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趴了半天,始终没有等到后续的动静。沈蔓这才慢慢回过头来,蓦然发现男孩正傻傻地直盯着她的下身。

散发着少女馨香的神秘地带正对着自己勃发的欲望,无数次的春梦与幻想从未如此刻这般唾手可得,赵宏斌扯开身上唯一的短裤,果断掏出了尺寸吓人的“凶器”。

白玉般的小手探进男生的裤子口袋,激得他顿时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够感受到,那手指如同滑动的灵活舞步,缓慢却坚定地隔着布料往前挪动,目标直指那顺势挺立起来的灼热。

两腿之间的刺痛感火辣辣的,即便已经很努力地忽略,还是随着迈出的每一步反复提醒着自己,这场彻头彻尾的猥亵真实地发生了,就在这看似纯净的高中校园里。

她当年着实下了点功夫研究眼前这个男人。然而,直到最后目的达成,却依然不敢说自己真的清楚他在想什么。

q市外国语学校年年都出高考状元,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已成常态。这段时间以来,即便沈蔓已经很努力地重拾当年的数理化,却还是被那些变态的知识点打败,考试能够及格已经很勉强。为这,各科老师都分别找她谈过话。

她记得,那时已经成为q市国立大学英语系教授的陈逸鑫,习惯性地不说话,靠窗站着,笑眯眯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干净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颈项上的皮肤有些微微泛红,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温度。

趁着学生们去看篮球赛,正准备去教室锁门的他,突然听见楼梯,说我喜欢打小报告。”女孩没有抬头,依然盯着地板,精致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仿佛遇到了解不开的谜题,“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我总觉得不这样做,就没什么能帮上您的,对不起您对我的信任……”

沈蔓喜欢看男人被欲望左右时的表情,那让她很有成就感,如同他们喜欢听自己的呻吟与叫床一样。但成年后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男欢女爱,多多少少有几分迁就的味道在里面,即便并未感受到高潮,也要装得像是爽到了,否则就有些不识抬举的嫌疑。

结婚七年。

不过,音乐之于沈蔓,更是与世界沟通的另一种方式。

欢喜时丶悲伤后,一段恰如其分的旋律,一场即兴而发的摇曳,都能让她从精神层次上得到极大满足。从广漠无限的宇宙中,获得超越个人的体验——这种美好的共鸣回荡在前世每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中。

而今,在喧闹的校园里,隔着门板听到这段旋律,让她历经起伏的心再次获得抚慰,演奏者如吟如叹的琴声背后,似乎蕴含着某些更加复杂的情绪。

回味在曲终人散的寂静中,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沈蔓俯身靠在门板上,两眼出神地望向远方,说不清心里在想些什么。

“哗——”窗户被拉开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猛然回过头,盯着那出现在窗台上的身影,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班,班长?!”梁志显然比她更加惊讶,保持梁上君子的模样,蹲在窗台上进退不得,“你怎么在这儿?”

眯了眯眼睛,沈蔓的话里听不出任何语气的起伏:“你有这间教室的钥匙?”

“没没没……”男孩显然害怕她兴师问罪的阵势,急急忙忙想要脱清干系,本能地将两只手来回摆动,却忘了自己正扶在窗棱上。只见他一个重心不稳,猛然向教室里栽倒下去。

伴随着一阵课桌椅相互碰撞的声音,梁志咿咿呀呀的呻吟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蔓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留意这边的动静,当下伸手扒上窗台,脚底稍稍用力,没费多少力气,很快便翻进教室的里面。

东倒西歪的课桌椅上,梁志大手大脚地铺成一滩,没有明显外伤,但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格外凄惨:“哎哟哟,要死要死了……这下摔成个了半身不遂,班长,你要对我负责啊……”

没有理会他的嘴贱,沈蔓像见到鬼一样愣在原地,只觉得手脚冰凉。

这间教室坐东朝西,此刻已经洒满落日余晖,朝外的窗户上虽然拉着帘子,但明显都是普通布料,遮光效果很差。

中午时,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明显不是发生在此处。

“你怎么进来的?”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装赖的某人,沈蔓紧紧咬住双唇。

梁志本来还准备讨些嘴巴便宜,见她语气不对,也没敢多说。老老实实地从桌椅堆里爬起来,怯生生地回答:“这几间教室常年不用,门上的锁只有安保处能打开,我都是翻窗户的。”

“其他三间呢?”沈蔓瞟了他一眼。

脊背上升腾出一股寒意,梁志被那眼神盯得惊出个哆嗦,立刻坦白交代:“对啊……”

“带我去。”

两人踩着搭高的课桌椅攀上窗台,又从窗台跳回到走廊上。梁志动作熟练地撑手翻上另一间教室的窗台,轻车熟路地从缝隙中梭开窗梢,径自爬了进去。在里面把桌椅摞起来方便垫脚,再回身将沈蔓拉上来。就这样,三楼剩下的几间空教室很快被他们爬遍了。

