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之战在朱儁三言两语下便被如此讲述一统。经过朱儁一说,这一趟朱儁随之摇身一变,从指挥失利贪功冒进葬送大军的罪臣变成了奋勇杀敌威武不屈的功臣,赵铭心里暗自钦佩朱儁不仅是在战场上戎马驰骋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油条,在这官场宦海之中也是一尾灰不溜丢的老泥鳅做起事来也是游刃有余。经过了这般南辕北辙的粉饰外加对汉灵帝的大肆吹捧,朱儁的从一个败军而回的屌丝瞬间逆袭了高富帅,昏庸的灵帝被老朱忽悠的是高兴万分不住的点头,。

每个皇帝都不愿自己成为亡国之君,愧对祖宗,又要背负一身骂名,但灵帝如今对这一切的醒悟似乎晚了些,当今的大汉王朝已经不是他那风中残烛般的身躯所能挽救支撑的了。

而张燕早就经过深思熟虑,心意已定要追随大哥张牛角的步伐,尽管朱儁言语中充斥着质疑,但是少年出身不学无术的张燕对这文绉绉的话理解能力有限,竟然听不出朱儁的揶揄之气,反而客客气气的回到:“朱将军有所不知,我所率部众人数众多,并不像官军一样有军饷供给,只得到处搜刮劫掠,虽不是我初衷,但也是被逼无奈,可现今百姓以及官府之中,并无多余粮食,如此下来,那些跟着我的众兄弟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若是朝廷可将我们收纳,我等必定尽忠报国,以报大赦之恩。”

赵铭听完之后,心中万分失落,自己还未张口,让赵云留在身边,人家便已经要辞行了。满脸的不甘心之色溢于言表,赵铭还未想好如何挽留一时间无言以对,栓子跌跌忙忙的跑了过来,露着那缺了门牙的豁子牙说话漏风的喊着:“赵将军,回来了,朱山回来了,朱儁将军和袁义将军都回来了。”

“住手!都住手!张燕将军有令,不得再与官军交战,张将军佩剑在此,众人务必听令!”这一行人马正是张燕派来下停战令的头目白饶。白绕从张燕那领了命令后,一行人快马加鞭不敢懈怠,连续到了几处黑山军伏击地点下达停战命令,王当领兵追击,一直没能接到通知才有了刚才那场大战,白绕紧赶慢赶终于在这寻到正在跟朱山血战的王当。王当自然认得白绕,见他急三火四的跑来大喊停战住手,心中很是奇怪。只得提拉着铁棍迎上白绕,心中暗暗提着小心,王当这厮粗莽无比此刻到时挺有心眼。

不知是张燕险些命丧赵云之手对这眼前年轻将军心存忌惮,还是自己良心现觉得理亏,张燕支支吾吾的也无话可说,答不上来。正直尴尬之际,张牛角强健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张宁后面走过来了。

两人一个手挺银枪,一个高举长棍,四目相对,犹如两颗上了膛的子弹,一触即。然而此时赵铭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用手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边大喊一声:“将军且慢!”说完朝两人走来。张牛角倒是听话,举起的大棍子也缓缓放下,赵云见眼前这壮汉没了战意,也不再咄咄逼人,收起银枪,下了白马,挺拔的立在那里。赵铭上来拱手说道:“本将大汉禁军忠义将军,这位赵将军有所误会,请先令众将士不要厮杀。”

张燕孙轻两人提着大刀,大喇喇往那一站,匪气十足,就差大呼一嗓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了。

袁义还没等再劝几句,朱儁的命令已被传令的士卒一一传开,袁义心中虽然顾虑重重,但是奈何军令不得不从,随着许褚的一马当先,自己也紧跟其后,追进了真定县城之中。

耳旁呼呼的风声,李大目高举自己的大刀,直奔同样骑在马上的许褚,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地穷人恐怕都知道,李大目也不例外,自付勇力过人的李大目意图借着马势把这汉军军官模样的粗汉一刀劈成两半,许褚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大眼汉子,心中大喜,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菜啊!许褚紧紧握着自己的大刀,只是骑在马上静静的等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上前送死。说时迟那时快,李大目胯下战马本就雄健,来势很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许褚面前,两个膀子一叫力,一双大眼睁得更大了,手中大刀狠狠向许褚头顶砍将过去,许褚长满胡茬子的脸上微微一笑近了才现对方一双大眼生的很滑稽,掌中沉重的大刀刀背迎着李大目的刀就提了上去。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李大目被这一下震得两条膀子都了木,两刀相交,火星四射,李大目的刀刃看着许褚的刀背上,崩了一个大大的豁口,碎屑好巧不巧的崩进了李大目的左眼之中,顿时李大目疼的眼泪鼻涕横流满面,左眼之中已经汩汩的流出了混着眼泪的鲜血,显得很是骇人,也不知道大目兄弟的眼见瞎了没,万一瞎了一只眼李大目就又得改名李独目了,李大目心中竟然还想着以后的事情,许褚可没工夫理会李大目此时心里到底在想啥,毫不留情的反身把刀往李大目脑袋上招呼了过来,李大目虽然左眼疼痛难忍但是右眼依然好使啊,眼见对方大刀砍来,顾不得双臂麻胀,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求生的本能促使李大目瞬间爆出强烈的潜能,仿佛喝了脉动一般,举刀相迎,又是一声当啷声,李大目的大刀转着圈的飞将出去,天色渐暗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跟许褚拼大刀拼气力,李大目还是稍显稚嫩了不少。交手十几秒李大目已经伤了一目刀也找不着了。

