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点点头,说道:“臣妾可不能再说了,毕竟臣妾心中,也是恨着香妃不识好歹,不该对皇上动手的,若是说的太过,也逆了老佛爷的意,皇上自己揣摩罢了,臣妾先行告退。”

微微一笑,看着前方的光,静静地说道:“不同路就是不同路,大人还是及早回头去吧,若是总这样,恐怕会耽误了大人的事儿。”

太医见问,说道:“回万岁爷,皇后娘娘的话,金锁小主是因为不慎摔倒,伤了胎气,导致小产。”

他说完之后,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对上皇帝这种沉吟凝视实则若有所思的表情,心头想:感情皇帝他这是想让我去太后那里碰钉子啊……

“误会?”我冷冷一笑,“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那一夜闯坤宁宫的刺客,不就是你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能混进宫里来,自寻死路!”

我看白吟霜拧着双眉,似乎那不是打在皓祯身上而是在她身上,那边板子一响,她就跟着抖一下。

雁姬略一迟疑,说道:“这话娘娘听过也就算了……奴才只是不想隐瞒娘娘,所以大胆来说……那硕亲王府的人说,白吟霜可能就是当年皓祯贝勒捉的那只白狐,如今可是回来报恩来的。”

我这边没人动的,太后身边却跟了两个老嬷嬷来,闻言,其中一个上前,抡起手臂,向着令妃的脸上“啪啪”打了两下,皇太后兀自怒火不休,嚷着再打。

容嬷嬷满面堆欢,笑道:“那奴婢就等着看了。”

永瑆点头,说道:“回皇额娘,永瑆已经全好了,劳皇额娘挂心。”

我低下头,说道:“若永璂知道皇上这么夸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乖乖地窝进他的怀里,又说,“臣妾见皇上这么开心,也就放心了,希望永璂不辜负皇上对他的希望。”

永璂有点怕,伸手摇摇我的手,说道:“皇额娘,皇额娘,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永璂说错话了?永璂向您赔不是了!皇额娘……”

然而善保现在所做,皆是会掉头的事情。从以身试毒蛛,到现在……万一他拼不过,倒在这一关呢?他尽力所为的,无非高官厚禄飞黄腾达,但万一……因此而丧命,值得吗?

小燕子好奇地看向令妃:“令妃娘娘,我真的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你要向皇后娘娘请罪呢?”

“荒唐!”我怒喝一声,望着善保,“你素来办事小心谨慎,怎么竟会在这样节骨眼上出如此差错?”

直到亮。

坐在永璂的床边,看着虽然在昏迷中,细细眉毛仍旧皱着的他,心情仍旧又是紧张又是痛,没想到对永瑆的好,竟推波助澜的害永璂,嘉妃为永瑆片用心无可厚非,但是不该用种恶毒的方法,若是失去永璂,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来。

哼,道:“也算是为乌雅设想周全,只不过觉得样值得吗?乌雅在本宫的眼中是枚棋子,而在乌雅的眼中也正是枚棋子,的心中,恐怕巴不得死在内务府的大牢吧?”

新月手上用力,将那朵花捏的粉碎,道:“娘娘可还记得当初那首《白头吟》?”

“皇上?”泪眼朦胧中看不清楚,迟疑叫道。

总管大臣见般疾言厉色,知道事情无法善,慌忙道:“皇后娘娘明鉴,臣的确是万万不敢的,其实臣也是刚刚得到信儿的,先前都是慎刑司的主事来管着……”

太监说道:“回娘娘的话儿,是努达海将军府的雁姬,在宫门外请旨要见娘娘呢。”

我微微一笑,就知道令妃她定是要来的,既然能在后宫专宠,必定不是那么容易就一跌不起之人。令妃也知道,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越是不能退,一退的话,恐怕哪些流言蜚语更要盛上几倍。

善保同我心思想通,都想将这青年男子借机斩杀,下手毫不留情,越战越勇,竟然逼得那青年屡屡后退,后面的侍卫如群虎跃动,见机行事,眼见这青年男子是插翅也难飞的了。

令妃的脸色很是不好看,难得的还坐得住,声音温柔说道:“因是娘娘赐给臣妾的,臣妾自许诺了要厚待她们……”

几乎是一天过去,坤宁宫内烛光摇曳,黄昏降临。

算她还有点良心,只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想把我钮钴禄-如玥当挡箭牌替死鬼,为所欲为,一个小小的纯妃还不配。

“好!”我望着他坚毅的神色,缓缓微笑。

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倒地不醒的两个人,心头仍旧十分不悦,转头问道:“你叫善保?”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有八卦新闻可听,又是恶补我此刻所处乾隆朝的空白记忆,此事暂时将我原先的倦怠清扫一空,重新回身坐定了,听容嬷嬷讲述。

乌拉那拉-景娴,正黄旗人,佐领那尔布之女,乾隆帝的最后一个皇后。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只是如我所说的——为了皇帝尽忠?

