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仲轩就伸手制止待会你去跟李家的男人说声对外便称我和夫人是他们的远房亲戚要他们该如何过日子就怎样行事

“方才我见到原老爷在门口徘徊,没进来瞧夫人吗?”十四岁的农家女最是直接单纯,歪着脑袋转动着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眸,格外不解。

“是吗,当真寻过?”

不知不觉,阳光透过糊纸的窗子洋溢撒进,在微潮的泥地上落下点点方格,听得门口处轻微的开锁声,景晨重新闭上双眼。

欲往前,然总觉得无法真正近得了她。

无论言语还是表情,皆很是柔情……

这般僵持着她全身无力复又眼皮沉重搭下,冷瑟袭上不禁身子微颤,更因马车急速拐道,额角撞上车壁,疼痛难耐地轻哼出来。

耳旁蓦然传来众人慌乱焦急的起伏呼喊声:

犹记当初所虑……现即使得到大爷信任,这相处间则真能当做若无其事?金氏虽走,然楚家仍在,秘密若非只有自己所知。便总有被识破的一日。现下做事自由,不似从前般畏手脚。她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回姨·昨儿我得了个了不得的消息,原想着晚上就来告诉,可事情关系着我们大爷,我心里又怕······”

匆匆下床,五爷有些狼狈,皱眉就道:“你怕什么。她要是有能耐。早将这事告了祖母,还等着我我现在来寻你?”话落,倒是心虚地转身望向门口,待确认没有动静才心安。

她既如此在意自己这个丈夫何必非要言破惹得彼此皆不自在

或许在大爷的心中,以身相托的自己定是将全部放在他周身,会全心全意地侍奉他至终老。然而,很多时候连自我都难相信的她。怎会轻率的相信旁人,将身心希望寄在索要自己女色的男人身上?

从先前接触便知晓这位小姑的脾。望着稚嫩单纯的她,同前世所见的众多庶女皆不同,没有那些深沉算计,相较拘谨多虑,给人的感觉是阳光亲切。三姑娘虽自幼丧父,却得老夫人娇宠,养成了率随意的处事方式,但凡有了兴致便闷头起热,偏又缺乏耐心,但终活得自在。

即使大爷再三推辞她的侍奉景晨仍旧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亲自伺候他更衣洗漱。早膳后共乘小轿往荣安居去相较曾经的守礼并坐,大爷很自然地揽过妻子,令她斜靠在自己身前,闻着对方发间的清香,缓缓沉醉其中。

伴着动作加剧,结束深吻后的他移开她的唇,再次往上挪去,逗留在那令他难以抵制欲永远沉沦的美眸眼角。触口湿润,他惊讶地聚集焦距,察觉方才面色红润的她此刻略显苍白,忙止了动作紧张道:“怎么,是否弄痛你了?”

宋妈妈到底在后宅打滚了这么多年,心里很明白大暗示,在她面前不敢放肆,更不敢用大爷来压她。这位,最擅长的就是柔语明警,表面上似给了人十足的脸面,细品之下却总另有深意。

对上他满是含笑晶亮的眼眸,景晨顺势低道:“那依五爷瞧,该怎么办才好?”

景晨第一次认真分析起这位身为她丈夫的男子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要深不可测譬如对宋氏从府中下人的言语和大姨娘的行为中自能推断出大婚前大爷对她的宠爱与疼惜;而在自己面前亦没有刻意掩饰对宋氏的欢喜与在乎;而就方才当着宋氏在场时不允许她逾矩一分不纵容她违背主母

景晨只觉得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旁,他低柔地轻问:“涟儿,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老夫人则有所了然,“真是孽缘,这等事怎的就绕到自家人身上了?”

“什么美人儿,在哪呢?”

景晨暗道这位老夫人的厉害。三两句便又想拉近了距离?但身处在这,自不能得罪她,且景晨原就有讨好之意,更不可能违拗她意,顺着她话大度地言道:“院里的姨娘们都是伺候大爷的,将来谁有好事诞下的都是孙媳的孩儿,祖母您的重孙。”满面诚恳。

敛去几分随意,景晨侧首笑道:“许是来赔礼的。”

楚太太非楚景涟生母,为了她的娘家作此决定还情有可原,然楚老爷这位生父,但凡对女儿有些许亲情,看到的则不该是那些身外物,而是长女的终身幸福。他去君府,不是该打量君府的生意与大爷的钱财,而是他的品行,是否值得将女儿托付才是。

“三姨娘可醒了?”

景晨觉得,事牵君府秘闻,老夫人等许是不愿让她得知。然此时此刻,离开不是。留下亦不是,她突然不知自处起来。在不对的场景知晓不该得知的事,于己来说,并无益处。

景晨表情未变,无波无澜地应了声,摆手让她下去。

景晨声音微沉,“何事?”

朱氏额上隐隐渗出薄汗,原道自己是看走了眼,跟前这位年纪轻轻看似娇弱的大,才是晴空院里藏得最深的人。但想不通的是,大姨娘明显不安分,三姨娘处亦从未安静过,为何她会先将注意放在自己身上?

“你出阁前如何祖母管不着,但现在已嫁做人妇,有些不该往来的人亦得断了联系。回头若是传出什么浠哥儿媳妇在外举止不当的话来,我可轻饶不了你!”

那处,掌柜的正在游说白纤琦,“姑娘,您真有眼力,这可是上好的翡翠,瞧它通身,碧绿通透。”目光似急于表现般往墨绿男子望去。

景晨脚下步子未停,只风轻云淡地“嗯”了声。转进主卧上了炕,她竟是觉得足乏,微微蹙眉,这身子不娇而弱,连酒都不会饮,真不知曾经过的是何种日子。闭目回想起方才闻见的场景,她心头微燥,睁开眼令安宜去将紫萍唤来。

白纤琦幼年常在君府走动,往来频繁,听得三夫人这般夸奖,展笑就亲昵了回道:“三表婶您尽取笑我。”

须臾,采儿又来到门外,慌声道:“大爷,姨娘头晕,还呕吐不适。”

“好,你母亲说得对,闺女便是贴心。”楚老爷接茶饮过,目露不舍。

三夫人嬉笑着,提高了声调道:“大侄子成了婚,可是会疼人了。”目光朝白纤琦瞥去。

“祖母。”五爷顺势走上前,讨好般言道:“孙儿想问您讨个人。”

朱氏则以为是未有去过,故而才心生憧憬,便接话道:“不怕笑话,婢妾亦从未进过京。”

微憩的人缓缓睁开美目,似有惊讶地俯视着脚边,不疾不徐地说道:“又没做错事,跪下做什么?起来。”

原来是这样!

“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是大爷心尖上的人,待您也宽容,若是生下了为爷诞下长子,今后在老夫人、大夫人跟前说话也体面。”采儿理了理被褥。

大爷表情微滞,不成想妻子的想法如此细致,然能说出这番复杂的道理。他只是想陪在妻子身边,弥补她关怀她,怎的反倒是成欲要害她?一时间,哭笑不得,他松开掌中小手,无奈地说道:“我便未瞧过你这般妇人,竟是丝毫不介意我守在旁的女子屋里的。”

大早就拿捏准了她们子,且她都能收服那类暴躁莽夫般的汉子,必然手段非凡。忆起对方提及背叛她后果时的语气,后背都微凉。

大爷神色不明,思索了片刻吩咐道:“且安排个人先盯着,若是同三老爷有关,立即通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