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可谓是惊魂未尽又遇可怖,吓得整个子都僵硬难动,然而在以为此次在劫难逃的时候,身子突然侧着往下滚去,虽被旁边碎石搁得难受,待等回神过后却发现没有大伤。

叩拜上香后并不能立即离开,君家众人连带着旁支各府站满了青葱郁意的山头,景晨下首处立着二姑娘,瞧她清秀的眉头微有惆怅,目光亦不时瞥向不远处的宗亲家庭,偶有羡慕。转瞬即逝。

银杏后背上习惯地一阵发寒,不过想起昨晚何妈妈悄悄塞给她的银裸子,那可够她好几个月的月钱了呢!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跪在地下磕了个头。

朱氏只拿冷眼瞥了他,却并未起争执,顺从地任由他抱着,心底很是悲凉。其实,她早就知晓自己身份,现在是仗着年轻美貌还能得男人多看几眼,待等今后……眨了眨眸子,眼底全然涩意。

怀里的这个女人很担忧自己知晓她同那男子的过去呢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墨发上唇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大爷蓦然回想起那日茶花林前她面对原仲轩时的果断干脆誓要留在君府的坚定

景晨则顺从道:“爷说的是,妾身信您。”小榻难容两人,如此并排有些微挤,主动攀上大爷结实的腰久,将半边身子的重力都倾在丈夫身前,她知道他不会排斥。

“大嫂,好不好嘛?”三姑娘分外热情。满是殷切地望着对方。

在君府立足,能依附的只有他。

大爷原想着怜惜节制,动作却先于理智,沉身驱进,直捣深处·二人皆发出满足般的呻/吟。

花楼……这可是个肥差。

见她深思,五爷越发得意,近前两步再道:“嫂嫂,现在原仲轩将你认定成他的心上人,誓要带你离开,若让大哥和祖母知晓,可怎么办?”容带笑意,又有施压地说道:“他可是官宦子弟若在外总扬言你和他有私,于嫂嫂名声恁地不好。”

君府的大少亦是我君子浠的妻子

这等姿势,景晨原就极不自在,闻言不待回话,复听得对方添道:“君府的大少,亦是我君子浠的妻子!”重语声中显露的是霸道与警告。

膳后热闹·大姑扶着老夫人进内室说话。二人对视而坐,君宛如率先开口:“祖母,孙女明早便要和存辉回京都。”

三夫人的笑容渐深,“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嫁了人都有人惦记着。”意味深长。

仍旧对老夫人昨夜的疾言厉色有些顾忌,景晨状似忐忑地觑着对方。

须臾,院外传来杂陈的脚步声。安宜进屋传话:“。白夫人和琦姑娘去了三姨娘的屋子。”

听得这话,楚老爷才作罢。改叫人给景晨上了茶水。

大待人总是这般和善,宋妈妈嬉笑的神情中没有慌乱,低腰主动问道:“不知寻老奴来,是有何吩咐?”

凉意袭来,率先打破沉静的是大夫人耿氏,她耐尽失地锁眉道:“今日怎的这般久?不成,我得进去瞧瞧子浠。”话落,提步就要上阶。

雨坠的眼底闪过异样,“回大,云坠姐姐早前由老夫人做主,配了人。”声中却透着不平。

三姨娘没有再遣婢子来过上房,大爷亦好些时日未去她的屋子。景晨隐隐得似明白了什么,敛去思绪,与她们寒暄起来。

这最后的话,说得恁过严重,朱氏只觉得心惊胆战。进君府这些日子,她自认为行事谨慎,不争宠、不恃貌而骄,伺候大爷时也未曾有过丝毫过分举止,怎的就惹恼了?她能如此有条头道的说出这些话,该是关注自己许久,亦或是心中早就存了不满。

老夫人满意颔首,沉声悠长道:“你知道便好。若换做了旁家,发生了某些事,可不曾会给你机会。浠哥儿向来疼人,但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失了妇德!”

明明是有护她之意,但总觉对方有能力应变,回回期待她的反应。久而久之,大爷发觉,渴望见到娇妻无助求援的眼神,那种充满信任的依赖。

“嗯,你且先回去吧。”

老夫人最是心疼这侄孙女,府中众人见怪不怪,三夫人在旁附和:“琦姑娘出落得越发标致,真是越瞧越让人喜欢。”

大爷则扬声吩咐:“既然不舒服,遣人去寻了卢大夫给她瞧瞧。”说着低首,目光复又落到中的字行上。

说着故意表现出父女情深的模样,请他重新坐下后端起几上茶盏,察觉温度偏凉后复又招婢子唤上热茶,福身递过,“父亲大人心挂,才回城不曾除却风尘便来寻我,女儿着实动容。上轿之日未能拜别慈父,内心忧重,亦总惦记,今后不能在身前尽孝,祈您平安长泰。”

