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吃点东西再走。”柳大胖看着孟昶,眼睛里露出欣慰的神色,很多人在努力之后都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比他高贵比他站得更高的人,天下多的事,但是没人像他这样有一个好徒弟。

孟昶摇摇头。“我不懂。”

“你的剑很快,可惜你高兴地比你的剑还要快。”

一百两黄金的价值每个人都知道,在这价值面前,人的注意力通常会放在黄金两个字上面,而忽略了其它的东西,比如说一百两黄金倒底有多重,一百两黄金会占多大的地方。

柳大胖点头叹道:“太他妈有道理了。”

柳大胖将手中的酒壶扔进孟昶怀里,并排着躺下,说道:“你这次回来变了不少,那两个人虽然都有自己的目的,但人还算是不错,你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我也很开心。人嘛就应该这样,整天一个人死板着个脸,总不是个事儿。”

一坛酒所以喝得很快,快到吴忘还没来得及尝出酒的味道,酒坛就已经见底。

第二十九章桃花渡

但那个胖子站到孟昶的船上时,站得非常稳,似乎他本来就站在孟昶的船上,而且船也没有多余的晃动,就像一根羽毛落了下来。

“我不能像你一样去杀人,我甚至连一只鸡都杀不了,但我可以选择杀我自己。”

不理会两人脸上露出的无法分辨的神色,王风将短剑扔到地上,说道:“话已经说完,问题已经清楚,这件事也该解决了。你,可以去死了。”

说着村庄里长年飘着的大雪;

李文扭过头去,假装看着印在床弩上的字,心里却想起了一张温和的笑脸抱着他坐在腿上,细细地为他说着床弩的制作步骤,最后握起他稚嫩的小手,在那张已经完成的床弩上刻下了一行小字

惊愕的表情定格在肥胖的脸上竟有几分和谐的意思,单瑛伪装的心变软了几分,她吃吃笑道:“若是你一直这副表情,今晚的情趣便要少了很多。我被你强行纳了门,又被你占了身子,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经承认是你的人。只是前几日心中仍有几分怨恨所以才对你不理不睬。如今我已想通,既然已经注定是你方家的人自然不能再作小女儿姿态。我惧怕若哪日你恼怒于我,那时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老道闭着眼睛走进了柳大胖的包子铺。两个包子、一个鸡蛋、一碗清粥、一碟简单的小菜摆放在斑驳的桌子上,老道坐在那条同样已经衰老的凳子上,慢慢地吃着他这份难得的早餐。

瞎子摇了摇头:“是太祖。”

他慢慢地说道:“太祖当年只是青城山上一个小道童。而这五个动作正是他向青城山妥协的代价,每一位皇帝都必须要学会,偶尔也会作为奖励教给宫的侍卫。当年我救了先帝一命之后,他把这套*动作教给了我。”

孟昶的眼睛骤然紧缩,不可思议地看着瞎子:“难道,你也是……”

瞎子点了点头:“我当年只是宫中一个很普通的侍卫,得到先帝赏识后才有幸做了他的贴身侍卫。这些事情已经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随后瞎子又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吃完你就可以动身了。”

第六十二章残存的客栈

孙成,男,帝国五百八十一年生,武器为一把云水软剑,长三尺。

其生父不详,母亲是怡红院一个普通妓女。

孙成天赋极佳,五岁习剑,十岁便已小成,十三岁时用柄精钢长剑将其母和她的客人钉死在床上。

此后漂泊天涯,寻天下名师学习剑术之道,二十五岁时就已经精通天下所有剑法。

三十五岁时意外获得一柄云水软剑,弃长剑不用而改练软剑,八年有所得,从软剑中悟出一套极其诡异的剑法,出手狠辣,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又五年后得知其生父身份,杀其全家三十五口人之后,只身前往黑湖湖心岛欲求突破,从此再无音信。

