这小狐狸的真身栖息躯,而且这平子根本就没有气息,因为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光彩和人气,只有一股开始腐败的味道。

唐国飞突然跪下拉着平子的手,老泪纵横的看着眼前连眼皮都不抬他一下的儿子。

少年突然从我身后猛窜飞出,一团身影一闪,就站到了那怪物面前。

我看着隔壁床上一直处于深睡状态的老妇,心里突然黯然起来,有一种说不清的难受。

“我知道你们是为唐家来的。这事也确实需要解脱,这阵子搅得大家都好累。”

小舅舅果然被我唬得瞪大对细长的眼睛,只差没有掉珠子。

最前面迈得快的几个人,已近泥土边。

小舅舅突然对我大喊道,似嗔似吼对着我一通挤眉弄眼,我立刻明白了。

“细姑,原来你也在这里,那太好了,你来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