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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眨眼,格格都会跑会跳了。”

“乾和坤?”沛沛好模好样的坐在胤禛肩膀,连头发丝都没乱,嘟嘴想了会没想出这俩词到底啥意思,便耸耸肩,眼睛一圆,甜脆脆叫道:“额娘,好久不见!”

“没有来往。等时儿成了亲才有来往。”

“什么?”我高昂着头问,雪玉顾忌的看了胤禛一眼,道:“这个药好像……”

我挑挑眉:“高福儿说你养外宅。”

胤禩闭住眼,眼窝微湿。“我该拿你怎么办,四,娜娜。”

“娜娜,”问题没想清楚前,胤禛不想就此贸然行动。我算了算,一间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房,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这应该是第三间房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且不管石厅几层,梯几座,换个视角看事物说不定更清楚。

我躺在船上,看向月亮。初七的月,弯中带圆,虽不完满,却很完美。人生,必要残缺过,才懂团聚可贵。我道:“我是伤了你的那晚才想起来的。我把一切都捡回来,觉得我们,还是快乐比痛苦多。”

梅兰急得跺跺脚,道:“我可怎么说你啊,糊涂姑娘!院子里上上下下,老婆子丫鬟们都知道。我本不是您的丫鬟,可跟了您这么些日子,也疼你啊,暗地里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守妇道,难道是什么好话!她们就是见您和公子走得近才嚼这些舌根子,可人家清白姑娘都知道,男女之事可是人家说得的,总归要有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就是下了聘结了亲才能厮见,公子虽救您几回命,也不得如此没分寸不是?快别哭了,随梅兰回去,在这窗口被人瞧见,回过头又是一顿好话了!”

“哼,这里有吃有喝,出去做甚。”梅兰耸耸肩,语调里却有几分苦涩,“反正他也不想我们出去,只可怜了我老娘……”

我被他卡得手疼,禁不住哎哟一声,胤禛才看向我,眉头一紧,寒声道:“把娜娜松开。”

“那又如何?”

他把我轻柔地放在床上,“来,漂亮媳妇,让爷跟咱们孩子先沟通沟通。”

黑马已跑出丈远,于颂贤头也不回,“京城。”

太后道:“哀家的胤礽并无失德,你们就争着要当太子妃了!女人不得干政,大清若有你们这样的太子妃,太皇太后的懿旨何用?快滚!”

“四爷说详细些。”慕凌风说。

“死丫头,两句好话说不上嘴上就没正经,跟我开起这样的玩笑来了!”

德妃,你若偏心,为何不干脆做得彻底点?

胤锇爽快地喝完太监呈上来的三海酒,擦擦嘴,唱戏般道:“不瞒皇阿玛,儿子早打算过来的,不巧刚出府就遇见人催账。那两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都是凶神恶煞雁过拔毛的主,见钱就眼开,见人就讨钱。儿子实在没钱,求他们宽限几日,他们却说上面催得急,非今天要不可。儿子又说,今儿中秋,急着进宫陪皇上太后过节,明日,明日一定还。他们却说,任你是天皇玉帝还是阎王老儿,这钱都得还,不还就抄家。儿子想,这不成啊,家里还有皇阿玛赏给贵妃的如意屏风呢,他们当了儿子都成,这件宝贝可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上去,便只得命人把屋里其他的东西都当了精光,塞了他们的牙缝。不然,今儿这个宫,儿子还真进不成!”

“这,唉……”公公面露难色,叹口气走了。弘时不解地问:“额娘,怎么祖母最近都不愿见咱们啊?”

“就说阿兰住在十三爷府里。”我垂着眼皮,语气里没有半分怜悯:“等查出他们的份了,自有整治的时候!”

第042章再相见誓报子仇

我咬牙,又抽一掌。

我没理。

说罢胤祥就带着阿兰走了。

我听他话说得越来越俗,忙止住胡说八道的胤祥,说:“大师想吃肉,容易!跟我们回了京城,想吃多少有多少。”

笑声融融之时,随侍弘盼的紫嫣匆忙跑来。

他擦掉我的泪,声音低低在耳畔:“在马场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难?”

