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御书房的时候,小皇帝还没来。

“等等,等等!”晋渊按住他的手,夙南风以为他想反抗,谁料他双手一拉,成功坐在自己的身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现在是真的伤心了。

虽然大家一再确认过了,可这句话再次从晋渊这儿听到,众人也皆是震惊。

“知道了。”晋渊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个舌头,继续钻进被窝里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去了。

“给老子滚的远远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涌上心头,红着脸转身进屋。

“不碍事的,娘,昨晚睡得很好,现在伤好了大半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刚坐起身的晋渊。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了纸张和笔墨,开始挥舞他那破旧的毛笔。“我这儿有些药你们去药房抓来煎给他服下,至于这外伤药你们谁跟我去拿一下。”

‘这货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晋渊在心底暗暗琢磨着,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坐下没多久,太阳边冒起一个小点,像是夜空那颗最闪耀的星。渐渐的膨胀,变大,刺进每个人的双眼。

原来他昨晚坐的地方完全可以躺下两个人,左边的窗户只要向里一拉,居然就变成了一张桌子!而且这小小的马车里应有尽有。

那个人也没有客气,径直去坐到了椅子上。

他摇了摇脑袋,进屋钻进了床里。

他们的爱还来不及温存,就即将面对分别了么

转角的那一刻,夙南风踏步而来,从另一个方向走进将军府。

当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管家已经歇下了,然而他打开晋渊的房门的时候,里面是空落落的。

“这货一大早去哪了。”他嘀咕着坐到床上,却发现被子整整齐齐的躺在角落,他伸手探了探,被单是冰凉的。

昨夜没回来?

他迅速起身,奔向管家的房门。

可怜的管家刚脱去衣服就被夙南风的敲门声惊醒,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就匆匆跑去开门。

一见是夙南风,顿时一块石头着了地,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夙南风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老家伙,我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跟你闹着玩呢。”管家尴尬的笑了笑:“将军啊,您可是回来了,昨夜去哪了啊?”

“皇上叫我帮他批阅奏折,晋渊呢?”夙南风完全没有注意到管家担忧的神色,好不容易溜回来,那货竟然不安分的待在家里等他。

“晋公子方刚刚才回来,不在屋里吗?”管家疑惑的问。

“你的意思是他昨夜没回来?”夙南风眯着双眼,语气里透出的满是危险的气息。

管家脊背一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想晋公子也是闲的无聊出去走走吧,或许遇到熟人便聊了会,忘了时间。”

“呵呵,熟人?”夙南风语气冰冷的嘲讽:“他晋渊一个天旭太子,在南溯怎么会有熟人?除非,是那个女人。”

此话一出,管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总感觉自己越说事情越乱。

本想着叫夙南风坐下来等晋渊回来亲自跟他解释,谁知夙南风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宫了,等他回来叫他好好的在家里等我回来。”

“是。”管家看着夙南风远去的背影,总算是松了口气,好在他没有发火。

可这晋公子早上才回来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他不解的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晋渊出了将军府就直奔花满楼,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珞一,但是他猜那里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果然,踏进花满楼的时候,老鸨就热情的迎了上去:“公子,您来啦。”但是靠近他的耳际轻声耳语道:“初之在二楼,您上去便是。”

晋渊动作一滞,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今天会来这里找他们?

当他走到二楼的时候,恰巧初之打开房门,见是晋渊,困意霎时烟消云散。

“太晋公子?!”她大呼一声冲进晋渊的怀里。后者挣扎片刻,将她拉开数米远。

可她这一喊,楼下的客人都抬起脑袋望着他们,边上的房间也被人打开:“公子来了?”珞一靠在门盯着俩人看。

“珞一,你们俩怎么住在这里?”晋渊看了看那几个从他面前经过的衣着暴露的女子们,尴尬的转过脑袋。珞一倒是满不在乎,一把揽过晋渊,将他拉进屋里。

“我说太子啊,我若不住在花满楼,你此刻要去哪里找我啊?”晋渊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在房间里徘徊了会,等着珞一将门窗关上才缓缓坐到凳子上。

江初之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瓷壶,熟练的给两人沏好了茶,依旧在晋渊身边坐下。“太子,早饭吃了吗?”

“以后不要叫我太子,我只是一个平民晋渊。”晋渊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惊讶的盯着他看。

他低头抿了口茶,平静的继续说:“我决定了,天旭灭了就灭了吧,就算我夺回来,也无心政治了。至于我和夙南风的仇我会自己解决的,你们啊,就去好好的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吧。”

说完就将茶杯小心放下,起身准备离开。

“公子,您放的下么,国仇家恨您就这么放下了?”珞一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就算是之前,也只有他敢用这种口气对晋渊说话。

“我放不下,但是我没有办法杀了夙南风。”晋渊站在门后垂着脑袋,也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江初之听到这句话,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过,即使她知道晋渊深爱着夙南风,但珞一在她面前告诉他夙南风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至少还有哪怕一丝的机会让晋渊爱上她。

可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啊。

“那个公子,您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件事也急不来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合适,但只想保留两个人仅有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