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地形我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我都能走,所以我毫不费力的跟近了点,紧紧尾随。

坡的另一边是我叔爷爷家的房子,叔爷爷家紧挨坟坡边,屋下脚有一大片竹林,竹林下就是土地公公庙。

我妈妈常常会招呼着在家里好好吃一顿,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是妈妈会尽最好的。

我看了眼埋头趴在地上的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告诉我,你家里人在哪里?我去找他们来帮你掩埋好,替你找个道士超渡下,你好安息。”

以前就常听老人说起这种叫化生子的鬼魂,老人们总是特别恐怖的眼神,甚至提起都不大愿意,而且村民家里如果有这种早夭的孩子是很不吉利的,那家人甚至都不承认、不提、不念。甚至有传闻化生子回家闹事,克死自家人的事。

樟树本身散发有一种樟气,阴性很强,人嗅多了会迷失心神犯混沌。

洞龛里一端在洋沙湖畔,一端在内陆深处;那里树木遮天蔽日,终年没有阳光,地上柴草茂盛。

我顺着他手指的水面方向找去,只见一层层波光突然没了大鱼的身影,只有一团黑雾不停的在水面移动。

我发现周围出奇的静,没有一丁点响动。

四周围除了风啸、月光,还有似有雾气的夜色,什么活物也看不见,应该说孤魂野鬼都没有看见。

我说:“我其实是去帮别人的忙,我想问你有没有办法让那鲤鱼精不作坏事,再害人。”

那声音又接着道:“你有所不知咧,今年的洪水是那河里的鲤鱼精害的,它为了跃出龙门成仙,不小心引起洪水泛滥,把我们家乡淹没了,害我连具尸身都给那鱼吃得只剩下枯骨沉在河底。呜呜呜……”

我脑袋立刻发麻起来,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咧!自从水猴子精事后,已经晓得自己有几两重,我怕爷爷骂,怕妈妈伤心,我不敢答应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很让人安慰的,就是爸爸很少再去打牌,每天认真的去做生意,妈妈有时候会去帮忙,由其是春天到的时候,去收春茶。

“啊!”

轻,好轻的脚步声。

不一会候七哥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妈妈摇了摇头,把他那手心的毛摊开,想直接扔出去。

床上十分凌乱,被褥有些潮湿,骚味特别浓,让人作呕,还有若有若无的金丝细毛在空中飘荡,纹帐上面也有不少,不晓得妈妈他们能看见不。

妈妈无奈极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哪里受得起一个男人这样央求和折腾,于是就答应了。

我和奶奶在地坪前扎猪草,奶奶看得都心烦了,就走过去把这人拉进了我家大门。

那鬼突然缩成一团,大叫道:“我恨,我恨……、我恨……、啊……”

“嘭”、“嘭”、“嘭”

我朦胧中好奇地问道:“我为什么不是普通人?”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这妇女没有妈妈好命,始终没有醒来。

这不,这明明是座山,现在全都种上了菜和茶叶。

说实话,我真的喜欢在这土地庙前呆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种亲切感。或许是我太孤独了。

啊!妈妈身上仅穿着单薄的毛衣、毛裤,我记得那是她睡前脱剩下的。

我使劲眨巴着眼睛,也不知妈妈搞什么名堂。

妈妈此时在屋角煤油灯照不到的昏暗里拿起一个手电筒,似乎开了按钮开关不亮,于是一只手用力的拍打那银白色的长筒。这时,那被拍了的手电筒终于有了一圈晕黄微光。

我飞快地跑到那有些残败的土地庙前,对着土地公公神相一顿狂叩,泪如泉涌的祈求道:“土地公公,我的爷爷说过只要你收了我做孙女,你就会答应我任何事情,是不是?如果是的,我现在要我的妈妈复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们见到我,个个一脸惋惜似的看着我。

只是听他一路叮嘱以及现在的表情,他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这三个客人咧?

叫我和爸爸把他们赶走,该怎么赶走啊?

我疑惑的一路跟在爷爷后面,直至回到家里,在床上仍然翻来覆去,想不通睡不着。

迷糊中,听到隔壁轻手轻脚的开门声音传来。

应该是那一家人回来了,我连忙诈睡醒的走了出去。

黑暗中,三个身影正踏进门槛,见到我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站在厢房门边,他们同时一愣站着不动。

我假扮成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跨出厢房门槛,佯装要去上厕所。

“细妹,呵呵呵,你睡醒了啊,呵呵呵,我小妹怕黑,拉着我和大妹陪她上了趟厕所,呵呵呵……”王六不停的假笑着和我解释。

“嗯嗯嗯,”王大妹此时也是连忙点头应和。

只见王小妹身子紧紧缩在王大妹怀里,似乎还在啜泣般轻轻缩着鼻子,用手擦拭眼部。

我也不点破,“呵呵呵,嗯嗯,我要上茅房哦。”

只是此刻,房间内有股烧焦的味道,似乎是头发又似乎是衣服,在空气中飘来还蛮严重的,只可惜光线微弱,看不清眼前三个身影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人一见我往厕所的方向走,立马一下都挤回了木板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