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一梦家财散尽,生时清寡死时沸腾。

刚走到家里山脚下,少年的声音突然不知从哪时传了出来。

因为按照常理,这人过世后首先是请都管先生到家主持一切事宜,而现在天空太阳才算出了个头,一大早就找人去看坟山,所以妈妈惊讶,我也很惊讶。

房间里若隐若现的,散发着一层人在殆尽后身上弥漫出的能量雾气。

“爸爸,我不是有心气妈妈的,我尽量试试。”我瞟着对坐的爸爸,小声的嗫嚅道。

妈妈低下头,用手捋了捋脸边垂落的秀发至耳后。她沉思片刻抬头和爸爸对望着仍满眼疑虑,又别过头看着我缓缓说道:

真是人如其名,流里流气的老三,又叫流氓三。

“您帮我惩罚下那些坏人吧,他们老欺负我,您都不帮我。”我盯着土地公公那慈祥的笑脸,似央求似埋怨道。

“哎,算了,算了,走吧。”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平头矮个男孩,将树枝伸进嘴里啖着,走近几步拉着黄衫高个青年就要走。

我妈妈年龄虽不大,但是幸好性情刚硬,能独立自主,虽然备受村人嘲讽,依然坚持自己本心,在生下妹妹后理智的选择了结扎。在当时,也正当国家计划生育大改革,妈妈顺应了这波改革,选择做一个新时代的女性。

狐狸精黯然的点了点头,跪到我们跟前央求道:“我只求你们,让我回去见刘海哥最后一面。”

她缓缓转头望着远处红洋家的方向,沉默一阵,缩了缩鼻子沉声哀怨道:

“啊,”少年轻叫一声,放下手去。

“小妖精,你被我捆神链绑住还想逃吗?快说,你要干什么?为什么占着这身躯?”少年对着平子又吼道。

我顾不上杉枝抚着我的眼睛和脸生痛生痛,连忙跑出去跟了上去。

外婆说,今天大家都会再去找平子,找到人才好再说。

她缩了缩鼻子,抬起眼睛看着外婆缓缓说道:“我们洋妹子命苦,遇到平子,这是他们前世的冤孽啊,我现在谁也不怪,怪不了。洋妹子高攀不起,上吊自尽,只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撇了眼他,假装凶他道:“有本事,你今晚跟我来这。”我朝那坟地努了下嘴。

只是,他们脚步还没停稳,就恶心似的表情一转头,还用手掩嘴,疾步而下来。

应该说,所有人,此刻全停下手中活,僵硬的站着身子,齐刷刷的盯着空荡荡的屋顶。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少妇拿着扫把走到外婆跟前气呼呼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家洋妹子的坟被人扒开了,不是他家干的又是谁家干的?”

“最后几个医生来了才算接上输液,一直到晚上9点多点,老子尿急只是去了趟厕所,一回房间,平子就不见了影子,本来还在输液的,但是就是不见了,你说,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他一直是昏迷不醒的啊,我找遍了附近,都没有找到,喊了一帮人帮忙找,也没有找到,你说,我这,哎……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