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也有一瞬的疑惑,忽然,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该不会是”

他该愤怒的,他该悲伤的,可奇怪的是没有,他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清醒、冷静、自持。

“什么今世之身?”阿萝有些不明白天锐话中的意思。

好在狐狸眼疾手快,一把揽过阿萝,占有性地把阿萝拥在怀里,不让她退出来。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毛毛一眼,转而对阿萝说道,“阿萝你离它远点,吃那么肥,能压死人的。”

多好啊,阿萝最深爱的人就是他自己。

法尊虽然意外他所见到的,但他脸上没太多的表情。他之所以放弃追踪杜风,折返回来,是因为他忽然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灵力在此处出现。只是没想到,这股似曾相识的灵力,是来自这只眼熟的狐妖。他跨开步子,谨慎地向着狐狸移动,“你是”忽然,他的声音戈然而止,他的脸上表现出了极度的惊讶之情,然后是渐渐的恍然。那似曾相识的灵力,竟然是来自玄机!

“妖女,不许你直呼我师尊的名讳。”那女子躲在男子身后瑟瑟抖,口气倒依然不小。

曾几何时,“我错了”已经成为了他的口头禅,隔三差五地就得喊上一回。如此想着,阿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拨开他粘在脸上湿漉漉的银,假意嗔怒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记性?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就能让我消气了?”其实,她在他离开那会儿就已经消气了。她甚至担心他就这样走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已这样离不开他了?

白墙黑瓦的房屋前头,是一座池塘。池塘极大,几乎占了大半个山谷腹地。一条巨大的蛇尾,正拍打着池水嬉戏。

狐狸不置可否地笑笑,“你去忙你的。”

“除非什么?”阿萝倒是好奇了,这只狐狸在打她什么主意。

狐狸急地一把抓过阿萝就往回走,“阿萝,我有事对你说。”

“不必担心。”阿萝说罢,便一闪身消失在当下。

既然广厦可以在这结界内来去自如,她为何不可以?

狐狸围着温泉绕了个圈,似乎在寻找能够证明毛毛确实在这里呆过的蛛丝马迹,他耸耸肩,不甚在意地回答,“谁知道呢,我急着回来找你,可管不了那么多。”

阿萝唇边的笑容,随着回忆的深入渐渐消失了。悲伤与痛苦,在她周身一点点蔓延,这便是她倾其一生喜欢的人。一个用三千年的苦痛来惩罚她对他的喜欢,然后忘记前来放她出去,将她彻底遗忘了的上仙。

“你虽生儿带六味真火,可你先天不足,那真火并不纯净。是以,你必须经受住天火的灼烧,从中吸取纯净的火气,以补不足,如此,你的修为才能突飞猛进。”

直到回音渐消,他眉宇间的异样情绪也随之一同消失,恢复成往日淡然浅笑的模样。是,不会有任何事情,因着阿萝而改变。

“如有办法,便告诉我,也好让我了却一桩心事。”

秀秀指着自己脸上密布的伤痕,“丑吗?”

惊愣在门口的几人,在阿萝黄莺出谷的动听嗓音中回了神。

“是啊,你看那姑娘,头都散着,像什么样。”

若能走近一瞧,你会现,那原来,立着一头浑身火红的狐狸。

小狐狸似乎以为他给了它什么好东西,一把抱住自己的尾巴,喜滋滋的咂了下嘴,继续呼呼大睡。

它想,它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他要是稍有醒来的动静,它就立刻逃开,它跑起来可快了,他一定现不了。

烫,快烫死它了!小狐狸难受地用两只前爪抓着脑袋,但是它越是慌张,那温度就升得更高了。小狐狸感觉它整个脑袋都快被烧熟了,烫得它脑袋晕。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交代?”法尊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不过几年不见,她真的不再是他所知的阿萝了,“你满身妖气,已然坠入妖道,就算你有六味真火,妖还是妖,你以为我收不了你?”

阿萝侧怒视杜风。

杜风还未站起来,他的一位亲信匆匆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顿时蹙着眉头,站了起来,转身便走。

阿萝投之以警告的眼神,狐狸立刻紧闭双唇。

阿萝回之一笑,“怕道长多管闲事。”

杜风得到阿萝的许诺,这才终于忍不住伤痛晕了过去,被人抬走了。

她从不曾问这样的问题为难过,可今天,她却突然不知该走向哪儿。

阿萝不甚酒力,已有些微醺,她脸颊潮红,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执着酒杯,半垂着眸,睫毛纤长如蝶翼,在她胜雪的肌肤上,留下一片阴影。她无需做什么无需说什么,在这灯火摇曳间,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美人图。

阿萝远远就瞧见毛毛圆鼓鼓的身子似乎又大了一圈,不禁侧目看了眼杜风。

“闭嘴!”

这是结界要保护她,还是禁足她?

狐狸不适地抖了抖耳朵,“快把手拿开。”

珍珠见狐狸并不接话,继续说道,“望大人记得您的身份,您肩负着狐族的兴衰。”

娘亲走后,她便只有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守卫瞥了毛毛背上的狐狸一眼,躬身说道,“司祭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请。”

当狐狸躲在几里之外的树梢,当他感到了强劲的妖力在那蓝光中爆的时候,他心头突然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

阿萝抓了一只妖精,送去了官衙,换了银两,便去吴东家付了房租。

阿萝嗤笑,放开狐狸,“那好,你要是能接我三招,我就与你联手。”

阿萝顿觉这事情很是蹊跷,转身便逃。

“姑娘,妖就是妖,野性难驯。你亦不是个心软的人,怎么就这样容许自己养虎为患?”

阿萝眼中的猩红,忽隐忽现,她似乎很享受这个折磨媚儿的过程。“也许你该觉得幸运,这么多年,你是我第一个如此憎恨的妖,亦是我不辞辛苦愿意这样折磨的一只妖!只是,这嚎叫声难听了些而我,也不想再玩了。”阿萝五指如抓,按在狐媚儿头顶,她手腕一转,狐媚儿的头便脱离了她骨骼粉碎的身体,滚到了地上。

“一间。”狐狸抢在阿萝前头回了掌柜的话。

林崇恒手握法器,对着狐狸,他紧蹙眉头,“你居然回来帮它们?”

“捉妖?”