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本想置身事外,但此事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有娇妻爱妾的,犯不上给何进陪葬就这么死在董卓的乱军之下。于是说道:“皇甫将军此言,是不是要找帮手啊!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对付得了西凉铁骑,能震慑住董卓呢?”

昭姬着急的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喔……哦……啊……!”何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应了一声,随后想到此事的严重性,伴随着一声惨叫刚刚怕起身来的何大将军咕噔一吓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下,又晕了过去。

何进早已等在德阳殿内,昨日处理皇宫事物一直留在宫中,虽然一宿没合眼,但此时仍然是精神抖擞,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汉灵帝挂了受益最大的就是他何进,他怎么能不高兴,今天的造型依旧是全副的大将军披挂,手握宝剑站在陛下,虽然心中欢喜,但是却不能表现在脸上,何进满脸严肃,却稍微带点悲戚之色,冷冷的看着满朝文武分列左右,百官看到何进如此模样竟然早已等在德阳殿,就知道何进昨晚是宿在宫中的,这在封建时代,除了皇帝,哪个带把的敢夜宿皇宫,可如今何进本就权势通天,灵帝一死他何大将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摇身一变就要变成国舅爷,皇帝年幼,这朝政以后全都得听他姓何的摆布了,大家都这对比十常侍更加专横跋扈的何进毫无办法,唯有暗自摇头叹息不已,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看着何进双眼直欲喷火,咬牙切齿的准备跟着权倾天下的何大将军别一下苗头,这个人就是著名的文学家,大文豪蔡邑。

赵铭一听,大惊失色,难道刘宏病危了?心里想着,也不迟疑,赶紧去叫了刘坚,二人各自跨了匹快马,跟着王顺回皇宫去了。一路上刘坚不停追问赵铭生了何事,赵铭自己虽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开来。

满屋之中,剩下赵铭和甘倩四目相对,沉默无语。其实本就是像袁义所讲那样,只是见人有难,出手搭救了一把,其实真正的幕后英雄是比牛还壮的张牛角,自己虚荣心作祟把人家功劳抢了,于是报应马上到了,刘坚有虐待狂的倾向,把赵铭绑在榻上玩起了滴蜡鞭打的戏码,现在弄得自己还不知如何向自己的娇妻解释。至于那晚上的详细情况赵铭视作奇耻大辱,为了男人的脸面,是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去的,不得不称自己当晚只是喝醉了。

甘倩娇嗔道:“刚一见面你就顾着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我?”

郭图听张燕把事情详细的说完一遍,沉寂片刻,淡淡的说道:“张头领所处危矣!”

州牧制的实行无疑是吏治上的巨变,当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虽然同是贵为四世三公,有着雄厚背景的袁绍却没能在这块蛋糕的分配上吃上一口。虽然一样是袁隗的侄子,但是袁术却是袁隗兄长司空袁逢之嫡长子,而相比之下袁绍虽为袁逢之子,但是与袁术同父异母,且已经被过继给伯父,成了袁成的嗣子。看着就连赵铭这样的区区忠义将军都被册封为了上党太守,袁绍心中更是不平衡了,此时的他如同没娘疼的孩子,有苦说不出。

颍阴长公主听刘宏如此说,赶紧解释道:“兄长,昨夜闯宫之事,赵铭并无参与,昨夜,他……他就宿在妹妹府中……”

昨晚何进带人闯宫,把她也吓的不轻,虽然十常侍以前经常献上奇珍异宝的哄她开心,花言巧语的诓骗何皇后,拒绝了哥哥何进的主意,但是想到这时十常侍已然伏诛,何进定会大权独揽,万一刘宏这一次挺不过来就此驾崩了,自己的儿子刘辩自然会顺顺当当的当上皇帝,到时自己荣升太后那是何等尊崇,就连何家也会跟以前的窦氏一样权倾天下,心中不由的也就踏实了,再说何皇后对十常侍也谈不上什么感情,这个恶毒娘们也是个满眼利益的东西。

至于刘焉袁隗等人,参与此次锄奸,只不过是为了让何进应允了恢复州牧制,自己或是家中子弟受封之后盘踞一方,况且眼下大汉朝已是风烛残年,精明人都能看得出来大汉不行了,山高皇帝远的称雄一方远当个土皇帝比在这洛阳城中当个表面显赫的大官要强上万倍。这也是为自己的家族寻条后路,万一大汉完了,被一帮穷凶极恶的农民军占了洛阳城,这些泥腿子可不管你是四世三公还是豪门望族,抄家砍头从此退出历史舞台,反正绝对没啥好果子吃。当年高祖刘邦也是以纯屌丝出身,拿了天下之后也没给秦朝那帮王公大臣世家豪门好脸子,烧杀抢掠比土匪还凶,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所以大家心里都只是盘算着如何从何进手中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利益。

