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场浩劫

“陛下也看到了,这张桌上共摆了二十杯一模一样的桂花酿,不过在这当中有一杯却是被放了剧毒的。”伸手指了指桌面上呈棋盘状均匀分布的酒杯,绫女望着我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就是我今日要与陛下打的赌。待会儿你我二人共饮此酒,每人每次各选一杯喝下,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因此在开始之前,这酒杯位置的变换就由您亲自来动手。最后,谁生谁死,就全凭天意了。如果陛下没有什么疑问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如何?”

闻言,我不禁怒火中烧,转过身刚想要张嘴怒骂,熟料在与那双坚决中带着隐忧的紫金双瞳对视之后,原本满胸满脑的怒意却于顷刻间消失不见。

然而,虽然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可当我望着眼前断体残肢血肉纷飞的血腥场面,嗅闻着萦绕周身的腥臭气息之时,我却丝毫也感觉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相反……我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恶心得难受!

“好!只要能够跟雪在一起,那么就算前方等待我的将是龙潭虎|岤,我也不会害怕!亦不会后悔!”一扫先前的抑郁与惆怅,翩翩扬起了那张令百花都会失色的华美笑颜,却故意用与表情截然相反的冷硬嗓音威胁道:“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但条件是——你必须将今夜对我说过的这番誓言永远的铭记于心!永远也不准再把我推开,也不准再把我送给别人!因为这名叫做‘翩然’的少年哪儿都不想去,他只想跟在你的身边!”

须臾后,紫曦才仿佛喃喃自语般的低声叹息道:“难怪……难怪她会如此的厉害!原来,她是真的得到了天助!命啊……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啊!”

“什么?你丫的又找k是不是?你倒是说清楚,本女皇怎么给你丢脸了?”

亲自将解语抱下了马车后,我才慢条斯理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

看出了涟漪心中的忌惮与顾虑,于是沈菲主动解释道:“在下之所以会刻意的去关注殿下,完全是为了以此作为判断您是否真的能够帮助在下的考量而已,并没有其余的用心。而且由于在下身居高位,又深得当今圣上的赏识与器重,故而只需有心的使用一些手段,那么想要探知一些宫里的秘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在下对殿下绝对没有半分的恶意!因此还请殿下放心。”

“是么?呵呵……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从未正眼瞧过我哪怕一眼。”背转过身,绫女将自己的情绪深深的掩埋在了阴影之下,“他终归……还是嫁给了别人。”

“不……不是这样的!雪儿姐姐,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不要吓情儿啊!我害怕!”泪眼婆娑的呆呆望着因咳嗽而不断的从我紧捂着嘴巴的右手指缝间流淌而出的鲜血,情儿已经被吓得有些呆愣了。

话刚说到一半,忽的一声闷哼,绫女的声音便因着胸口那突然而至的剧痛而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瞪视着赫然没入自己胸口的软剑,绫女满眼沉痛的顺着滴血的剑身慢慢向上,越过情儿执剑的手臂,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绝美容颜上。

将我缠着纱布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拉到脸颊边轻轻地磨蹭着,绯烟语调谦卑的恳求道:“求你!下次千万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了,好不好?我会害怕!”

茫茫夜色下,一红一青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立在新房外。

半跪在铺了一张白虎皮的地上,接着用一床厚厚的毛毯将手下那副单薄的身子裹了个严实,我这才放心的紧挨着坐了下来。方一坐下,翩翩就柔若无骨般软软的倒在了我的怀里,一双柔荑随即紧紧地揪住我胸前的衣襟不放。

绯烟依言走到了我的身后,稍稍将我的头扶正倚靠在他的胸前,接着便轻柔的给我按摩推拿起来。在绯烟那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手的推揉下,我周身的疲惫奇妙的散去了不少,我舒服惬意得几乎有些昏昏欲睡。

咔嚓一声,静谧的星空下突兀的掠过一丝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折断了。

次日上午我就告别了美人爹爹与倾城,带着五六个人踏上了通往血月圣教的路途。

可是老天!我压根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了倾城啊?为何他此刻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用千年寒冰雕琢出来的一样?他究竟在气什么啊?