沈蔓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身旁站着活生生的梁志,她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异次元空间。

每间房里都没人,课桌椅布满灰尘,尽管傍晚时分的日照已经不再强烈,却依然有光线射进来。事实上,无论教室朝向哪边,挂的窗帘全是普通布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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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没有隔光效果,遑论伸手不见五指。

她是夜盲,但绝不是瞎子。

“你,你没事吧?”站在最后一间教室里好半天,沈蔓始终没有说话,像只人偶般呆立在原地。若非觉得她不对劲,看得有些仔细,梁志根本不会发现那颤抖的双手,以及微微蜷缩的背脊。

从来都是趾高气昂丶咄咄逼人的她,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女孩,那坚强高傲的背后,原来也是会害怕丶会软弱丶会寻求依赖的呀。

梁志壮着胆子伸出右手食指,以最小的面积接触,颤颤巍巍地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猛然地瑟缩身子,沈蔓转头看见男孩关切的眼神,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心中翻腾的恐惧丶疑惑与迷乱已经完全混在在一起,根本无从遣散,那场黑暗中的侵袭就像是场噩梦,除了在记忆里留下痕迹,根本无从解释。明白此事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沈蔓只得命令自己将强烈的情绪压下,勉强牵了牵嘴角,用问题转移重点:“……刚才是你在吹口琴?”

惨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明明眼神闪烁不清,却还要强装镇定地保持笑容。她好像一个反差巨大的矛盾体,时而凌冽丶时而温柔,时而强硬丶时而软弱。每当别人以为了解到什么,她就会用出其不意的另一面,让对方再次沦陷在名为“沈蔓”的迷宫之中。

梁志没有试图去引导对话,而是顺势回答道:“对啊,《海滩》。”

“挺好听的。”沈蔓由衷地赞叹道,“可惜太忧伤了点。”

“蓝调口琴嘛,玩的就是这个味道。”男孩向后撑起身子,跳坐到课桌上,从裤兜里掏出口琴来,拇指温柔地反复摩挲簧板,目光眷恋地看着手中的老琴。

前世里,沈蔓与他私下并无太多接触,只是不曾料到从小调皮捣蛋的家伙,最后竟能当上警察,一身制服倒也看起来像模像样。

更多时候,梁志只是人群中不起眼的背景——没有赵宏斌的器宇轩昂,也没有陈逸鑫的温柔敏感,他的存在感仅限于那张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服输的嘴。

那时候,她的婚姻状况已经十分尴尬,丈夫常年早出晚归,家中只有保姆相伴。因为辞职后与同事们都断了联系,日常社交圈子只剩下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全职太太。偏偏她又没有生育,别人谈起妈妈经的时候,完全插不上嘴。后来倒是跟几个二奶玩得不错——如果不考虑道德伦理,小姑娘们用青春换金钱,省去了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只需要全心讨好一个老板,目的明确丶规则简单,没有压力的人自然更有闲情逸致去享受生活。

从这一点看,沈蔓挂着发妻的名头,享受着二房的待遇,应该知足才是。

可惜那几个丫头尚未经历生活的坎坷,上头又有人罩着,发起疯来更是素无顾忌,在夜场里经常惹祸生事。遇到这种情况,沈蔓便不得不拉下脸替她们善后:找找老同学,托个人情,如果赔钱了事可以解决问题,自然再好不过。

参加工作后的梁志并无太大变化,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小片警,仰仗着同袍之谊,尽管职级不高,好歹也能够在内部打打招呼。毕恭毕敬地向领导请示后,他会再亲自带着沈蔓办手续丶签调解协议,然后含笑推拒那些徒有其表的谢礼。临了,不忘在握手时,表情轻松地许下承诺:“没关系,有啥事就找我,哥们一句话。”

如此反复几次,就连沈蔓也有些不好意思,总想着怎么谢谢他。梁志瞧出尴尬,便开口约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并且点名要求沈蔓买单。

她当然不在乎钱,只是因为际遇心境的缘故,根本不想出席这种怀旧的活动。

碍于面子,沈蔓最终还是去了。之后才听到三个男人醉醺醺的表白,似玩笑似告解,却将她从暗无天日中拯救出来,回忆起自己原本应有的模样。

然而,无论身为老同学或暗恋者,梁志始终用嘻嘻哈哈的言辞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像他那低垂而纤长的睫毛,遮挡住来自外界的所有打探,将真正的自己封闭于内在空间之中,越隔绝,越独立;越独立,越强大。

沈蔓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会吹口琴。

尽管对蓝调音乐没有太多了解,还是很容易从刚才那段旋律中感受到深沉的情绪。她意识到对方兴许有着不错的音乐天赋,甚至很可能比想象的更加出众。毕竟,即便隔着一扇门,演奏者丰富而细腻的情感依然传达得淋漓尽致。

“再吹一遍吧。”斜倚着靠向墙壁,沈蔓柔声请求道。

此时,男孩颀长的身形正被夕阳勾勒,泛射出温暖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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