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朝堂受封後,二周以来,倪傲蓝下早朝後,就关进运昌轩内,读过一批又一批的卷宗,入夜至三更,屋阁仍灯火通明。

不同於那数十名新人面孔上有着战战兢兢及雀跃的神情,少年淡定的脸庞,不卑亢不躁动地立於那处。

没想到榜单竟如此早公布,这真让倪政钧及倪傲蓝微愣住,继而二人相视,缓缓牵起笑容。

〝嗯,爹放心,不会有第二次,因为我非要这次上榜。〞倪傲蓝坚定地看着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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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眼眸带着暖暖关切之意,彷如赤朱丹彤,划开他孤寂的心田。

南宫潾勾起笑意,清眸缓缓幽暗,戏谑地问〝嗯?呆了?〞

这几年下来,累积的白银,恰好在今年能够订制二套古香缎,便於倪傲青的忌日时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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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星斗,亮光闪烁。

温柔婉约的娘,您曾说过,世上,皆有因果,种善因必得善果,为何女儿安本份做人,却仍旧fqxs落得凄凉的下场,难道是前世因,今生受?

浅浅龙涎香萦绕面上,倪傲蓝轻呼气息间,便觉他的香味已经充斥体内寸骨间,脸颊略粉,若是没那蜡黄粉掩盖,可是更为透红。

〝皇上心中放着大景国前程,微臣认为皇上听得进去。〞她淡定地盯着他。

这是场赌注,赌她的主子是否明理怀仁。

前世走过大景国不少州县,见过与她一般低贱的流民,见过唯利是图,将人踩在脚下践踏的富贵人家。

曾经,她不满朝廷放任社会状态扭曲,富贵贫贱皆上头人说得算。如今,她有权力在手,必要将之扭转过来,即使惹怒shubaojie众官,甚至眼前尊贵的男子,皆无畏。

〝呵呵,好个少年丞相。〞南宫潾满意地笑了。

绯色唇瓣优然上勾,星眸流转火光,扬起一抹艳艳绝色,宛如正午开於烈阳下的红玫花儿。

〝朕就听你的,明日即下诏实施。〞帝王允了。一方是念於倪傲蓝的勤奋,另方是那理念也正谋合自己的想法。那点税赋算什麽,他要的是强将民心,如此才可能称霸大陆。

〝真的?〞倪傲蓝没想到他竟这般爽快答应,随即笑眯眼,道〝皇上圣明。〞

大眼盈满飞扬喜色,彷若芙蓉盛开瞬间,纯透静雅,令人想将之藏於心尖。

南宫潾静静地盯着那抹笑靥,倾刻间,脑海中的唯一容颜跃出,曾经的那份熟悉感竟出现於眼前少年的面容上。

不自觉地探出修长大手,指尖如羽毛般轻描於笑眼眼角,怕是一不小心就碰碎不见。

〝皇上……?〞倪傲蓝被帝王的举动给惊愕住。

低哑的嗓音传入耳,南宫潾眸光暗淡下来,自觉不当地收回手。

不是那娇娇嫩嫩的少女,唤着他潾哥哥的女孩儿。

〝你让朕想起一位故人。〞他淡淡地扯笑。

已经六年了。

即使六年已过,他却仍仍够清楚地忆起她的小脸,彷佛骤降雨雪的那夜只是刚过的昨夜而已。

〝是……皇上的挚友?〞倪傲蓝瞧见南宫潾眼神中的落寞。

她猜想着那人应是皇上极为喜爱的人,应该是个男人。

因,宫中私下传着新皇不喜宠幸後宫任何一名嫔妃,连踏入一步都未曾有,再加上他方才碰触自己,她感受到是一份情动。

现在的她是男儿身,而富豪人家或王宫贵族好男色,养男宠,是件稀松平常之事,是种风雅。总结以上,她想,皇上应有阳龙之好。

〝嗯……不提也罢。〞南宫潾收起失落神色,又道〝朕听说你多日未曾正常用膳,今晚准时至莲香轩,朕与你同食。〞

倪傲蓝略为困窘地回答〝微臣只是……看得专心而忘了时辰而已,皇上不需多在意。〞

〝你可是朕的爱卿,怎能疏於照顾,身子虚坏,谁来赔朕再一个倪爱卿?〞

〝呃……微臣知晓。〞

〝记得时辰,别让朕等着。〞南宫潾说完便踏出运昌轩。

目送那红衣帝王离去,倪傲蓝心底有点在意那故人是谁,只是天子心事不是她这臣子可以过问的,还是放眼於卷宗上头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