“没事。”我低声道,回眸看他神情分明不信,就笑了,“真没事。”

他的表情依然清淡,却带了几分不经意的在意。也许,就像“三百年”会让我着迷着魔般,这个词也会勾触到他心中的某处柔软。

胤礽儒雅一笑,压低声道:“皇阿玛的心意我们哪里知道。我不过昨儿听皇上讲要把安定门内一座宅子整修整修赐给四弟,估摸着四弟的大婚之日不会远了,很可能今晚,就要指婚。”

啤酒瓶脸色阴了一阴,慕凌风却依旧温和笑着:“听你的话,你对历史很了解?”

“支了么,够不够,不够可以去那边再支一份。”

听到讲话声音,出于本能我没跟着走到胤禩旁边,而是悄悄躲在那进门的地方,一墙之隔,偷听胤禩和她的对话。女人连道:“贝勒爷恩典,那口子没在,我的银子够了。”

“别委屈自个,”胤禩叮嘱,“你身怀六甲,屋里还有几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差什么要什么随时进府,他们若敢勒掯你,尽管找我。”

“爷们儿千恩,奴才的确过得宽裕,不敢跟您添麻烦。只求这回他能完成爷们儿的大事,不辜负爷们儿对咱们十几年如一日的好。”

“呵,”胤禩淡淡笑了,“取了钱就回去罢,爷还有事要做。”

“是,”女人再福,提裙出门。我贴着墙,在女人经过时和她对视一眼。狭长眼睛下方一颗麻子似的泪痣,微塌的鼻梁,宽厚的嘴唇,虽然身材已经发福变形,但容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她看看我,匆匆离去,胤禩走出来,深黑的眼睛对准我,似j似诈地一笑,“菊梅,不是?”

第134章斗狠戾以命换物

“你,”头好久没有痛得这样厉害,九月初的天气阴冷无常,我试着动动被缚紧在椅子上的手,难以置信道,“你没去?”

“去哪里?”他偏着头,阴鸷地打量我。暗室里只有我和他,不屑笑了,“是啊,长得很像,以假乱真。”

“李高嵩?”

“李显祖。”他搬椅子坐在我对面,眼睛眯得像条蛇。我没有傻得朝他吐唾沫,尽管这距离完全足够,而是强自镇定地与他对视,哂道:“对啊,你是李显祖,我是乌宁娜,足足二十七年的老交情。”

“不,小朋友,”他翘足,余光扫了绑在我身上结实的绳子,“我们是三百年的老交情,为抓着你,可费了我好大功夫。”

二十七年,三百年,我自然想得通,点头:“终于还是见着了,李显祖。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是啊,别人轮回了一辈子又一辈子,好日子过了一世又一世,只有我这条孤魂野鬼,满世界寻找狗皇帝和狗皇后。呵,皇帝死得不明不白,陵墓都撬不开,皇后无影无踪,没有后世,亏得我凄风苦雨,找着了我的好玄孙。”

“我有点不明白。”暗室铁门缝里透出一些光,我冒险插口,李显祖腾地站起,暴躁的抽了我一巴掌,吼道:“你不用明白!臭女人,这次归你死!”

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我心律有点不齐,缓了老半天才抬起头。“啪!”又是猛地一掌,连带椅子一块摔到地上。

我闭了会眼睛,在他再次施暴前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李显祖一脚踢进我的腹部,恶狠狠地踩住我的头,使劲地蹭,“你说,你对不起我什么!我弄死你的儿子,让他七窍流血,活活痛死,到死都见不到亲娘一面,你说,你欠我什么?”

我抽搐了,忍不住泪水。

“你说,”他踹我的肚子,歇斯底里,“你大声说,你欠我李显祖什么!”

“我……我欠你,”我觉得自己脸上身上全是黏糊糊的血,“我欠你全家的命……”

可是你毒死了我的晖儿!

“是!”他愈发癫狂,“你欠了我全家的命!他们都死得比你儿子惨,拜你所赐!”

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我痛苦地盯着他扭曲的面容,“但是他们现在都活着,只有我的儿子死了。你没有活清楚,没有想清楚,老天给我们重来的机会为的是什么,这一切都可以避免,你却要执迷不悟地把错的路再走一次。”

“错的路?”他低头逼近我,“你告诉我什么是错的路。让你们赢就是对的路?笑话,乌喇那拉氏,这不是重来,这是新的开始。你以为慕凌风的小伎俩我会不知道?让我去西宁,不如我现在就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