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之中,剩下赵铭和甘倩四目相对,沉默无语。其实本就是像袁义所讲那样,只是见人有难,出手搭救了一把,其实真正的幕后英雄是比牛还壮的张牛角,自己虚荣心作祟把人家功劳抢了,于是报应马上到了,刘坚有虐待狂的倾向,把赵铭绑在榻上玩起了滴蜡鞭打的戏码,现在弄得自己还不知如何向自己的娇妻解释。至于那晚上的详细情况赵铭视作奇耻大辱,为了男人的脸面,是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去的,不得不称自己当晚只是喝醉了。

曾经的好基友现在的冤家曹操眼看着袁绍摇身一变成了领军统帅前去平乱,而自己仅仅被提拔了个骁骑校尉,心中实有不甘,但是相比袁氏家族,曹操的家底还是略显薄弱,况且现在当权的何进对曹嵩这样跟阉宦沾边也不太敢十分重用,虽然曹家在何进夺权的过程中也是出了大力的,现在何进当权之后,曹氏家族没有得到什么切实的实惠,当然会对何进大为不满,何进脚跟没站稳这一碗水就开始端不平,很显然对他的盟友会造成离心离德,阳奉阴违之势,对于他长久的把持中央政权的核心是很不利的。

郭图听张燕把事情详细的说完一遍,沉寂片刻,淡淡的说道:“张头领所处危矣!”

于是东汉末年群雄并起的催化剂州牧制就这样被重新恢复了,此中受益的不在少数。灵帝虽然不理国事,但是第一批册封的三个州牧名单却都是刘宏跟自己的妹妹私下早就商量好的。刘焉刘表刘虞等人作为汉室宗族皆封州牧,刘焉领了益州牧,刘表得了荆州牧,刘虞册封幽州牧。朝中反对复州牧的那几个老臣见皇上册封州牧都是皇室宗族,暗想此举也是皇帝为了维持汉室江山不得已而为,并非无的放矢,也都闭口不言了。同是一起协助何进除去阉宦的曹氏袁氏都没能在这众州牧之中分得一席,尤其是野心勃勃的袁绍更是满脸的失望。

颍阴长公主听刘宏如此说,赶紧解释道:“兄长,昨夜闯宫之事,赵铭并无参与,昨夜,他……他就宿在妹妹府中……”

赤条条的一番马屁溜须的话,结结实实的招呼了何进一下子,前文讲过,何进这人最喜欢别人当面吹捧,明知对方吹捧自己并无甚诚意,却也听得心里舒坦。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的欲望永无止境,或许起初何进结党图谋十常侍只是为求自保,但人性就是这样,得陇望蜀,这话不用别人讲,何进心里早就下定决心江这朝中大权紧握于手,将昔日里在十常侍那所受的压抑好好泄一番。大殿之上,却也不得不虚伪的谦虚半天。

至于刘焉袁隗等人,参与此次锄奸,只不过是为了让何进应允了恢复州牧制,自己或是家中子弟受封之后盘踞一方,况且眼下大汉朝已是风烛残年,精明人都能看得出来大汉不行了,山高皇帝远的称雄一方远当个土皇帝比在这洛阳城中当个表面显赫的大官要强上万倍。这也是为自己的家族寻条后路,万一大汉完了,被一帮穷凶极恶的农民军占了洛阳城,这些泥腿子可不管你是四世三公还是豪门望族,抄家砍头从此退出历史舞台,反正绝对没啥好果子吃。当年高祖刘邦也是以纯屌丝出身,拿了天下之后也没给秦朝那帮王公大臣世家豪门好脸子,烧杀抢掠比土匪还凶,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所以大家心里都只是盘算着如何从何进手中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利益。

韩浩问带路的小太监:“可知永和宫怎么走?”这皇宫高门大墙的围着,内宫平日里甚少外臣进入,没个带路的,找到天亮韩浩也不一定能寻到十常侍。

“不知大将军有何对策?”朱儁沉不住气的问道。他跟十常侍的梁子不必何进的小,十常侍断了他的锦绣前程,朱儁能不恨之入骨才怪。

赵铭被颍阴长公主请回府上做客,一顿豪华午餐之中,刘坚就问明了赵铭的底细,原来是草莽出身,赵铭在美女面前胡吹海旁的大肆宣扬了自己阵前斩杀天公将军张角的英雄事迹,这件事刘坚本就听说过了,今日见到赵铭力挽奔马,也大是中意这个男人,于是就悄悄的在赵铭的酒里添了点料,把赵铭给闷倒了。

