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馆。

“将军大人。”挣扎着,可惜慕容毓却愈加的用力,紧紧的将她锁在臂弯里,不容她有着丝毫的抗拒。

“嫣然馆?”擦着身子的手一怔,叶蔷咬牙切齿的将龙千越诅咒了n遍后,随即酸溜溜的开口,“二哥,你宁愿住在那种地方,也不愿意见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二哥嫌弃我了,谁让我嫁人了呢,而今脸也被毁了,还被卖入了青楼,我现在就叫残花败柳,估计倒贴也没有人要了。“

“自然是像本郡主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了。”看着渐渐走过来的慕容毓,龙真如妩媚一笑,扭摆着丰腴的身资,比起被叶君寒当成别的女人的替身,她更愿意和慕容毓这样威猛的男人一尝鱼水之欢。

喉头哽咽着,压抑着骨血之中迸发出的冷意,叶蔷一步一步的走进,忽然目光落在董伯曲起的手指上,指尖的方向指着屋子里,有情报。

楼上一叙。”

这事除了龙千越,就只有慕容毓和自己知道,看来她的行踪被人盯上了,而且是一个女人,一个喜欢慕容毓的女人,将军府除了四个女人,还有好些个丫鬟仆妇,不知道会是其中的哪一个?

“将军。”雷奔冷淡的脸色染上凝重,低声在窗口边对着慕容毓说了什么,刹那间,只见慕容毓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云密布,一双眼在瞬间迸发出冷厉,握着车窗的手狠狠的收紧,不待雷奔说完,一个箭步跃出了马车

明眸皓赤,肌肤胜雪,含笑间柔情四溢,满树桃花的映衬下,如同折下凡间的桃花仙子,灵动而不失俏丽,却是难得的一个美人。

脚步声伴随着叮当的铃响,叶蔷自门外探进了脑袋,看了一眼站在花厅里等候多时的四个美妾,随即笑盈盈的走了上去,脆声喊道:“四位美女姐姐好。”

叶离的婚期也近了,嫁入慕容将军府,而唯一意外的就是叶君寒,龙真如早该过了出嫁的年纪,可惜叶君寒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王府的人任由他一直拖着婚期。

“你们是亲兄妹怎么能,怎么能?”叶离连连的后退,回想起叶蔷和叶君寒的亲热,瞬间脸色苍白成一片,“你们竟然乱囵。”

死了?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随即向着相反的方向飞身离开

叶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琴弦,扬唇一笑,“师傅,为什么同样是拨弦,声音差那么多?还好是同一张琴,否则我肯定以为师傅你在琴上做了手脚。”

叶蔷打开柜子,一袭黑色的衣裳罩住了白色的亵衣,同样黑色的缎带将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扎了起来,利落之下却不失华美

“好,好,娘不哭,娘应该高兴才是。”拿出绢帕拭着泪水,楼秀丽扬起温柔的笑容,“蔷儿,你去哪里了?府里规矩很多,不要犯了什么错。”

“好男不跟女斗。”叶若摸了摸姐姐的头发,看着她抗议的娇俏模样,扁起的樱唇,眨巴的眼睛,白皙无暇的脸庞,第一次,他感觉姐姐叫叶强确实有点变扭。

慕容毓身子一怔,恍然间回到三日前,“将军大人。“喜悦的嗓音下,她的面容含着笑容,那手中似乎拿着株药草,可他却是一巴掌迎了过去。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叶蔷蜷缩着身子,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破碎的衣裙上是斑斑的血迹,额头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可没有药,那红肿的伤口显得格外的狰狞。

“他用刑了。”踉跄的身子一顿,龙千越冷声开口,目光疼惜的落在缩在角落里的身影上,第一次,一个女人脆弱的让他心痛。

“三十鞭。”雷奔老实的应下话。

“蔷儿。”蹲下身子,对上那迷惘无助的眼神,龙千越面色一痛,快速的揽过她的纤瘦的身子。

“王爷。”目光慢慢的凝聚,落在龙千越担忧的面容上,叶蔷微微一笑,挣扎着站起身子,可惜眼前一暗,身子一个摇晃,跌倒在龙千越的身上,“王爷,借我靠一下。”