这是小册子最后一页记载的人,也是孟昶此行的目标。

在纸张未尾处还记着一行小字:黑湖湖心岛地形险恶,孙成入岛之后在岛上布满机关陷井,自从他再没音信之后,很多人都前往打探却从来没人回来过。

孟昶坐在老酒的身上,认真的思考着这句话,对于话里的警告意味,并没有使他放弃此行的打算,这是小册子里记载着的最后一个人,也是离现在最近的一个人。两年的时间不短,很多东西都会消失,但也会有很多的信息留下,两年的时间还不足以磨灭所有的信息,至于很多的人的失败,孟昶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警惕,在踏入黑湖附近的小镇时,他已经做出了足够的小心。

小镇名叫凤凰集,本是一个集市发展而成。

黑湖湖心岛上两百多年前曾被一伙强盗占据,凤凰集就是他们出售赃物和买卖生活必须品的而建立起来,但随着湖心岛上的强盗被朝廷剿灭,小镇就慢慢地荒废了。

孟昶走入这个小镇时,他第一眼看到的,只是破败的街道,街道上只有几个懒散的人无精打采的晃荡着。这几个人只是随意地看了孟昶一眼,就再也没有对他产生半分的兴趣。

这些人的生活已经如同衰败的枯木,再没有半分的生气,有的只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他们再没有理想,也没有追求,生活已经如同乌云笼罩下的土地,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镇里的年轻人都已经纷纷逃离这个将死的小镇,留下的只是一些走不动路的老人和一些走不了路的小孩。

在一个只剩下半扇门的屋前,孟昶看到了一个老人,这个人已经非常老,他的头发是白的,眉毛是白的,胡子也是白的,他的手也如同干枯后的树枝,仿佛只要的一丁点的力气就可以将它折断,他与别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昏花浑浊,但是孟昶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别人没有的对于生活的希望。

这正是孟昶走向他的原因。

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第一件想问的事情,当然是想问这个地方的客栈在哪里?先解决他最基本的食宿问题,而且孟昶似乎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客栈?”

直到孟昶走进了,老人才看到他,但也仅仅是看到而已,他的眼睛已经没办法去辨认出一个人的容貌,他所谓的看到,也仅仅是知道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听到孟昶的问题,他突然笑了,但是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笑跟不笑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轻蔑地回答道:“这个地方客栈是有的,不过只怕你这样的外来人根本没办法住进去。”

“为什么?”

孟昶是这样问的,老人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当他站在所谓客栈的门前时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客栈是真的客栈,一个残破的牌子正插在门上,在经历多少年的风霜之后,牌子上的字只能勉强辨认出客栈两个字,至于是什么客栈已经完全看不见。

客栈里也布满了灰尘,但是孟昶却能知道一点原因,一个没人住的客栈自然也没有清洗的必要,况且客栈的主人似乎也拿不出一分多余的力气来打扫。

客栈的主人正趴在一张桌子上,他也是个老人,比孟昶之前看到的那一位似乎要年轻一点,但也绝不会年轻太多,他趴着的桌子已经缺了一条腿,剩下的三条腿也已经松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是老人趴在桌子上却显得很稳当,身体随着桌子左右摇晃却始终不会倒下。

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在客栈里响起,老人突然坐直了身子,趴着的桌子终于还是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的灰尘,桌子也碎成了一堆木块,老人激动地看着孟昶:“住店管饭,五两银子一晚。”

看到了孟昶身后的老酒,他又改了口:“连马在内,十两银子一晚。”

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住一晚居然要十两银子,这无异于敲诈,但是孟昶却没有任何的反驳,取出一锭银子放到他的面前:“我住三天,这里是五十两。”

老人兴奋的看着他:“那剩下的二十两……”

孟昶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死了,替我买口棺材。”

老人笑了:“如果你不死呢?”

孟昶也笑了:“那就留着替你自己买口棺材。”

客栈里只有两个房间,一间老人住,另一间现在是由孟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