张让听罢心中大惊,没料到自己未曾动手却被何进那伙先下手为强了,招董卓进京的密信才刚刚送出去,这边人家却已经动手了,远水不解近火,如此被动的局面张让也顿时慌的毛了爪。情急之下只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命那身边小太监匆匆寻了自己的其他同党,连皇帝也顾不上了,不用猜都知道此次对方冲着他们十常侍而来,在此逗留下去,必定死路一条,他们既然有种的夜闯皇宫杀自己定是早就下了狠心,事到临头就算是皇帝刘宏这帝位能不能保得住还在两可之间。于是撇下还何皇后肚子上面癫狂的正欢的刘宏,十常侍本形影不离,很快其他几个人也寻到张让,众人匆匆商议,别无他法,只得带着身边几个小太监一道烟要开溜。

“不知大将军有何对策?”朱儁沉不住气的问道。他跟十常侍的梁子不必何进的小,十常侍断了他的锦绣前程,朱儁能不恨之入骨才怪。

“赵将军……”一声甜到腻人的娇呼,刘坚掀开丝帐,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赵铭赤裸的身体,眼光停留在赵铭那硕大的本钱上面就再也移不开了。

随着公主越靠越近,赵铭的上半身慢慢的往后一仰,心中大骂:“这他娘是个什么公主啊,这可是在大街上,怎么就当街调戏我这良家猛男呢?”虽然对方是个一掐出水的漂亮女人,但是让一个女人这么轻薄还是赵铭第一次碰见,颇有点适应不了。也该着,人家公主一眼就看到了是赵铭奋力控制住受了惊的马车,认定这个男人绝非凡品才动了春心,谁曾想到实际上的大功臣是人家在车后面使劲拉的张牛角。真应了那句话,你所处的地位不利,就算你再努力也是为他人忙活。这不,张牛角所处的地位不显眼,人家公主根本没看着,这大功劳结结实实的就被扣在了赵铭的脑袋上。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而赵铭这次成功的背后却是一个黑铁塔般的莽汉子。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啊。

在车中吓得花容失色的颍阴长公主刘坚觉得颠簸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急忙掀开车帘子探头往外观瞧。只见赵铭手拉马缰绳,还在努力控制着摇头晃脑不安分的健马,漂亮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异色,“好英俊的男人!能把惊马拉住绝对是条好汉子!”

外行看热闹,自小习武的韩浩可是知道手中的酒具的厚度的,能把这青铜酒爵捏成这般模样,那得多大手劲啊,看的韩浩跟牙疼似得直嘬牙花子。

众人皆投来目光,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四世三公,新晋升中军校尉的袁绍袁本初。难得有人替自己分忧,灵帝便让其快快讲来。

赵铭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得失,但若朱儁大败而回,张燕却反而想要归顺,到时候问起原因,张牛角那层关系若是捅了出来,那窝藏逆贼的罪名可就稳稳的扣在自己头上了,权衡一番,也只得出其下策。然而这话对注重名声的朱儁却十分奏效,军人也有不爱武装爱红装的时候,不仅喜欢炫耀自己的成功,更喜欢美化自己的失利,其实战场有时如同闺房,有诸多不足为人所道之事。

赵铭见张燕归降之事,只等朱儁回去请示,于是上前请求朱儁道:“朱将军,张燕如今所率黑山军中缺粮,这些日子等候在此,必定无以度日,总不能再让其搜刮百姓,所以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愿朱将军带够我军路途所用军粮,其余赠与黑山军,也算是保却了当地百姓。”

朱儁于是下马,带着袁义等人跟着赵铭去了军帐,路上许褚裹着白布的伤口还在渗着丝丝血迹,赵铭见了犹自心疼,这虎痴壮汉,自打虎啸山庄跟了自己,冲锋陷阵无所畏惧,这次居然也受了重伤,哪能不痛心,连忙命军中兵士前去为他敷药疗伤。

且说朱儁一行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路败退,在逃到一片无名小树林的时候终因人困马乏实在难以支撑,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只好冒着再次被黑山军袭击的危险原地休整。看着一个个士卒疲敝不堪,有些身上戴着累累伤痕,此时也都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倒地便睡,袁义却强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替大家守候,若是不然,黑山兵追上来把这几千脑袋摘下来他们都不知道。本来袁义心中对那朱儁不听劝告擅自专行心里很是厌恶,但见此时他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沉默不语,铠甲不整的坐在石头上,完全没了往日里的大将风范,也是觉得可怜。只是此刻袁义心中不是凄凉,反而略过一丝欣慰,若是讨贼之事让朱儁手到擒来,自己何以乱世扬名,只要逃过眼前之劫,日后必定柳暗花明,袁义心中琢磨着下一步的打算。

