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抓周

于是,两个人都很自觉的开始“没事找事”做。所以,自此之后,石头的监护工作就全程被“包圆”了。

呃。江清山讪讪的摸摸鼻子。

石头看见二妮姐姐也跟自己一样读书,顿时更加来了精神,还说要跟二妮姐姐比赛,看谁识字多呢。

主母四十六守丧

姚采澜呆呆的看着江夫人,费了半天劲才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头霎时是冰凉一片。

那个副手叫满娘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在旁边伺候着。姚采澜见她说话做事都颇有干练之风,看着院子管的也很不错,对满娘才放下了心。

竹通那边的礼直到孩子快半月时才到。是江福亲自押着大车来的,先是恭喜了一番之后,从怀里掏出了江老爷和江夫人的信,把黑瘦的脸一整,“二爷,老爷说让你跪下听老奴宣读此信。”

主母二十七绣梅

这位处于极度迷茫中的“维特兄”犹自念叨着,“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为了实现自己的一腔热血?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江清山有点不耐烦了,恶声恶气的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要怎么样啊?!别老是冷着一张脸啊,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

姚采澜听完微笑点头,“林先生做的很是不错。妾身正想与先生商量,与先生签一个正式的协议呢。”

姚采澜相信,有时候,吵架,也是沟通方式之一。

那宋县丞官声倒是不错,两袖清风的,倒是个实实在在当官的人。只不过不知变通,性子太过迂腐,太过耿直了些,跟王县令不是一路的,颇受打压,胸中有所报复也施展不出来。

姚采澜觉得稍好受了一点,虽然还是冷,但比刚才强多了。

这媳妇虽然有点左性,可以慢慢来嘛,早晚把她降服的服服帖帖的,省的她整天想三想四的。

江清山没想到姚采澜一下把他推出来,见众人的眼光全好奇的落在了他身上,毫无办法可想,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端了一杯酒先敬了江夫人一杯。

小红奇怪的看着眼前换了平常衣衫的姚采澜,普通的淡蓝色棉袍,同色系的百褶裙,通身上下一丝刺绣也没有,头发都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素银的莲花簪子别了,用一个素银刻蜻蜓点水的华胜紧紧束好。虽然别有一番清秀雅致,但看起来就像是小户人家的妇人,毫不出挑。

姚采澜赶紧悄悄摸下床来,扶着床柱子往外扒着头看,外间榻上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姚采澜舒了一口气。

沉默半天,江清山见自己大哥还在犹疑,却不说话,先忍不住了,“大哥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姚采澜小心翼翼的继续提出疑问:“那姜戎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边疆呢?”

江清山便再也骂不出来了,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虚,便转身忙忙的又是蹑手蹑脚的退回了里间,生怕吵醒她似的。

姚采澜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忙又提起一事:“小柳,你如今成了大掌柜。虽然你以前也略识了几个字,却远远不够。这样,你请个先生,教你识字写字。另外再请个账房,教你算账。请先生的钱都算庄上的。”

姚采澜也松了口气,觉得这功夫做的不大离了,胆子也见长了,悄悄的请人叫了两位牙侩来见了几回,把重要的几点都敲定了,其余的就让两个人做主就行了。

今天忽然碰着个走南闯北的,睁大眼睛好奇的问这问那。

江夫人先扭头仔细看了看江老爷周身上下,江老爷一见她的样子,不由没好气道:“别看了!放心,肯定是干净的!早就换过衣服了!我还能脏了你的屋子不成?!”

姚采澜藏在袖中的手倏的握紧了。

章姨娘一直苦夏,到了夏天就吃得很少,所以几人都没在意,不想到了八月,就经常感到恶心,呕吐。

难道外边传言江家主母的贤惠之名竟是真的?嫡母对庶子的关系竟是能处的这样好?要不然那嬷嬷作为江夫人身边得力的人,居然对自己如此亲近,肯定是有原因的。

看她展了开来,姚采澜只睁着双黑漆漆的眼睛,蹙起眉毛,看着香芬。

香芬先演示一遍,看采澜很快拿了尺子、剪刀,利利落落的手起剪落,心里又惊又喜。再看采澜缝得虽不熟练却匀称的针脚,心里很是喜欢。却不知眼前的学生已经不知亲手做过多少衣裳了呢。

还是平时的两个青菜,还是平时的粳米饭,小姐却吃了半碗。虽然青梅自己吃了两碗,可青梅一向有力气做活,更有胃口吃饭的。小姐平时可是菜只挑几根,饭只吃几粒的。

姚采澜便关切的低声问道,“夫人的身子正沉着,怎么不好好在府里歇着,还要四处走动呢?”