“还能走吗?我抱你出去。”修长的手指眷恋的落在她惨白纤瘦的脸庞上,龙千越低声的开口,紧紧的将她的身子揽在身侧,三天来,在医馆,他还抱怨着,这个小女人,居然背信弃义,丢下他不管,可此刻,龙千越好恨,自己没有随她一起回来。

“王爷,我想见我二哥。”叶蔷虚弱的一笑,依靠着龙千越的搀扶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角落里一直没有丢弃的枫血草,惨然一笑,“王爷,你的脚白受伤了。”

“雷奔,去将叶二公子请来。”心疼的看着她的笑颜,龙千越随即搀扶着虚弱的叶蔷向着地牢外走去。

强烈的阳光下,叶蔷快速的别过眼,却对上一旁神色阴郁的慕容毓,那复杂的目光里有的是愧疚,是心疼,甚至是连她都猜不透的莫名情绪。

“将军大人。“唤了一声,叶蔷别开目光,淡漠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可惜三日的折磨,三日的虚弱下,只感觉眼前一黑,孱弱的身子支撑不住的向着一旁倒去。

“蔷儿。“龙千越担忧的喊了一声,随即伸过手,可一个身影却更快的闪了过来,一把接过的叶蔷,那纤瘦的身子孱弱的靠在臂弯里时,慕容毓心纠结的痛了起来,他到底做了什么?

“将军大人,你放手,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虚弱的笑了笑,叶蔷惨白的面容上落满固执的坚定,满是伤痕的手推开慕容毓的身子,摇晃的站了起来。

“手还痛吗?“眼中眸光黯淡下来,慕容毓轻柔的握住叶蔷的手腕,那掌心下的伤口清晰的落在视线里。

“不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慕容毓握的很紧,那目光沉重的落在她的手上,似乎要看穿一般,叶蔷无力的摇头,不顾疼痛,大力的将手抽了出来,掌心自他的手指上擦过,再次的蹭破了皮,殷红的渗着血丝。

“蔷儿。“慕容毓倏的松开手,却见眼前的人冷漠的别开目光,纤瘦的身影慢慢的向前走去,阳光下,那被鞭子抽打的身子布满了血痕,点点撞击在胸口上,沉闷的压抑着,不能呼吸。、

“蔷儿,我扶你回去。“龙千越跛着脚,快速的走了过去,可惜却依旧被叶蔷固执的拨来手,回眸一笑,惨白的脸上却是坚强的神色,“王爷,我没事。”

一点一点的挪移着,叶蔷挺直着身子,向着碧落院走去,身上干涸着血迹的衣服坚硬的摩擦着伤口,每走一步,带来钻心刺骨般的痛苦。

叶蔷冷冷的握着拳头,靠着意识强撑着,直到进了碧落院,却见一旁的雨秋震惊的放下手中的火,目光呆滞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叶蔷,低声道:“夫人你怎么?”

“我没事,雨秋跟我进来,去这个药铺把我需要的药带回来,然后烧些热水,我想洗澡。”眼前一黑,叶蔷快速的扶着门框,支撑住身子,额头上冷汗淋漓,却是虚弱至及的病态。

“夫人,我扶你进屋子。”点了点头,雨秋快速的走了过来,扶着叶蔷的身子向着床边走了去。

“先去烧水,然后抓药。”快速的在纸上写下几味需要的药,叶蔷跌撞的身子倒在了床上,随即将厚厚的被子裹在了身上,抵制住那一波高与一波的冷意和晕眩。

“蔷儿,需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吗?”紧跟在身后的龙千越担忧的开口,这样脆弱的面容,还是他视线里那个独特聪慧的丫头吗?

