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飞红雪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好像生怕抹煞了这一道优美的风景一般。

“这样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跟我说一声,我一定会帮忙的。”她怔了半晌,才嫣然一笑,赠给他一个友好的承诺。

唐槿云吗?她的真名叫唐槿云吗?她也是这个朝代的人吗?相处了这么久,我为什么就没有问起她的名字,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了?

再者,他们这么一磨蹭,下面的官兵也扑灭了火苗,又围了上来,白昭南也缓缓地从屋角里探个头出来。他们的优势又重新涨起,胜算又倒向了他们这一方。

可就在这一刻,微风中忽然传来一缕焦味,仿佛不知谁的衣裳烧着似的,直钻唐槿云灵敏的鼻子。

然而,她正想动身,那些小白兔反而先她起跑,一阵风似地窜进了左边的密林里,像是很惊慌的样子,“怎么了?我又不是抓你们,干嘛先跑了?”

第50章病愈情裂

亘庄主嘘唏地摇了摇头,“隆城新旧大夫都治过了,一概说病入膏盲,药石无灵。”

亘云庭也恶狠狠地说:“嗯,如果是为民除害的话,我一定会赞成。”

狂天雨也忽然吩咐下去,“云路,去给亘小姐带个路吧。”

可怜的唐槿云还没有勒得很紧,就被它在空中甩的左摇右晃,五脏六腑也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抓住它翎羽的手也渗出了手汗,几乎要握不住了。

“不,”唐槿云忽然一口便拒绝了。

唐槿云正奇怪那青年怎么成了将军的儿子?忽然小燕的身后又出现了当天街上被打的老丈,听着他的问候,心里不由一阵惭愧。

笑毕,走到亘云庭的面前,一把铁棒重重地在地上砸了个坑,大喝:“好了,书生,你就别在这里趁机磨蹭了,马上给我闪开,然后给我滚远点,,你的妹子,我们收下了……”

此时,霾雾散开,日出东方,城墙上的塔楼开始有人影流动,可能是官兵换岗的时候,城门前,官兵也可能已经出城追捕他们了,要是再不走,很可能再次陷入他们的包围之中。

“咦,小姑娘你是来救人了?”忽然一把声音截住发问。

想到这里,她做到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唐槿云也应该满足了。而唐槿云在得知自己被利用后,出奇的顺从,着实让她吓了一跳,高兴了一晚。不料,最后还是被亘云庭撞见了唐槿云,接下来的后果——她越想越担忧,脚下的步伐越是急速。

“同道中人?”唐槿云黛眉又是微微一蹙,难道他也是特工,还是被传送来的警卫?照理,现代人没有这么好的轻功吧?

懂得转移注意力的聪明人,就对那地上痛苦的少女叹息连连:那少女也真是的,怎么能狠得起心肠,连恩人的恩情还没有报,就举石相向了?他们不无惋惜地看着地上那痛苦不堪的少女,心里却不同情她这样的下场,认为惹上身怀绝技的唐槿云,是她自讨苦吃的后果。

西山延伸下来的公路两边,靠山边的是一座废弃了的化工厂旧址,其余的厂房都随着拆除了大型机器而被掏的断墙残壁,只剩下一间比较完好的厂房,门口岗亭上还有一个老人和狗在相依为命地看守着;另一边则是公路的护路树,一直蜿蜒延伸至外面的河滩上,偶而有硕大如伞的老榕树在诉说着这方圆五里的百年传说。

他的心顿时便泪流满面。这世上,幸亏了有了皇上的大选秀女,他才把话唠的小妹飞红袖给怂恿了上京,想着从今以后自己就乐得清静了,不料,命运多舛,他还是在这里栽在两个女子的手上了。

