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席话,让大厅内的男人们陷入了沉默,莫言的眼中,闪耀着激动,兴味,和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情绪,第一次,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除了死寂以外的神色,我没有别的意思,像这种沉默不爱说话,又带着伤的男子,肯定有一段辛酸的往事,我只是想让他开心起来,不要被别人的眼光,影响自己的心情,苦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

“小姐,如果您把那一切当作梦一场,那么银鹰听从您的吩咐,成全您,从今以后,您依旧是银鹰的主子,拼了这条命,银鹰都会护您周全。也请小姐放心,如果银鹰有了爱人,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小姐您。”银鹰那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让我惶恐,我那样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好好好,小舞第一次向我撒娇,我能不照办吗?”金旭无奈的向我说到。

“你们也来了?”我放开蓝澈的手,开心的来到他们俩的身边,因为每次他们出现,就是我们用膳的时候,从来到皇宫,即使大家各自再怎么忙,晚饭时间我们四个人都会聚在一起用膳,谈天说地,好不畅快,今天我可是等很久了,也饿坏了。

“呵呵,澈,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要让一个人露出马脚,有的是办法,而正面硬碰硬是最愚蠢的做法,要一次性没法抵赖的让蓝澈他们看到那个宁公主的真面目才是上策。真不明白,我怎么就这么没有同性缘呢,除了琪,包括第一次见面的蓝宁,都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之前还承诺翠儿,不去主动招惹她呢,现在看来,我不去找麻烦,麻烦自己自来找我了。

眼见行踪败露,突袭也没有了意义,浩他们三人也从树上跳了下来,我们五个人背靠背,与将我们围起来的黑衣人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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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写信给北寻国皇帝,传召那雪医来我南剑国为你母后看病,澈儿你不必亲自前往,不是更好。”

终于,琪微弱的呼吸唤回了我的神志,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为琪疗伤。虚晃一招,我飞到琪身边,带着她,用轻功飞走,黑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短暂的停顿之后,迅速的追了上来。手指处传来的琪微弱的脉搏,提醒我,时间已经不多了,琪的伤很严重,每耽误一分钟,琪就多一分危险,后面还有黑影的穷追不舍,我绝对不能倒下去,用尽全部的真气,我向茫茫树林飞去。一路上,琪一直不断的吐着血,让我更加忧心。

顺着他的手,我看到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脸上早已没有初见时的娇憨,呵,真是人不可貌相,会叫的狗不咬人呀,这次,我真的是栽大了。

“我来。”话落,人群里走出来一位小老太太,看上去五十多的岁数,十分的有精神,娇小玲珑的体态,一米五几的身高,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舞儿小姐。”懒得再纠正他,我翻了翻白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板,诸葛堡主他们仍在独院中。”看来郝掌柜是听到消息了,虽震慑于我的美貌,但神色中并无惊讶,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我是女子的事实。想想也是,这落城传递消息是出了名的快。

靖一听我的话,一下跳离了我三步远,手扶着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武,你可别吓我啊,我可不想做第一个因看别人的长相而被吓死的男子,太丢人了。”

一些老百姓怕遭秧池之鱼,纷纷退到门外去了,一些江湖侠士,不想管这闲事,可又怕和老百姓一起退出去,有损自己在江湖上的威名,踌躇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其实不光是我,大家都应该离开了。山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从选择你们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和我一样,有着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有着自己必须去完成的使命,我们绝不是甘于平淡生活的那种人。因为我们是展翅欲飞的雄鹰,想要知道自己究竟飞的有多高,我们结义,不是羁绊,而是为了使自己可以飞的更高。经过四年的努力与相濡以沫,是时候该是我们大展宏图的时候了。”我的一席话,使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我今年确实是八岁。”我回道,其它的我并不想解释,其实也不知道怎样去解释,即使我说了我的心里年龄其实已经二十三岁了,我想他们也不会相信。

“大师,您久居少林,不问世事,就有所不知了,这斩草不除根,是会留后患的!”

蓝澈,南剑国太子,因其母后的病找舞儿医治,进而与舞儿结识,并爱上舞儿,拥有皇家人独有的霸气,但为人却很温柔体贴。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才是我最关心的,设计了这么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呵呵,舞儿,你问了个笨问题哦,我们的目的还不明显吗?当然是你了。”

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的问到,“我?你是说,你们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我?”