“你们出去,我想静一静。”闭着眼,蜷缩着身子,叶蔷沙哑着声音开口,如果在抗战时期,估计她就成叛徒了,三十鞭,真的好痛,她现在一动,就能感觉到伤口在一点一点的撕裂。

“出去吧。”看着陷入昏睡的叶蔷,龙千越拉过慕容毓的身子向外走去,轻声的合上门,叹息一声道:“你也别担心了,蔷儿很坚强,若是一般的女人,估计此刻已经哭的昏天暗地,谁会像她一样,这样固执的走回来,慕容,过几天,她就没事了。”

转过头,透过窗户,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叶蔷,慕容毓面色阴郁的僵直着身子,明知道,叶家的仇与她无关,她十年前就被卖入青楼了,可他还是将恨意发泄到了她身上,明知道,她只是个姑娘家,可为了盈盈,他硬是下了命令鞭打了她。

可那一夜,当她在昏厥里醒来,错把雷奔当成叶君寒时,慕容毓只感觉一股恨意充彻在心头,三天了,他固执的将她丢在地牢里三天,不管不问,可为什么到头来,错的最离谱的人却是他自己?

他宁愿她恨着他,怨着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漠的别开目光,明明已经支撑不住的要倒下去,却依旧冷漠的推开他的身子,固执的自己走回来。

“蔷儿呢?”沉默里,叶君寒担忧的声音低沉的传了过来,身后是紧随而来的雷奔,雷奔只说蔷儿病了,让他立刻去将军府,可叶君寒明白,蔷儿医术无双,怎么会轻易的生病,而且雷奔脸色阴沉,让他知道蔷儿必定出事了。

“二哥。”一声沙哑的喊叫声响了起来,随后是一阵轻微的跑步声,门应声拉了开来,叶蔷依靠在门边,喘息着,当目光落在阳光下的熟悉面容时,泪水在瞬间落了下来,声音也随之呜咽起来,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都融化在一声凄楚的呼喊声下,“二哥。”

“蔷儿“叶君寒震惊的看着门口衣裳破碎的叶蔷,那纤瘦的身影上血迹斑斑,却是一个条条鞭打后的伤痕,”慕容毓,你对蔷儿用刑了?“

倏的转过目光,叶君寒神色阴冷的看着眼前的慕容毓,对上他深沉的面色,瞬间,心头的愤怒勃然而起,身下的拳头颤抖着,猛的挥向了慕容毓的脸颊,寒声冷然道:“你竟然对她用刑?“

“二哥。“呜咽的喊着,可惜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叶蔷颤抖着音调,泪水朦胧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酸涩蔓延上来,纤瘦的身子在瞬间扑进了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号啕痛哭起来,“二哥,你怎么才来?”

小心的避开她身上的伤口,叶君寒轻柔的拥抱住怀抱里颤抖的身体,大手温柔的将抚摩着她的头,低声安抚道:“蔷儿不哭,二哥来了,还痛不痛?“

“二哥,我痛死了,手也痛,身上也痛,本来鞭打的时候,我已经晕过去后就不会感觉到痛了,就一头撞在了墙上,可醒来才知道鞭打的伤口疼的厉害,连头也晕呼呼的痛,地牢里又冷,手脚冰冷,也不敢睡,就想着二哥会来带我出去。”

将脸颊深深的埋进了叶君寒的怀抱里,叶蔷挥舞着小拳头,不依的锤打着他的胸口,泪水滚滚落下,浸湿了叶君寒的衣裳,“二哥,你再不来看,我死了,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

“不要说胡话,蔷儿会一直好好的。”知道她委屈了,叶君寒紧紧的搂住叶蔷哭的颤抖着身子,愧疚落在心头,痛的压抑着呼吸,只余下低沉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安慰,“蔷儿,不哭了,二哥不会再离开了。”

“二哥。”呜咽着,红肿的小脸凄楚的抬了起来,叶蔷吸着鼻子,小手紧紧的抓着叶君寒的衣裳,“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又瘦了。”

“我很好,蔷儿。”惨白的脸上漾出一丝笑容,叶君寒手指轻柔的拨开叶蔷额前的发丝,轻柔的擦过她撞伤的伤口上,疼惜的开口,“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