耿氏反常,并不乐见白纤琦接近大爷。

老夫人心里憋得气怒,最后换上平常的语调随意问道:“方才嚷着是何事,倒说得我要为难了小五似的。”

不知为何,景晨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进了晴空院的门,便是大爷和人。且不说回荣安可还有身之所,偏是老夫人处亦不好交代。紫芝替她们着急,犹豫半晌提了裙摆就跪在炕前,求情道:“开恩,恕了碧好和碧婵吧。”

老夫人含笑夸道:“涟儿果真聪明。”说完随口低问:“你娘家楚府,定不似这般,你瞧着陌生也属正常。”

宋氏抬眸,“女儿贴心,今后身边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景晨心跳微速,任由他握着就道:“宋氏仍在病中,爷当怜惜。”

闻言,安浓忙回神,接过后收于怀中,似急于表明忠心般颔首,“奴婢省得,定不会出任何差错。”是了是了,主子方说了解过自己的背景,便就是暗示家里老少皆掌控在她手上,且仍手持着自己的卖身契,如何还会有这般顾虑?

是随从平丘的唤声。

布帛轻扯的声音传出,紧跟着便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男女喘息,在晨曦初照的光辉下显得格外突兀。

紫芝离开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折回禀报:回话奴婢去的时候三姨娘屋外的婆子们都被遣退了院里很安静该是没有大碍

妻子失了陪嫁是想培养几个忠心能干的吧她将来是主母确该有几个亲近的方才自己盛怒之下处死了竹云竹雨此刻想想毕竟都是自幼伴在她身旁的心里可会对自己产生怨言

是因为知晓她今日出府未能尽兴还是这方送砚的举动取悦了他然承诺陪自己外出

两人皆是瞠目结舌,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双耳。要知晓,从来手头便没有几个铜钱,何曾见过银子?别说城里摆面摊的小贩,就是开铺的掌柜,一个月怕是也难有十两进账。

“您送的药真好,已经不怎么疼了。”竹云抢先答话,眼神示意竹雨走到外面看看,复上前小心翼翼道:“奴婢听说,原少爷来了,准备怎么办?”

三月春梢,茵翠娇红,强烈的色彩对比充斥人的眼球。花园正中同普通人家般种植了名贵牡丹,海棠春睡,徒留大片脆嫩。往北则种植了各色茶花,清香妖娆,或展全颜、或羞露细蕊,旁处的矮墙上爬满粉色含苞的蔷薇,诧然多姿。

到底是新人,融入地比较慢,景晨站在老夫人身旁,规规矩矩地听着她们说笑。三夫人同老夫人提起下月清明祭祖的事,二夫人出言:“哟,下个月白家嫂嫂该回城了吧?”

三姨娘心思素来简单,大爷点了点头,“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过身乏,正在午睡,回头再过来吧。”大爷说着,拉了她的手边往西边的拱门去边道:“前阵子你身子着了凉,现在可好些了?”

“然后呢?”状似无恙,大爷仍旧转动着手上的碧玉扳指。

复听得如此回话,三夫人喘气道:“好看好看,除了她楚景涟,天下就没女人了吗?她再好看也是你大哥的女人,你去动她干吗?!”

真是匪夷所思,她方才明明就在自己身前,怎么转眼就到了后面?对方容带笑意,虽是讽刺和寒光,但愣是教五爷怎么瞧怎么欢喜。抛去那般恼人的思绪,仍堆了笑脸上前,“嫂嫂,好嫂嫂……您不知自那日相见,小弟这心里总想着你。”

见她欢乐,大爷顺手就掬起她的长发,眼梢温柔。原来她初醒时如此有趣,惑而含娇、娇尤带媚,明明仍是未经情事的少女,但独有的青涩惘然中却又透着股成熟的韵味,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且恨不得深陷柔情的魅力。

“劳烦母亲了。”

景晨离开得太快,似是为表明立场,连台阶都未曾给五爷留。

长吁一叹,将手中帐录置于一旁,深深闭上双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景晨早就知晓三夫人不是个好处的对象。嫡庶意味着矛盾争斗,既然一早就注定了无法交好,何必妄作善人?如此对立的场景,自己让步只会让旁人觉得懦弱。她才方进府,要想立威,便不能在这等事上低头。

原仲轩不耐,唤来侍婢伺候景晨换衣,似乎尤怕她不肯配合,柔声哄道:“涟儿,这个真不能任,立即换好衣衫再让大夫诊断,你脚上的伤处得处理,否则会有危险的。淋了那么多雨,君府的人真不会伺候,我不在你身边,怎么能放心?”

事已至此,景晨不会再去挑战他的极限,亦想保重身体,颔首应了就道:“那你先下车。”

闻者顿了顿,转身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