“是的。”白震确定的点了点头。

“你们有病啊,我与你们素不相识,在夜门,咱们不过第一次见面,你们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鬼才信呢。”我全当他是在开玩笑或者是敷衍我。

白震听了我的惊呼,并没有立即做出答复,而是用满含哀伤的眼睛看着我,看得我是寒毛直立。终于,看了许久之后,他说话了。

“舞儿,那个设计这一切的人我并不知道,不过,你我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就已经相识了。”

“啊?怎么可能?我们之前就认识?”现在我可不止是惊讶了。

“呵呵,是呀。”白震现在的表情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在我家族人眼中,我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我是我所谓的生父在一次酒后强犦了一个婢女生下来的,从出生后,我那个父亲就忘了我们母子的存在,放任我们被正妻凌辱,三餐不济,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从来没想过要离开那个家,直到有一天,正妻再也忍受不了我们母子的存在,因为在她眼中,我母亲就是一个勾引了她相公的狐狸精,而我也是一个孽种。因此,她将我和母亲打成重伤,扔了出去,我之所以侥幸未死,是因为母亲为我挡去了大部分的拳脚棒棍,可是,她那瘦弱的身子又哪能负荷那种伤势?被扔出去没多久,母亲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看到白震眼中涌出了泪花,我忍不住将袖中的手帕递了过去。对于拥有这样一个悲惨遭遇的人,我实在是很不下心来。

白震无言地接过我的手帕,笑了开来,那无邪的笑容,像个得到糖吃的孩子。

“呵呵,舞儿,你永远都是那样的善良,那个时候,我抱着母亲已经冰冷的身体,满眼的空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想要跟着母亲而去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递给我一块手帕,然后笑着对我说‘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意义可以活下去,为了朋友而活,为了知己而活,甚至可以为了敌人而活,端看你怎样去面对,只是一味的逃避,那是懦弱的表现。你的母亲很伟大,她肯定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强者,颠覆自己的命运,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你们的人重新匍匐在你们的脚下。’短短的几句话,让我获得了活下去的勇气,舞儿,那个时候我就在心中发誓,要成为你口中的强者,不是为了给正妻或者是生父看,也不是为了向愚蠢的世人证明什么,我只想为你,成为一个到这个,我真的十分沮丧。

“傻瓜,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相信的,只有自己,你一定要记住,不然,会受伤的。莫言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我始终不这么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如果你不先将自己的真心展现给别人看,又怎么能乞求获得别人的真心呢。”

“所以我说你是个傻瓜吗,就是这么的对人不设防,让人操心。”

“喂,别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左一个傻瓜,右一个傻瓜的,我是很聪明的。”

“是呀,某些方面聪明的吓人,某些方面却笨的可以。”

“你还说。”捶了白震的胸膛一下,我郁闷的心情,经过他的这么一闹,好了很多。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还不行的话,我的胸膛还有地方哦。”

“说的你好象什么都了解似的,你怎么知道我心情很差啊,本姑奶奶我心情好的很。”刚才的哭泣,真的好丢人哦,尤其是在白震这个还不算朋友的面前,我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嘴硬。”没有戳破我的伪装,白震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我想有一件事,应该对你说明一下。”

“什么事?”我好奇的问到。

“莫言是老匹夫的人,那个北堂司和老匹夫没有任何关系,我估计他也是被蒙在鼓里,被人利用而已。”

“真的吗?阿司并没有骗我?”虽然被莫言骗很受伤,不过,要是阿司说的都是真的话,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很开心的。

“呵呵,我没有必要骗你哦。那个北寻国皇帝脾气很暴躁,做事比较莽撞,但是为人很讲义气,只要抓住他的特点,想要利用他,很简单。我想,老匹夫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莫言安排在他的身边,伺机接近你。”

“那阿司对琪的感情是真的了?太好了。”

“舞儿,你还真的很特别,怪不得那么多人倾心于你,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关心别人的幸福。”

“那是你们夸大了,我哪有你们形容的那么好。不过,你口中的老匹夫究竟是谁啊?听你的意思,他的权利好象很大,我不认识这种人啊。”确实,印象中,我好象不认识什么权贵吧。当然,蓝澈和阿司除外。

“谁让舞儿你这么美,任何男人看见你,都会动心的。”白震似真似假的话让我脸红,白了他一眼。

“不想说就别说嘛,就会拿我寻开心。”

“呵呵,被你看穿了。”白震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我的恶言恶语。

“白震。”

“恩?”

“谢谢你。”我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向自己的敌人道谢,大概我是古今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