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山不容二虎。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互相交流这两天的所得经历。

说起来也巧,王小六曾在本城父母官王县令家呆过两年,本人又是伶俐性子,处处留心,对平阳城里官场里头的事儿便知道格外的清楚,倒是比外边的平头老百姓知道的准确、详细多了。

这个傻子,光用手能感觉出来么?得再跟你自己的额头比较一下才作准啊。

心里还有点小疑惑,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把水月安抚下的,是不是哄骗她说安顿下来以后再来接她呢。。。

以前,江清山的确折腾的很不像话,让她实在喜欢不起来。如今见他越发稳重了,心里实在是松了一口气,对着佛堂里观世音菩萨好好的上了几炷香,拜了几拜。

这次却连车也不用坐了,放灯的那条叫政和的大街本就在江府的南边,离着不过二里路,走着去就行了。

姚采澜对小红如此的“贴身”保护又是好笑,又是深感欣慰。

江清山忙着自己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位“书呆”大哥又有什么教诲,倒也没注意其它。

说到后来,声音愈发地下去了,眼睛也垂了下去,情绪有些不对。

外间仍然悄然无声。**山忍着气亲自跑到外间去,张嘴欲再骂,一看榻上,就张着嘴傻在那儿了。

两个人聊完了正事,就说些闲话。

当然,最有成就感的不是姚采澜,而是江夫人。

江夫人不是个拖沓的,第二日,便把一个专门倒卖布料的张牙侩,和一个专门搞房屋租赁买卖的田牙侩请了来。

顿时,原本普通的一件袄子平添了不少的贵气。让青红和水草都赞叹不已。

轿子落到了地上,停稳了。外边有人踢了三下轿门,姚采澜记得李氏的嘱咐,赶紧抬脚踢了回去。

章姨娘自打经历了前面几件事之后,地位不同了,心境也不同了,便没有了以前小心翼翼过日子的心思。但是,为了姚采澜考虑,还是要稍稍收敛一些,不想让姚采澜出嫁之前再招惹些麻烦。

王嬷嬷心下很是欢喜,最重要的是,这姑娘虽然瘦了些,看脸色颇为红润,看上去起色很是不错。

姚采澜忙迎上去施礼:“姨娘今天来的倒是早了。”

姚采澜就知道香芬定是个颇为看重师道尊严的,心下也抛却了早有的轻忽怠慢,在礼数上,更加做的滴水不漏,香芬满意的点点头。

青梅是个憋不住话的,一边拿了帕子浸湿了给姚采澜擦脸擦手,一边歪着头问道:“小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何况,他是有前科的人,水莲啊,水月啊,青红啊,都在那儿摆着呢,你不想相信都难!

任凭世间几番沧桑变化,只有男人,万变不离其宗。

可是,悲催的是,前世那样的男人是不道德的,是受到口诛笔伐的。而现在,这样的男人却是理直气壮的,提出反对的女人反而成了不道德的一方。

真是大大的讽刺啊!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姚采澜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知道屋里黑了下来,这才回过神,喊人进来。

二妮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小莲则谨慎的看了姚采澜的脸色,小声禀报,“爷刚才骑马出去了,江西也跟着追出去了。”

姚采澜点点头,“哦”了一声,一脸平静的问道,“今儿晚上做的什么菜?”

小莲谨慎的答道,“今天下午咱们在河边,钓着了几条鱼。那些小的就先养在水缸里了。小红钓的那两条大的,连嫂子准备做麻辣鱼片了。”

接着,就是吃饭,散步,沐浴,入睡。姚采澜的生活仿佛一切照旧,甚至,在就寝前,还叮叮咚咚的弹了好一阵的琴。

不过,那琴弹得,只是信手为之,可谓杂乱无章,章法全无。

两个丫头在一边伺候着,一边忍受着魔音穿耳,一边互相对视一眼,交换着心里的不安。

一直到了转过天的傍晚,在两个丫头的期盼中,江清山终于风尘仆仆的进了门。

两个丫头刚松了口气,又齐齐的担心的看向了姚采澜。

孰料姚采澜像没事人一样,脸上挂着好似以往一般的笑容,照常上前微微见了个礼,然后照常伺候他洗漱、换家常的衣裳,然后神色平常的叫摆饭。

俩丫头不知道,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被男人掌握了悲喜,自己再也不能像前世那样,为了这些情情爱爱的狗屁东西自苦成那个样子!

江清山心里不是不打鼓的,他知道自己媳妇的性子,这太不像她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自己被无视好吧?

但是,他也不是木头,也能感觉出这里面的不同来。姚采澜的眼睛里没有那种从心里往外散发出来的光采了,跟自己说话客客气气的,没有那种以往的随意和亲昵。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比如,饭后散完步回来,她常会让丫头准备水果,以前自己不爱这个,她常常不讲理的强塞到他嘴里。

江清山望了望小几上摆着的好看的碧盈盈的盘子里切的整整齐齐的苹果,忽然觉得,其实,那些瓜瓜果果的,味道居然也还不错。

低头再喝了口茶,也就放下来,觉得口里有点淡了。

今天,姚采澜散步散的时间好像比平常长了不少。这里没花没草的,有什么好看的呢?

今晚本来很有些凉风的,不知怎么的,江清山心里,觉得有些烦躁。

主母二十章赵家

等江清山沐浴完了,进了内室,姚采澜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只搭了一件薄毯,面朝里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在黑暗中江清山小心翼翼的轻轻躺下,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叫了几声,“姚采澜。”

没有动静。静静的夜里只能听见蛙鸣之声,可能是这几天雨水多的缘故。

他伸出手,慢慢的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

正如他所料,她果然没有睡着,在黑暗中睁开一双眼睛沉默的看着他。

他不太适应这种眼光,试着探过身去,想吻她一下。她的头一偏,他的吻便落空了。

他一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心里的烦躁一下盛了起来,手里一下用了劲儿,强硬的把她的身子压住,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姚采澜也生了气,“你干什么?走开!”一边使劲的躲着他的嘴,一边使劲的用手支着他的胸膛。

到底,她的力气对他来说还是不够看,只用一只手就把她的胳膊扭在了一处,已经堵上了她的嘴,于是,两个人的嘴巴又开始了攻防战。江清山喘着粗气用舌尖想。

庄子买下了,绣娘也买好了,签了死契,成衣也做出了十几套,庄子后院也都布置好了,结果。。。没办法,谁也想不到突然出了状况,也只好任那庄子空置着,每日里还要搭进去各种费用养着这个庄子。

姚采澜倒不大担心江清山,就他那“铁石心肠”,自己拧巴两天也就过来了。

不过,大家都是一副“我很担心”的表情,姚采澜也不能表现的太悠哉了,只好,不时的跑上两趟,在书房门外耐着性子劝上几句以示自己的“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