随着公主越靠越近,赵铭的上半身慢慢的往后一仰,心中大骂:“这他娘是个什么公主啊,这可是在大街上,怎么就当街调戏我这良家猛男呢?”虽然对方是个一掐出水的漂亮女人,但是让一个女人这么轻薄还是赵铭第一次碰见,颇有点适应不了。也该着,人家公主一眼就看到了是赵铭奋力控制住受了惊的马车,认定这个男人绝非凡品才动了春心,谁曾想到实际上的大功臣是人家在车后面使劲拉的张牛角。真应了那句话,你所处的地位不利,就算你再努力也是为他人忙活。这不,张牛角所处的地位不显眼,人家公主根本没看着,这大功劳结结实实的就被扣在了赵铭的脑袋上。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而赵铭这次成功的背后却是一个黑铁塔般的莽汉子。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啊。

一行人行至洛阳北宫以东,步广里和永和里西面的大路上,因为这里多少居住着城里的商人平民,是普通大众的地盘,所以道路两旁多是贩夫走卒,摆摊卖东西的比比皆是,张宁已经采购了不少喜欢的物件,此时栓子左手提着一匹丝又是提着一篮子鸡蛋,脖子上还套着一圈大蒜,形象颇为滑稽,二猪拿的多时些胭脂水粉类的女人物件,东西虽多但是体积不大,统统用袍子逗着,抽空还笑话一下栓子的形象。张牛角提拉着他出门必备的大铁棍,冷静的扫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尽职的履行着自己保安员的职责,稍有风吹草动,他的大铁棍子将会毫不留情的抡将下去。

外行看热闹,自小习武的韩浩可是知道手中的酒具的厚度的,能把这青铜酒爵捏成这般模样,那得多大手劲啊,看的韩浩跟牙疼似得直嘬牙花子。

灵帝旁边侍立的张让听得失六根清净但是却是七窍生烟怒火腾腾的往头顶上蹿。朱儁大喇喇当着满朝文武竟然把张燕谋反的大屎盆子结结实实的就扣在了自己头上,本就毫无血色苍白的脸上更是阴惨惨的瘆人,十常侍得势以来谁敢当着面的跟自己这帮皇上身边的近侍顶牛,何进都不敢轻缨其锋只能背后耍心眼,跋扈惯了的张让就在在这早朝之上,没等灵帝开口,便用他那阴阳怪气声音的大声呵斥道:“大胆朱儁,自己讨贼不成,却把责任推卸于他人,若不是将官爵卖得银饷,国库早就被你们这帮无能的将军给败净了,你们拿什么征讨叛贼,几万大军出征人吃马嚼的不花钱啊,再说这都是皇上同意了的,你这是变相的诽谤皇上,真真是无耻之尤胆大包天!”一旁郭胜等人见汉灵帝脸上神色狰狞了起来,显然是动了真怒了,但就是不知道是怒的朱儁还是怒的他们十常侍,郭胜急忙给旁边的众位道友打了颜色,众阉人心领神会,齐刷刷的跪倒在灵帝脚下如丧考妣般大声惨呼哀嚎的哭告朱儁含血喷人,赵忠这身材肥硕白白净净的老太监虽然身材痴肥但是此时的动作可比其他几个同伴快的多,扑在灵帝刘宏脚下,双手扯着灵帝的衣袍哭的是稀里哗啦看着比窦娥还要冤,泪腺更是达,冷如泉涌说来就来,专业演员都不一定有这水平,蒜头鼻下面哭出来的大鼻涕晃晃荡荡的都过了河了,灵帝看他哭的凄惨心中也不由的软了,但是看着赵忠那两管大鼻涕左右摇摆似乎要沾到自己的衣袍之上大感恶心,急忙伸手去抽,试了两下竟然没有挣脱倒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不由的放弃了。

赵铭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得失,但若朱儁大败而回,张燕却反而想要归顺,到时候问起原因,张牛角那层关系若是捅了出来,那窝藏逆贼的罪名可就稳稳的扣在自己头上了,权衡一番,也只得出其下策。然而这话对注重名声的朱儁却十分奏效,军人也有不爱武装爱红装的时候,不仅喜欢炫耀自己的成功,更喜欢美化自己的失利,其实战场有时如同闺房,有诸多不足为人所道之事。

这样一来正合了张燕心意,虽然朱儁刚才虽然只是对昨日真定血战之事草草一提,但是心里却一直担心朝廷会因此记恨在心,容不下自己。这样以来,若是皇帝恩准,那自己就率众归降,若是不准,再图他法也法也不迟,这可是两手抓两手都硬的好办法。于是连忙点头称是,一再谢过朱儁大恩。