黑山军总瓢把子张燕闻言大怒:“什么?粮仓里没粮食,他娘的。”张燕腾的一下起身,本来隔着王莱还有三丈远呢,就一眨眼的功夫,还没看清张燕咋移动过来的,王莱那肥硕的身躯已经被踢得在地上滑出了一仗多远,张燕这一脚正中王莱肥臀,生命危险的没有,就是疼的叫不出声了。

袁绍几句话看似简简单单的把曹操在灵帝面前一番介绍,但是偏偏有意无意的提及曹操的软肋,人家越是避讳,他越是揭人家底。袁绍表面若无其事,但是心里听了刚才曹操的禀奏,知晓他想借机请得率军讨伐黑山军,立下大功。袁绍不傻,这样的功劳怎能眼睁睁让你曹操得了,揭了人家不光彩的老底,心中已经在窃喜了:你这宦官靠上来的关系,还想跟我四世三公的家底比厚薄,这美差我是要定了。不过袁绍是想当然了,曹操的这个软肋只是要强的曹操自己的心里阴影,满朝文武从来就没因为曹嵩是宦官曹腾的养子而鄙视他,更不可能鄙视曹操,人家曹嵩是曹腾养子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根本不是啥新闻,再说曹腾一生为人还算靠谱待人接物也中规中矩没什么劣迹,曹操的父亲曹嵩性情敦厚,为人忠孝,刚入仕途就任司隶校尉,汉灵帝当朝主政之后,还曾提拔曹嵩干过大司农大鸿胪等文化底蕴十足的官职,后来更是代崔烈为太尉,位列三公之一地位尊崇。百官议论纷纷也是奇怪风度翩翩的太尉曹嵩怎么能生出这么丑陋的儿子来,那些喜欢八卦的官员此刻脑子里很快就形成了数个不同版本的曹太尉戴绿帽子的狗血桥段,一时间眉飞色舞猥琐不堪。

那呼哧呼出运气的皇甫嵩还没说话呢,旁边的袁家大公子却早就坐不住了,跳着脚的大骂十常侍这帮家伙,袁绍大骂阉货没一个好东西,趁早擒了他们满门杀了干净。跟他邻座的曹操此刻却是满脸的尴尬,袁绍骂得痛快,却忘了旁边跟自己私交深厚的曹操的感受,曹操能好受吗?曹操的干爷爷也是宦官,这不是守着和尚骂秃驴吗。曹操气度貌似修炼的很好,尴尬之色不一会就消失殆尽,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表情,再也看不出喜怒哀乐。赵铭一直暗中留意曹操的举动,看到曹操迅摆脱了袁绍的粗鲁话语带来的不良影响,心中暗赞果然是乱世奸雄,光这份气量就不是那驴屎蛋子外面光的袁绍比的了的。

当真如那何进所言,在外讨伐黄巾逆贼,擒杀张角胞弟张梁的皇甫嵩班师回朝了。皇甫嵩在这当今朝中与那卢植相似,算是这抵抗黄巾军的中梁砥柱了,听闻这次也是杀了张梁,还在清剿黄巾残众,却被传召班师回朝,不知究竟何事。

赵铭听袁义这样一说,恍然大悟,的确如他所讲,若是单这么等下去,等到天下三分之时,自己也得年过半百了,而自己完全没必要这么等下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改变着现在的一切,好歹自己也算是皇上亲封的忠义将军,暂不看有无实权,但毕竟混入朝中,若在这乱世之中推波助澜,真不一定会是怎样一番情形。想到这里心中不仅茅塞顿开,还如同听完传销的讲课一样,心潮澎湃,历史不是你们写出来的,现在要由自己闹出来。