柳夫人也低声道,“已经快五个月了。大夫说脉象极稳,无须多担心。更要紧的是,府里头如今。。。不太平。。。我还是出来散散心的好。”大概是因为姚采澜早就见识了自己的尴尬,柳夫人也不再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正好一吐胸中浊气。

姚采澜自然对此早就有了体会。他们家的大*奶不是个善茬子,大小姐又在议亲。两个人全不是省油的灯,对于父亲娶了这个年轻的继室十分不满,日日在府里作怪。

主母七十二玉蝉

七十二玉蝉

那边宋夫人来得晚,已经摇摇摆摆走了进来,四下里跟各位夫人见过了,所到之处一片欢声笑语,竟是一副跟人人都是很熟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洋红色短孺,下边居然又大胆的用色,系着同色系的纱裙,再加上人家确实生的极好,因此在人群当中十分打眼。自从她一出现,各位女性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都在打量她。这些目光,或明或暗,有羡慕,更有嫉妒。

宋夫人见自己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场上的焦点,心里很是得意,笑得愈发爽朗。只有安夫人厌恶的看了她刺眼的衣裳一眼,就很快的回过了头去。因为现场只有这两位用了红色,大红色褙子pk洋红色孺裙,洋红色孺裙完胜。而且宋夫人一路风摆杨柳似的,又是谈笑风生,气势逼人,更是让安夫人觉得碍眼。

宋夫人正笑着,转头就见柳夫人和姚采澜正凑近了低语,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她丈夫跟柳千总关系很是密切,连带着两家关系也走的很近。她知道,柳千总很不待见新来的这位江千总,所以一直觉得姚采澜和江夫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很有些优越感,谁知。。。

她走到两人跟前,便堆起了一脸的笑容,“柳夫人跟江妹妹在说什么呢,有什么秘密不成?”语气有些酸。

柳夫人抬头见是她,笑道,“一道聚会,你可总是第一个到的。今儿个怎么来晚了?究竟是因何之故,从实招来”语气里也是颇为亲昵的,却也把她刚才的问话悄悄带过了。

宋夫人见柳夫人打趣自己,忙凑趣的装作害怕的样子,“只怪妾身马车在半路上坏了,否则这第一名的名头我可不会让了给别人的。还请夫人恕罪啊”

众人一听,都哄然笑了起来。

宋夫人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头上插的一只赤金蝴蝶步摇随着她的笑声一阵乱颤。姚采澜暗自打量,这笑得,这才叫花枝乱颤呢

宋夫人忽然仔细看了一下姚采澜,失声叫道,“哎呀,江妹妹,你怎么忽然这么瘦了”

她一惊一乍,花容失色,好像姚采澜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姚采澜不动声色,只看着她。宋夫人见对方毫无反应,便继续演下去,忽的一拍手,“哈,我知道了莫非是因为上次我的无心之语,让妹妹伤了心,回去之后拼命节食至此?”她特意把“拼命”二字咬得很重,嘲讽意味很明显。大家的耳朵顿时都竖了起来,眼睛同时闪出八卦之光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人,也太居心不良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恶意败坏别人的名声姚采澜也就不再跟她客气,冷笑了一声,道,“也不知宋姐姐说的什么无心之语,居然害我伤心至此?是不是那些话特别的不像话,才使得我如此拼命呢”姚采澜针锋相对,把“不像话”咬得很重,暗示宋夫人有不当言辞在先,同时面上也是一副“有种你就摊开了说说看”的神气。

宋夫人没想到姚采澜丝毫没有心虚,没有不好意思,居然理直气壮的反咬一口,仿佛是自己有多大的错似的?

她的脸顿时红了,正想争辩,江夫人一看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宋夫人有所不知,江夫人不过是因为大病一场,这才变化如此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坐着吧,戏就要开演了”江夫人见两人有点龃晤,心里责怪宋夫人没事挑事,便顺势挽住了姚采澜的手,两人一起坐下。

江夫人既然说了话,姚采澜和宋夫人便都不言语了。宋夫人自然是不信江夫人那番话的,心里正不服气,却发现江夫人携着姚采澜挨着坐了下来,脸色更差了。

按理说,大家按宾主就坐。柳夫人自是在上首。她的左首自是主人安夫人坐着,她的右首论资历、论官职,都该是她才对。如今。。。

她又不愿坐在姚采澜的下手,刚想迈步往安夫人那边去坐,安夫人已经亲亲热热的招呼崔夫人,“妹妹快来坐,还是咱们姐妹挨着说说话吧”

她的脚步已经迈步往那边去了,因此安夫人这样一来,她顿时尴尬万分,只好原地打了个转,随便在边上捡了个座闷闷的坐下了。

此时,戏已经开了锣。

姚采澜听着那声音并不是后世里那些相熟的京剧、昆曲一类,倒像是某个地方的小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