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天空还很清澈,她逼着自己的心境恢复如同蔚蓝天际的那般透明。

我们学校没有第二个叫做旭然的人。白应泽面对着其馀人探究的目光只是淡淡的喝了口还有一半的红茶,这点我可以确定。

抱歉。低着头,夏霁不免有些紧张。

看了看手机,距离约好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拨通了最後一次电话,对方依然没接,夏霁顿了顿,收起手机开始张望四周,试图利用直觉找到路,却是徒劳。

嗯。没有多说什麽,白应泽推开透明的玻璃窗,手肘靠上铝制窗框,对上夏霁,有在练安静?

是喔,我还以为妳交男朋友没告诉我。嘟着嘴,阳晓乐一脸没趣,不过,你们社长很器重妳喔?居然把独奏这麽重点的项目交给妳。

好多!

今天可以写了。把单子塞回她手上,白应泽跟坐在窗边的人借了枝原子笔,嗯,前四首照之前讨论好的顺序填,第五首就看妳自己。

殷旭然双眼微微一暗,转瞬又恢复以往的傲气。

这里计算错误了,手指在其中一行算式上画了个圈,白应泽执起先前落在桌上的笔,在下方的空白处重新算过一遍,动笔速度之快,夏霁都有些跟不上,这样,然後再代入妳写的这个公式就是答案了。

是吗。淡淡地说,白应泽不自觉地伸出手,揉了揉那颗看起来颇沮丧的脑袋,发丝意外的柔顺,下次有看不懂的题目可以拿来问我。

明明偶尔休息一下也没关系的说。夏霁微微笑着补上一句。

身後突然传来铁门被转开的声音,白应泽没特别慌张,他有自信来人不是校方人员。

那是谁……算了。摇摇头,殷旭然不想把心思放在他根本不在意的事情上头,你们打算交几首?

这次配得很好。在所有人一齐停下动作的同时白应泽首先发话,语气里是难得的赞赏,迎新就用这种状态上去。

没有为什麽,这是命令。

学长~那麽早你拿着琴要去哪里啊?

什麽?

白应泽深吸一口气,……我不清楚。

欸?这样吗?诧异的微瞠双眼,夏霁撩了撩束起的长发,我以为学长什麽都知道。

什麽意思?

夏霁眼里闪着不太确定的光芒,微微张口,就是,感觉学长会知道一切,停了停,她眼底的锋芒瞬间转为笃定,尤其是对旭然学长的事。

是吗。白应泽笑了笑,却是含着自嘲。

可能只是,我们

风流医圣帖吧

认识的比较久。

古道的落叶泛黄秋天的夜已微凉

看取年年金榜上谁苦读十年寒窗

湖面的鸳鸯成双月叹息夜太漫长

时间勾住了岁月的过往

(程响—江南夜色)

我想吃那个。

什麽?顺着夏霁的手指看过,不大的ㄇ字形玻璃罩着几枝亮红色的晶莹,白应泽蹙眉,那是什麽?

糖葫芦啊!三步并作两步的穿越街道,走到另一侧的摊贩,夏霁笑得满足,学长要吃吗?

好吃?挑了挑眉,白应泽看着那抹澄澈的上扬,淡淡的情愫萦绕。

很好吃。仔仔细细的挑了两枝裹着无边剔透的蕃茄糖葫芦,付了钱之後朝白应泽递了枝,现在还没有草莓,不然草莓的更好吃。

嗯。没有多说什麽,白应泽只是接下女孩给他的东西。他没有说他从小到大吃过的甜食数量屈指可数。

他总是这样,所有逆来的,尽管心底再怎样抗拒,台面上仍然平静无波的顺受。

他不怕有人说他封闭在自己的象牙塔中,他习惯了,所以没有公平不公平丶实际不实际的问题。

有街头艺人。夏霁吞下最後一口蕃茄,蜜饯的酸甜还留在颊中,去看看好不好?

嗯。白应泽淡淡的点头,依旧是那样的纵容。

是江南夜色……轻声呢喃,夏霁定定的看着被包围在人群中央的女孩,坐在高脚椅上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几缕发丝落在额上,梳的整齐的包头和浅色系长裙显得她的气质非凡。

女孩低垂着头,夜色笼罩着她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只是声音温润似暖阳,淌进心头。

声音好好听。夏霁震摄着转向一旁的人,那女孩的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对吧?

白应泽只是怔怔的望着女孩的侧脸。

她怎麽会在这里?

学长?怎麽了?

没什麽。白应泽转头,声音依旧平静,我们该走了。

再等一下嘛。

女孩的歌声嘎然而止。

她扬起头,朝着四周的听众微微一笑,最後视线落在白应泽身上。

几乎是四目相交,女孩露出了比先前更嫣然的笑容

好巧。

白应泽同样看向女孩,语调和他一贯的波澜不兴没有什麽不同。

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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