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强求了苏易正这么多年,这次终于想要放手了。

前几年宋家惨遭灭门之灾,除了宋宇彬一人外宋氏无一人幸存。这件事也在韩国上层社会引起极大的轰动,几乎人人都认为宋氏的辉煌就此止步,众人在唏嘘之余也不禁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思,然而宋宇彬却以铁血手段清理宋氏内部,让本来虎视眈眈的势利皆无利而返。后来宋宇彬在同等家族掌门人的婚礼上强行把人软禁的事,逼得三大家族与他反目之后,宋氏的名声也一炮打响。

“算了,今天不去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变弱,随着一扇门轻轻扣紧的声音两人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这是哪儿?我是谁?

床上的人紧皱着眉,身躯不断的扭动,额头上也滑落大滴大滴的汗水,最后滑落进睡衣里消失不见。窗外的月光映在少年的身上,有几分诡异之色。

在远处的一座铁塔上,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男人站在铁塔顶端,圆月成了他的背景。他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做出邀请一般的姿势,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这是月神的恩赐,以出卖你的灵魂为代价重来一次的机会。

床上的少年蓦然惊醒,半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月亮,那却不是圆月,而是半弦月。

他没死?

宋宇彬伸出手,在月光下依稀可见少年清秀白皙的手掌,这比他常年训练枪支的手要清秀细致很多。

难道这是他做的一个梦?

“你别碰我,宋宇彬。”

“宋宇彬,你想过有这一天吗?”

“他死了,是我杀的他。”

“我对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那种感情。”

那是谁在说话?说话的人是谁?

苏易正。

两世的记忆交缠在一起,最后完美的融合。

床上的少年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大跨步走下床。白色的丝绸睡衣遮住了少年纤细却格外结实的身躯,他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子面前,双眼迷茫的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人。

那是他格外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

那是属于少年时宋宇彬的相貌。

他慢慢的伸出手,在冰冷的镜子上轻轻的滑过,仿佛是被镜子的冰凉触了手,又猛地收了回来,一脸惊恐的望着镜中的人。

他已经死了,现在究竟是他占据了他的身躯,还是他原本就应该属于这里。

镜中的人,是他,却又不是他。

这是真?还是只是南柯一梦?

离镜子的不远处有一个按铃,这是传呼外面佣人的传呼铃。一般情况下宋宇彬都不会用传呼铃的,但现在他急需一个人来证明他是真实存在的。

他抿抿唇,粉色的唇有几分白。白皙的手指放在传呼铃上,犹豫了下还是重重的按下。

“叮铃铃——”

门外的人听见传呼铃连忙走进房间。

“少爷?”进来的人是宋家的老管家李成太,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嘴边挂着一抹慈祥的笑容,“您怎么起来了?医生说您要多多休息。”

他是看着宋宇彬从小长大的,对于宋宇彬自然比一般佣人要多几分关心。

“李叔?”宋宇彬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带了几分不可思议,“李叔,你怎么在这儿啊?”

在他的记忆里,李叔和他的父母都在那一次惨案中一起丢了命。

李成太佯装怒,嗔怪道;“你这傻小子,我不在这儿在哪儿啊。这么凉的天又生着病不在床上躺着到处乱跑什么啊。”

说完也不等宋宇彬应答,就扯着宋宇彬向床上走去。直到把宋宇彬按在床上睡好之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以后可不许去玩什么雨中烂漫了啊,明天就要开学了还把自己烧。真是让人不省心!”说完似乎还不解气的戳戳宋宇彬的额头,“现在舒服了吧?明天开学看你怎么办!”

宋宇彬被李管家这样念叨倒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李管家,眼中尽是暖意。自从李管家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念叨他了。

李成太看了一眼屋内挂着的大钟,轻轻敲了敲宋宇彬的头,“快睡吧,已经要一点了。明天还要起早去参加开学典礼,夫人和老爷也要回来参加开学典礼。”说完就关上了屋内的灯,走出了房间。

宋宇彬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的确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初三那年和一个女生玩雨中烂漫,结果在高中开学的前一天起高烧,导致后来的开学典礼也没能去参加。后来的f4也就是在这个秋天成立的,并且迅的传播了整个韩国,成为韩国最有名的太子党。

尹智厚、具俊表,还有那个他最不想提起的名字——苏易正。

他在黑暗中抿了抿唇,黑暗掩盖了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既然可以改变命运,那么他和苏易正的命运是不是也可以改变?

他和苏易正,以后的命运究竟如何?

他慢慢的闭上眼,

晚安。

早上八点。

几名女佣准时的走进宋宇彬的房间,轻声唤道:“少爷?少爷?该起床了。”

“恩?”宋宇彬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潜意识的半坐了起来。虚眯着眼看向窗外的世界,“现在几点了?”

“八点了,少爷。”女佣低着头,不敢去看宋宇彬刚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模样。一边在心里狂呼,好可爱!

宋宇彬突然想起他现在是快升入高中的少年,而不是那个求之不得的男人后猛地把眼睛睁开,迅的下床。嘴角挂起一贯的坏笑,语气轻佻:“亲爱的小姐们,我要换衣服咯,你们要看着我换吗?”

既然已经回到了十几岁的年龄,那再过一遍又能如何?

几个女佣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赶紧鞠躬,双颊涨的通红;“我们先出去了。”说完像身后有豺狼虎豹一样像屋外冲去。

正准备打个呵欠的宋宇彬看见女佣的可爱反应,手放在嘴上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

这群小女生们,真是单纯的可爱。

他慢慢的踱步向和卧室连在一起的更衣室里走去,手指在许多件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上滑来滑去,最后选定了一件偏灰色的小西装穿上。

其实,改变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易正,我既然重活一次,我们就这样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再不相关。

选完衣服后,宋宇彬走到洗漱室,花了十几分钟洗漱后对着洗漱室的镜子照了照,扬起一个虚假的笑容。

果然说还是这种带着一层面具比较适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