朱儁于是下马,带着袁义等人跟着赵铭去了军帐,路上许褚裹着白布的伤口还在渗着丝丝血迹,赵铭见了犹自心疼,这虎痴壮汉,自打虎啸山庄跟了自己,冲锋陷阵无所畏惧,这次居然也受了重伤,哪能不痛心,连忙命军中兵士前去为他敷药疗伤。

王当冷笑一声,答道:“你家姓朱的将军所率大军被我们围在真定一把火烧的险些送命,侥幸逃了出来,我也是追击至此,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出溜到哪去了。”

“我乃常山真定人氏赵云赵子龙,黑山军暴乱以来,地方大族组织民壮自保,推荐在下为民壮领,听闻朝廷大军前来剿贼,特来相助,将军守护粮草在此遭劫,正巧遇上。为何将军对眼前逆贼如此姑息?”

黑山军在城外欢呼叫嚣,不停地往城内投掷火把攒射火箭,城中早已安排下的引火之物纷纷引燃,火势渐渐凶猛了起来。朱儁所率的兵马皆是这苟延残喘的大汉王朝所剩的精锐之师,仅剩的那点铠甲装备全拿来用在了他们身上,然而此刻进了城中,反而却成了一身累赘,被烈火烤的炽热无比,倒不如那些有些光着膀子的舒坦了。

于是灵帝下令道:“传朕旨意,将镇贼中郎将朱儁召回,率兵讨伐黑山军。”

这大殿之前并非说话之处,于是众人到了何进府上。进了厅中,何进似乎忘了现在大将军的身份如同回到当时宰猪卖肉时一般破口大骂:”这帮子没煽利索的狗贼,非要把这大汉朝廷给毁了。”

“听闻皇甫嵩跟卢植将军私教深厚,这次得胜归来,必然为卢植将军求情。”袁义说道。一旁的韩浩急忙说道:“卢中郎对我等也算有恩,再说他被左丰陷害,还望大将军能在皇上面前为卢大人求情啊!让卢植将军官复原职!”韩浩对卢植还是有感情的,急忙恳请何进给卢植求情。

“这个整顿禁军责任重大啊,何爱卿一直有功于社稷,朕心中甚是安慰啊,何进听封!”何进听灵帝刘宏答应把几个人安排进禁军当中,心中已经是很满意了,当何进还沉浸在自己目标得以实现的时候,一个天大的意外砸到了何屠户头上。刘宏让何进听封,何进只得乖乖上前跪拜在地。只听刘宏说道:“何进有功社稷,现在册封大将军一职,安抚有功将士的职责朕就交给你了”后面的话何进已经听不进去了,脑子里满是喜悦啊,大家平时溜须拍马称号自己大将军,现如今老子可真成了大将军了,何进此时犹如中了一千万的彩票,直想仰天长笑啊。何进倒也机灵啊,知道此时不能得意,领着赵铭三人山呼万岁,感谢吾皇皇恩浩荡云云。

甘直听完总算是静了下来,心想女婿败了张角,立了大功,之后定能飞黄腾达,成一番事业,况且对自己又是推心置腹,自己又岂能负了女婿所托?说不定赵铭还有大志。想完这些,问着二猪:“那我家小婿如何安排?”

张角低声对赵铭说道:“张角自知无路可逃,愿意拿着项上人头助将军得一桩天大的功劳,但是老朽有一不情之请,可否放过我的女儿和着百十名亲随?”

“此事容易,那左丰不过是个贪利忘义的小人,咱们把这大功分他一份,他绝对会变成嘴巴最严实的一个。”袁义似乎早已料定此节,从容的说道。

广宗城那厚重结实的城门,任凭怎么撞击,就是撞不开,有那汉军取来火油柴草,放在城门之下点火烧门,火势浩大劈啪作响,终于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燃烧之后,广宗东门被烧断了门轴,轰然倒下。

黄巾帐中,吴霸本领军奋力抵抗者卢植的正面突围,哪里又料后院起火,背后火光四起,乱成了一片。心下慌乱之际,见那白日里满脸血光的粗大之人骑着一匹矫健的骏马杀了过来,更是魂飞了三分。

韩浩勒马提枪,戟指着看样子是头领的赵铭,一脸的凶神恶煞,大声喝道:“大胆毛贼,尔等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现在我兵威所至,还不下马受降,本将还能饶尔一命。”韩浩纵马左右驰骋,嘴里大声喊着打架前的场面话,倒是颇具威势,有那么一点猛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