“不能就用酷刑伺候吧。”唐槿云听了,陡地回身怒说,论到用刑逼供,她的方法可也不少哟。

“我呸,老娘纵横江湖几十年,就因为这世上再没有对手了,才在这里隐居的,我还怕谁了?”谁料,桃花姑姑根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样子,也气焰嚣张地嚷嚷:“退一步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说,有那几百条人命陪葬,如王爷诸候般风光,此生也无憾了。”

飞红雪听了,顿时气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了过去。早就有前辈告诉他,这个女人斗争的僵局,比世上任何悬疑奇案还要难破,所以,前辈教他,要是有女人犯案了,要么就分开来审,要么就二话不说,把她们直接咔嚓了。

这下子两人他又分不开,想把她们咔嚓了,也自忖未必是唐槿云的对手,更何况眼前那个高深莫测的桃花姑姑,要是惹恼了她,不仅救不了那些秀女,自己小命能不能保的住还是个问题呢。

当下,三人愁肠百结地在屋前僵持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突然迎来了晨曦初开,金光万丈,鲜艳夺目的朝阳,缕缕映着迷幻的光晕透射过来,掠过她们嫣红的笑靥上,竟然散发着一种活力的朝气,倒让飞红雪参悟不透。

“拿来!”忽然唐槿云大声一叱,朝桃花姑姑直接一伸手,吓了飞红雪一大跳。

“你,你要洗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却不想唐槿云太过勉强,不时又转头望向桃花姑姑那边,意思是说,她这么勉强,你收货么?

“别废话了,不就几件破衣裳而已,还难不到我。”唐槿云也被眼前这妇人的气焰压住了。她不是不会洗,而是怕这一洗,让他们消去了更多的时间,所以才管那妇人换上其他的,不料,她竟然死活赖着,就是不肯换。这阳光一出,让她恍然感到,这不消磨也消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要是再磨蹭下去,亏的可是他们自己呀。

想到这里,她只好勉强地站到了那一泓温泉边,想像着待会儿就可以回味一下童年时候,和母亲一起在河边洗衣服的日子,还可以感受一下玉手试泉,轻纱温润的惬意,在这微冷的入冬,倒也不失一种别致的享受。

飞红雪见桃花姑姑的笑靥顿时绽开了桃花般的笑意,便欣然地飞快窜入屋里,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端来了堆积如山、不下百件的一大木盆布衣粗麻,摆在唐槿云的面前,挡住了她与桃花姑姑的视线。

“咋这么多?”唐槿云一见这眼前黑乎乎的一大木盆东西,也忍不住看见怪物般惊呼得跳起来。

“嘻嘻,三个月没洗了,也差不多是这样子。”桃花姑姑不知什么时候,在屋前的台阶前坐了下来,支着下巴地盯着她,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

呜呼!这是个什么懒大娘,居然像臭男人一样积下脏衣裳……唐槿云满脸鄙夷地把衣裳一件一件地挑开,还有臭肚兜、亵裤……,天呐,还有没有更过份一些的?看见那些内衣裤,唐槿云连忙捏起了小葱鼻;有,又长又臭的裹脚布……

呜呜,妈妈呀……你在哪里……唐槿云的心顿时也泪流满脸。刚才那种想回味童年,感受什么惬意的想法,不知不觉也鞋底抹油——溜走了,留下一大堆的难受给她。

“你这老太婆实在太懒了!”看到那恶心的裹脚布,她不由一下子掀翻那个大木盆,气愤地把那堆衣裳全都倒进了小温泉里。

“哎……”飞红雪不由得想要阻止,可惜已经阻止不来了。那些衣裳已经全都被淹在水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大呼救命似的。

唐槿云想,就那样让它们一件件地漂浮着,也不管有没有污浊了温泉,她只想不要污染她的眼睛就是了。

听见飞红雪的惊叫,她不由嗔怒地转过脸来,气呼呼地盯着他,又一边伸出嫩藕般的玉手,五指为爪地一件一件地扒回来,像是扒飞红雪的皮;吓了飞红雪惭愧地拍着胸口,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再跟她对视。