“姬璇玑?”接二连三的刺激已经让我再也忍不住的低呼出声。

“谢陛下夸奖。”听到我毫不掩饰的称赞自己,少年白皙的脸颊上顷刻间便染上了一抹微红。

“老天,这还叫拿不出手啊?得,涟漪你干脆把这份礼物送给朕好了!”抢在玲珑之前,我以“快、狠、准”的手法一把就抄起了桌上的美人扇。

面色平静的望着无双忙前忙后的给自己包扎伤口,绯烟不禁在心里鄙夷的冷笑。哼……慕轩,你还想要继续控制我吗?没那么容易了!以往为了父亲,我不得不受制于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已经有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的人,所以我绝不会让你如意的。

“宫主,您昨晚又没睡好吧?”望着自己主子那日渐消瘦的清冷背影和眼睛下每日必有的暗影,芸萝于心不忍的摇头叹息道,长这么大以来,恐怕自己这十多年来叹过的气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个月叹的气多。

“呃……那个……皇姐,其实你不用顾及翩翩的,而且你还没有试过翩翩的手艺呢!”低着头不敢看我,翩翩声音有些微窘的小小声说道。

“倾城,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上天注定你是要属于我的,所以,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一会儿之后,绫女才终于相信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于是她也反手紧紧地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抱在了怀里。

“陛下,其实有一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浅浅地小啜了一口下人刚端上来的花茶,绯烟垂眸淡笑着说道。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金苑国女皇打马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右后方,适时的给我讲解着园林里一些别具匠心的创意,而我也乐得听她给我讲故事,顺便耐心地等待着她步入正题。

“呵呵——傻瓜!我那是开玩笑的好不好!”

听着美人爹爹一个劲儿地对我问东问西,我却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微笑着对着他时不时地点点头。

我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真是的,出师不利啊!但我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下了马车,换乘马匹。

“宫主……”

暗自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转身对一旁的卓君说道:“立即修书一封,要求对方释放所有的水溪国百姓,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用堂堂凤天女皇的淑侍君交换几个平民百姓,这笔买卖够划算的吧!

“啊!对了珑儿!朕突然想起答应了太守今晚要跟她秉烛夜谈的,所以朕,哇——”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呵呵——原来练武的人走路真的没声音啊!”我傻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想我堂堂一个女人,居然被男人给吓着了,丢人呐!

“是,陛下!”不等她们说完,我就快速走进了房内。

说完,月倾城就从主位上优雅地站起身,妖娆地向后院走去,只留下那名叫芸萝的黑衣少年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也许是我们都把彼此当作了家人,所以从来不会觉得孤独,性格也都很开朗,一点也不像是从小缺少父爱母爱的孩子。

又经过几番商讨之后,我最后就紫晶国的军援文书做出了最终裁定。

“反复权衡利弊之后,朕决定采纳两位爱卿的建议,不过需得进行一些细节上的修改。”凡事物极必反,因此我不想做得太过分。

“朕决定收回紫晶国一半的军力,余下的一半军队专司负责维护其国内的治安,至于对外,则交由我朝守军全权负责。另外,特令其他四国放宽对紫晶国商品的出入境权限,并加强与其通商贸易,互通有无。”

我此举的言外之意就是:放话保证人家的安全,才好让人家能够安心地努力搞经济!等把税源国给养肥了,到时候大把大把的税收物资不也就水到渠成了?

我手下的这帮大臣一个个跟猴精似的,怎会听不懂我的意思。说白了,我是她们的头儿,也就是俗话说的“一丘之貉”,所以我断然不会帮着外人来打自己人的!而我与她们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只在于外在的形式而已,然实际上个中的内容终归还是殊途同归的。

“陛下英明!臣等均无异议。”

呵……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给身旁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颔首会意,于是张口高声呼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待话音稍落,我刚想要起身拍拍屁股走人,谁知半路竟杀出了个程咬金,“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报!”

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整了整衣袍坐在凤椅上听着下面的人继续掰,“于侍郎还有何事要奏?”

“启禀陛下,臣要禀报之事是有关金苑国的。”

“金苑国?”由于绯烟的缘故,我对金苑国可谓甚为敏感,“怎么?难道是慕轩那个老匹妇又在私下搞什么小动作了?”

“禀陛下,并非如此。实际上自从上次增兵示威之后,金苑国女皇相对于从前已大有收敛,然微臣担心的是,金苑国近来是否有些过于安分了?”

不错!俗话说得好:不咬人的狗见人就吠,而越是不叫的狗,却往往越危险。慕轩向来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女人,如果她像之前一样时不时的给我弄出点儿岔子来,或许还比较正常,但如若她长时间的没了动作,那是否意味着,她在暗中酝酿更大的阴谋呢?

正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对于慕轩这只老狐狸,我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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