赵铭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何必打打杀杀,既然都是认识的老朋友了,咱们坐下谈谈吧!”赵铭这自来熟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拉着刚才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张燕仿佛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领着赵云与张牛角四人会在一起寻了旁边地上的几块大石之上一坐就聊起了天。看在赵云眼里更是对心里其实打着小算盘的赵铭更是佩服有加,能屈能伸审时度势才是大将之风。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偶像的力量无穷大啊。只是不知道在这战场之上信春哥到底能不能满血复活,可是又有谁敢试试呢。一方是汉军杂牌将军赵铭,另一方是反革命反政府组织头目张燕,还有一方是真定地方组织起来的民壮领赵云,就这样关系奇怪微妙的三方势力在这战场之中千军万马之前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谈开始了,当真是前五古人后无来者了。张燕却也有些胆气,刚才死前脱险,又一次被张牛角救下性命,少顷工夫,便没了惶恐之意,的确是混黑社会的,心理素质就是过硬,成天刀里来枪里去的,或许刚才的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生在他身上了。

袁义看眼下这形势,再迟疑下去,全军人马都要命丧于此了变成烤猪了,此时暮色以浓,朱儁心中尽是苍凉,往日威风凛凛的沙场大将此刻显得有点英雄末路的感觉了,火光照着他苍白的脸色。

何进赶忙跪下,不敢说话。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张让得意的笑着。

何进见了这尴尬情形,出来打着圆场,解释道:“皇甫将军本是率军破了张梁所部的黄巾贼,但却因为之前进言赵忠私宅所修过奢,被心存忌恨,之前有跟卢植将军一样拒绝贿赂那张让狗贼,现今被小人进谗,诬告作战中屠杀良民,所耗巨大一连串罪名。”

“听闻皇甫嵩跟卢植将军私教深厚,这次得胜归来,必然为卢植将军求情。”袁义说道。一旁的韩浩急忙说道:“卢中郎对我等也算有恩,再说他被左丰陷害,还望大将军能在皇上面前为卢大人求情啊!让卢植将军官复原职!”韩浩对卢植还是有感情的,急忙恳请何进给卢植求情。

何府从当天中午开始举行庆祝酒会,一直到当天深夜,往来祝贺何进高升的朝中大臣络绎不绝,何屠户今日方体会到志得意满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一声:“本大将军了!”

甘直听完总算是静了下来,心想女婿败了张角,立了大功,之后定能飞黄腾达,成一番事业,况且对自己又是推心置腹,自己又岂能负了女婿所托?说不定赵铭还有大志。想完这些,问着二猪:“那我家小婿如何安排?”

“此事容易,那左丰不过是个贪利忘义的小人,咱们把这大功分他一份,他绝对会变成嘴巴最严实的一个。”袁义似乎早已料定此节,从容的说道。

城上卢植一听来人是赵铭,正是那白日里凶煞的大汉所提的主公,心下好奇,这人乃是何方人也?

“完了……完了……要死了”韩浩心中最后的一道灵光闪过,许褚刀势如电,刀刃放平,狠狠的拍在韩浩的背上,韩浩被拍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厥,幸亏他穿的铠甲质量不错,否则这一下非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饶是如此,还是失手一头栽下马来,躺在地上七荤八素的无法动弹。

袁义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问道:“莫非你有了退敌良策?我们只有千余人手,而若真要如你所说,大胜且不伤过多性命,实属不易。”

西凉铁骑五千大军清一色的高头大马,全是董卓从十万大军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骏马雄健,那马上骑士更是高大魁梧,刀枪整齐,军容严整,更加让人心惊的是那五千大军浴血厮杀当中形成的凛冽杀气。

董卓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骏马昂挺胸,行在队伍的最前面,赵铭躲在欢迎董卓大军的人群中暗自打量董卓那二百多斤的大肉山压在所骑的那匹骏马之上,那马行走如常,步履雄健丝毫不觉吃力,赵铭暗自吃惊,喃喃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马中赤兔?丁原也快来了吧,人中吕布本屌倒是要见识见识。”赵铭自称屌丝,正在那暗自嘀咕,只见皇帝的车架浩浩荡荡的前来迎接董卓,前呼后拥的排场挺大。

“为了应付董卓,何进还真他妈的下本钱,这次可给足了他董胖子脸面了。”一旁的袁义用胳膊拐了赵铭一下,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