桃花姑姑却不怒反笑地在阶级上朝他招了招手,说:“年轻人,别站着,过来,咱教你怎样看美女。”

飞红雪犹疑地望了望她那浮肿的脸蛋上,不知什么时候漾起了一丝慈祥的笑意,完全找不到任何一点攻击含意;再看看唐槿云那边,她已经捞起第一件衣裳,在温泉边上的一段黄蜡石上熟练地洗搓起来了。

那精明干练的态度放在这浣纱洗衣之上,却又隐透着另外一种令人痴迷的东西,一看之下无法满足,让人忍不住想一看再看,便也欣然接受桃花姑姑的邀请,在台阶上的一旁坐了下来。

“桃花姑姑,还请你告诉我……”坐了下来,他还不忘了趁机向她套取捷径的位置及‘寒魄冰’的下落。

“哎呀,年轻人,你就别在老娘面前装了,你瞧那边,多么美的风景,现在不看,以后就没得看了,还是先看了吧。”不料,桃花姑姑却早已看穿他刚才那一点心思似的,笑嘻嘻地在他的眼前一甩手,捻指轻引,倏地把他的眼神引了过去。

他遁指看去,那指尖就落在唐槿云的背影上,此番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唐槿云后侧的一边,只是透着温泉里袅袅的热气弥漫着,只可以依稀地看见她那本来玲珑婀娜的背影,但她那气乎乎却又一副专心致志浣纱的干劲,不时在朦胧的热气中巧云翻飞,若隐若现;尤其那熟练的搓洗动作,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无不透出少女的分外妖娆,而那掩额印汗的惹人美态,尤显她那少女般的纤巧柔弱,让人心生爱怜,在如雾如烟的热气中喟然舒展,更让人几疑这眼前浣纱的少女是那家的仙女下凡呢。

飞红雪的眼睛定落在这一美景上,就再也移不开了,不一会儿,便恍如痴迷般地看得满眼的溢彩流光,舞影翩跹……完全地沉醉于一个奢华靡音的天地。

“怎么样?上心了吗?”桃花姑姑在一旁却笑眯了眼。

“嗯。”飞红雪不由得微微地点头轻应。眼前这一番景象,确实还真的在平时瑟缩在一角、冷若冰霜的唐槿云身上无法看见的难得一幕。

“是心上人了吧?”桃花姑姑又极尽放肆地挑引他。

“呃……啊!不,”飞红雪还想含糊地敷衍她,不料,忽然一道灵光从脑际一闪而过,不由得他蓦然醒觉,连忙如收起裙摆般,收起刚才缥缈幻想的心思,仰头轻叹了一口气,不敢再窥看唐槿云那边去了。

桃花姑姑不解地笑问:“怎么了?这么好的女子,可别不懂得珍惜,给人家先抢一步了。”

飞红雪又在她的怂恿下,忍不住又偷看了唐槿云的背影一眼,却换来更大的叹息,半晌,才幽幽地说,“她……她,已经是秀女了。”

“秀女又怎么样?皇后也照样抢她过来!”桃花姑姑听了,不由得笑容一敛,杏眼一瞪长空,对着虚空也照骂不误,“他皇上又怎么了,一定就会让人家爱上他了吗?后宫三千佳丽,又有几个是真心真意的?年轻人就要拿出那份血气方刚的霸气来,跟皇上扛上了。”

“这……”飞红雪听了,不由怔看着桃花姑姑那一股霸气,心中微微一动。久经传统习惯的人,还真不明白,这世上,还有这等独门秘方抱得美人归吗?尤其是皇上的女人?

然而,桃花姑姑那坚定的眼神却像是对他说,不骗你,皇上的女人,照抢!

正当他还想要请教她,要怎么抢,她是不是有更好的具体方法时,忽然一声咆哮,如滚雷般赶至,吓了他脚下也不由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