见这京中军权到了太监们手中,终有一人是沉不住气的,自当是何大屠夫,这如同是埋了颗炸弹,若是引爆,自己定当粉身碎骨。虽然费尽心思保举赵铭,却被赵铭毁了自己的好事,但是此时不能不去硬着头皮跟那皇上进谏。这块蛋糕,就算吃不到奶油,也总得啃一口饱肚子,总不能见人家撑死,自己饿死。

抑制不住内心兴奋的左丰满脸贼笑的又咕噔一声跪下了,膝行肘步的向前挪了老远,叩头回到:“小臣左丰在此,恭听吾皇万岁教诲。”左丰此时没了平事的嚣张跋扈,浑身上下,就连骨头缝里都充满了卑躬屈膝的奴性。看的殿中众大臣都是暗暗摇头,这些文武大臣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宦官,但是现如今十常侍专横跋扈,敢怒不敢言呐。

赵铭看着何进娴熟的动作,眼前一副何进卖肉图呈现开来,“真的是好贱。”心中纳闷何屠户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恶心,以前的猪肉是怎么卖出去的。赵铭被何进那口唾沫弄的一脑门子黑线,心中很郁闷,糟践东西啊!

赵铭见这姑娘有些与众不同,原来青春叛逆在这历朝历代都有,或许作为张角的宝贝千金,被惯坏了。赵铭嘴角挂起一丝邪恶的笑容,调戏着身边的张宁:“你一女子独自前来找我,就不怕我。?”赵铭话刚说半截,那张宁却咯咯的笑了起来,赵铭无奈的看她笑着,最后张宁强忍住笑说道:“看你是有那坏心眼,却干不出那下流事,你打了胜仗,本应该高兴才是,见你一人在这呆,就过来看看。”

张牛角闷声说道:“我家天公将军怎么样了?”栓子伸手跳起来冲着牛角的脑袋就是一个大爆栗。张牛角脑袋连晃都没晃打的跟不是他似得,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二猪。栓子虽然大声吼道:“你他娘的小声点不行啊,再提那个什么将军,咱们大家一起玩完!”

“正是。”赵铭简截了当,不怨跟这阉人多说废话。

张角此时已是垂垂老矣,满头长来不及梳理,胡乱的披散在头上,已经是白多黑少,一生算计为了要打下江山过过当皇帝的瘾,终究是一场空,真应了那句歌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张角拄剑望着微微已经泛白的天空,心中曾经的壮志都已消磨近了,枯瘦的身形显得如此凄凉,此时的张角已经不再是那个号称撒豆成兵的老神棍,也不再是席卷天下的天公将军而是一个心灰意冷的小老头罢了。

纵然董卓心中万般不情愿,在这圣旨面前也不得不从,费劲的跪下接了旨。

张角在城楼之上,见一千余骑兵摆开阵势在城下叫阵,心中依然打着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说啥也不派人出去迎敌,张牛角在一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是张角不话,他也不敢做声,段煨的命运跟韩浩是一样的,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熬了半斤人油也没见一个黄巾军出城,董卓这次是彻底怒了,对这样的乌龟打,也只有硬碰硬了。

“这……这话怎么说的,我老韩可不是那样的人!你先把你手下那帮子挖地的老鼠给管好就行!”韩浩虽然被赵铭狰狞的神色吓的稍微有点小怕,但还是出言提醒了赵铭。他现在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放过一个讨好新领导的机会,但是心中一点不懊恼,人性本善在韩浩身上有了一次展示的机会。

此时朝廷再次派来的特使也正在赶往卢植大营的路上,传旨的还是那个黄门太监左丰,坐在车上摇头晃脑的依然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距离广宗城不远的地方,却有一场历时必然的遭遇战爆。黄巾军裴元绍部收到张角的指令沿途纠集了一万多人马正往广宗赶来,而历史上著名的残暴人士董卓也正在往广宗城赶来,不过董卓手下只有两千人马,双方不期然而然的在距离广宗二十里的地方相遇了,董胖子跟裴光头的较量正在上演。

甘水还从小习武,肌肉也算结实。赵铭拍着他的胸肌对自己的小舅子很满意,就是不如他姐的大,这思想却是有点龌龊。

赵铭,袁义,韩浩三人也自当是一马当先,虽说论武艺并非一流,但是跟这群饿的前胸贴着后背的黄巾流寇来干仗,却也是占尽上风,那韩浩虽称不上文韬武略,但是武艺上还算有些修为,不然哪能跟那罗刹许褚过上几合,更何况此时韩浩早已算的精细:救了这卢植,日后加官进爵,岂不是指日可待!利欲熏心,自当越战越勇。赵铭跟袁义更不用细说,那格斗擒拿之术对付那穷凶极恶的歹徒尚且绰绰有余,更何况是这帮黄巾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