——这个说法,我自己都不相信,唯一相信的,恐怕就只有皇帝。

永璂仰头看着我:“皇额娘,善保真的不会死吗?”他靠近了我的耳边,低声地。

我望着他,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永璂小声地在我的耳边说:“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我笑了笑,摸摸他的头,说道:“他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所以永璂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说着,转头看过去,纵然知道他听不到……感觉不到,我的心中只默默地想着:若我以前,都是错怪了你,就请你再醒过来吧,真的化险为夷……因为,如果你就此死了,一切也便化为乌有,什么尽心效忠,什么不会忘记娘娘……的恩典,统统都成烟云。我自此,也许会永永远远会忘记曾还有这么一个人,因为这后宫,最不缺乏的就是死人,死的人太多了,我从来不会一一去记得,我只懂得向前看。

只是,忽然不想他死掉。——无论是善保还是和珅,无论是昔日在坤宁宫行走的那个人,还是现在皇帝面前的红人,亦或者将来的大贪官大j臣……我现在统统不计较也不记得,只希望他醒过来。

宫门恨1

小禄子回来,对我说道:“娘娘,被和大人踩死的那只蜘蛛找到了。”我低头一看,见在小禄子的手上,垫着一张纸,一只拇指大小的蜘蛛躺在那里,毛茸茸的,依稀可以看出粗壮的腿爪,很是可怕。我一看之下,毛骨悚然,不由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挥手想命小禄子扔掉,想了想,还是暂时命他先带着。

那边太医们手脚麻利,熬好了药上来,便替善保喂药,怎奈他牙关紧咬,什么也喝不下,皇帝急得焦头烂额,看那样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喝道:“一帮废物!”竟然甩手将太医推开,自己拿了药喂善保。

我在旁边看着,心头甚是惊讶,寻常也只知道善保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炙手可热,没想到竟到达这种程度,看皇帝对他甚为忧心,先前永璂被毒倒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皇帝亲自喂了善保一会儿,也难为他有那个耐性,终于又放下碗,说道:“此事朕一定要追查到底!”

将宫内来来往往的人皆一一挑出来问话,皇帝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了,不由分说下令,说若是找不到可疑之人,就将所有的人全部治罪,如此一来,人人自危,问来问去,终于问出了端倪,有人指出说,曾看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放了东西在皇上的桌子上。

皇帝找到了源头,自己到桌子上一看,果然见一个小小的匣子,放在那里,皇帝皱眉打开,却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皇帝将匣子扔在地上,大发雷霆,立刻命人将那小太监擒了上来,那小太监吓得面如土色,一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首领太监认得他是乾清宫内经常行走的一个,却不是外人。

皇帝听了,越发怒不可遏,喝道:“真是反了不成,朕的宫内竟然有人想要加害于朕,实在是狼子野心!”经过蒙丹之时,皇帝对这种事情彻底的深恶痛绝,厉声问道,“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个小太监缓过劲来,急急忙忙磕头,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不知道会这样的,奴才真的没有谋害皇上之心,请皇上明鉴!”

皇帝喝道:“住口,你若是没有谋害朕的心,弄一个空匣子来做什么?谁知道里面原先乘着的是不是那毒蜘蛛?该死的奴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太监泪如雨下,吓得不行,急忙说道:“皇上明鉴,奴才真不是有意,奴才只是收了……收了人家的银两,本来想帮别人个忙而已,奴才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若奴才知道那是毒蜘蛛,就是给奴才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放在皇上的桌子上啊。”

我见他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题,于是问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你不如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给皇上说清楚,事事非非,皇上自己能判断,你若是无辜的,皇上也不会冤枉你,你休要吞吞吐吐,这件事关系重大,显然是有人要对皇上或者十二阿哥不利,你若是还要替谁隐瞒,这所有的罪名,少不得要你来担着!你可明白?”

皇帝跟着点头,说道;“皇后说的对!”又怒视向那小太监,“你听清楚了?你若是还不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说出来,朕就将你凌迟处死,另外诛你九族!”

小太监几乎大哭出来,胆战心惊,说道:“回万岁爷,回娘娘,奴才不敢隐瞒,奴才不该被钱财打动,答应别人帮这个忙,奴才说就是了……今日奴才经过后宫禁苑,令……令贵人娘娘的一个贴身宫女,给了奴才二十两银子,让奴才把这个匣子,放在皇上的桌子上。”

“什么?”皇帝失声叫道。我心头也暗暗震惊,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太监,问道:“你说什么?令贵人让你这么做的?”

小太监哭道:“早知道这样,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敢的,只不过那宫女一再求奴才,又答应事成之后再给奴才五十两银子,奴才……奴才一时贪财,就动了心,又想既然是贵人娘娘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害处,于是,于是……答应了她。”

“令妃,令妃……”皇上喃喃地,皱着眉自言自语。

小太监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

皇帝一时无声,我也做声不得。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说道:“你私下替人传递,已经是不该了,还敢乱叫?”

说着又看我一眼,继续说道:“身在禁苑之人,就应当守规矩,这样明知道不可以私下传递物品还要违规……实在也是不该了,何况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